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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葬礼 上

赵家的墓园很大,林立的墓碑一片连着一片,密密麻麻,显得肃穆而寂静,让每一个来到这里人不由自主地感到压抑。

此时在一块新立的墓碑前,正零零散散站着不少人,这些人有的是赵惮生前的朋友,有的是经常一起出任务的手下,还有就是家族高层派来慰问的代表。看到这些人后,肖枫与赵清芙慢慢走过去。

“爹!”

赵清芙看清人群一道满脸富态的人影后,不由叫出声,同时心里也有些疑惑,她父亲赵鹏因为当年争夺族长之位的事,对赵惮的感观并不好,虽然之后成功当上族长,可这些年与赵惮除非是交待事务,否则平日里是不会与对方往来的,怎么今天会亲自过来参加对方的葬礼。

不过在看到赵鹏身前的人后,微微一愣,隐约明白些什么,不由有些担忧地看了身旁的一脸平静的肖枫一眼。

“嗯!来了!”

看到是自己的宝贝女儿,赵鹏原来本严肃的面色不由地松缓了下,柔声应道。不过看到与赵清芙一起来的肖枫后,眉头又忍不住一皱,想说什么,最后也只是发出一声叹息,转过头不理会肖枫。

赵清芙的声音同样引起众人的注意,在看到这位家族的小公主后不少人匀露出温和的笑容,一些年纪较小的家族后辈更露出炙热的目光。

紧接着在看到她身边的肖枫时,几乎所有人不约而同神色异样,投向其的目光有不屑,有不耐,还有怜悯。

赵鹏与众人的异样早被灵识敏锐的肖枫当然注意到了,不过他此刻同样没功夫理会他们,在到这里后,他的目光便被一道人影牢牢吸引住。

一名穿着和肖枫一样丧服的少年,年龄在十八岁左右,相貌英俊,加上挺拔高大如苍松挺立的身材,显得相当有魅力。

这便是肖枫现在这具身体的哥哥,赵无忌,对方相貌与赵无忧有五六分相似,只不过赵无忧长相随他母亲,赵无忌更像赵惮,由此也可以看出这位便宜老爹确实长得不赖,当初叶雨然会被其成功骗到手,这恐怕也是一个原因吧!

这让肖枫也不由感叹人都是感官动物。

在肖枫注视着赵无忌同时,对方同样看到肖枫,不过却显得古井不波,看不出喜怒,只是扫了一眼后便回头继续与赵鹏低声交谈。

不过灵识强大的肖枫却发现对方在看到自己后,心跳有一瞬间明显不平稳。

赵无忌,九岁开始修炼武道,仅用一天就领悟出气感,如此变态的表现在当时可把整个家族给吓了一大跳,在家族历史上还从未有人有过,即便是建立家族的那位老祖宗,家族唯一的一位元丹境强者,据说当年也是用了三天才领悟出气感。

于是乎,对于家族崛起满怀渴望的高层们立刻表现出对赵无忌的重视,而赵无忌同样没有辜负他们的期望,十岁炼气二层,十五岁炼气十层大圆满,十六岁突破凝气一层,现今更是凝气五层。如此天赋冠绝家族年轻一代,即使是在整个星斗城也是独占鳌头。

所有人都相信赵无忌只要不陨落,最后晋升元丹境,甚至金丹境,几乎是没问题的,同样也明白赵家必将会因为赵无忌而崛起。

只要一想到赵家可能变成下一个叶家,除赵家外的势力便一阵担扰,毕竟曾经的叶家给他们留下的阴影太大。

这些年针对赵无忌的暗杀谋害,或明或暗从来就没少过,只不过凭家族对张无忌的重视,这些小动作通通被家族挡下来。

与其相反的是赵无忧,在赵无忌展现出惊人天赋后,家族便把目光放到他身上,毕竟同样一个爹生的,通常而言,就算天赋有差距,也应该相差不多才对。

可惜的是,当时的赵无忧足足花了一个月的时间后才领悟出气感,一时之间让原本满怀期望的众人失望无比,以至于赵惮甚至一度怀疑他是不是自己的种,时间长了众人便也就任其自生自灭了,没心思管他,转而将所有精力投注到他哥哥身上。

之后,赵惮更是努力修补与赵无忌的父子间的关系,平日里对于赵无忌欺压弟弟也是睁只眼闭只眼,一个天才和一废物,不用想也知道如何选择,即使都是自己的儿子。

在这种环境下也造成了赵无忧自小就软弱孤僻的性格,这也是赵无忧本身对于赵惮死了也毫不悲伤的原因。

赵惮的葬礼还算隆重,相对于他的身份而言已经可以算高规格了。只是在肖枫想来,再好的葬礼也只是葬礼,人都死了,再做这些形式的东西又有什么意思呢!

其实这种事在地球时更是屡见不鲜,特别是对于父母方面,有些人在父母活着的时候总是不管不问,可一旦人死了,就为他们花上几十万,上百万去买地造墓,好像不这样做就显得不孝,恐怕老人生前所得到的谵养费都不到这些的十分之一吧!这些形式的东西到底是为了做给谁看呢?

肖枫心里冷笑着。

很显然,这是家族向赵无忌所表达的一种对其重视的态度,即使明白对方根本不在意赵惮的死话。而一个关系着家族崛起的未来强者的确值得他们这么做。

明白这点的肖枫不禁为这墓碑下的便宜老爹感到悲哀,生前一直期望父凭子贵,结果真的等到了这一天,他却只能在阴冷黑暗的泥土下体验。

一番忙活,这场让肖枫觉得无聊的葬礼总算结束了。众人对赵无忌一番慰问后也纷纷难告辞离开。

“麻烦请等一下,诸位,今天我正好有件事通告一下。”

赵无忌突然对着欲离开的众人出声道。

听到赵无忌的声音,肖枫表情淡然,心里却冷笑一声:奶奶的,等了这么久,肉戏总算来了。

众人讶然,纷纷不明其意地看着赵无忌,心中原本就有些不好预感的清芙心里一紧,担忧地看向肖枫,玉手习惯性地拉住身旁父亲的衣袖。

赵鹏诧异地看了自己宝贝女儿一眼,自己女儿自打小时候一紧张总会不自觉地扯自己衣袖的习惯赵鹏自然清楚,只是不明白现在到底是怎么了?

不过现在也没功夫多想,转头看向赵无忌,对于这个家族天才,赵鹏心里面还是很重视的,连忙和蔼地笑道:“呵呵!无忌!这就见外了吧!都是一家人,跟大家还用客气吗!大伙也不差这点时间,有什么事直接说吧!看大家能不能帮上忙。”

众人连忙附和,虽然不知道赵无忌要说什么,但是众人对他可不敢有半点轻视。

看着众人对赵无忌趋言附会,尽管明白这就是现实,可肖枫心里还是一阵腻歪。微眯着狭长的双眼,如同看小丑一般看着众人的虚伪表演。

赵无忌看着众人的反应,心里有些小小的得意,谦笑道:“族长说笑了,我可从未将大家当外人,只是这确实是件小事,完全不用劳烦大家。”

“哦!那不知道无忌你说的是何事?”

赵无忌扫了眼众人,目光特别在肖枫身上停了一下,嘴角微微勾起,沉声道:“大家应该还记得关于宗家与分家之间的区别吧,家族有一条铁规,分家要想晋升宗家,无论是否和家族高层关系有多亲近,无论是否为家族做出多大贡献,结果都只有一条方法,那就是一家之中必须有至少一人在武道上成功突破凝气境才可以。而宗家里面如果凝气境因意外实力退回炼气境或者死亡的话,家人也必须贬为分家,对吧!”

这条家规众都清楚,因为其中不少人都是如此成为宗家的一员,而且这条家规虽然冷酷,却也是家族一直保持强盛的重要原因,强存弱汰,如此才产生竞争,有竞争才有进步的可能。相反,一味的追求平等只会产生懈怠,然后逐渐走向衰弱,所以,对于众人来讲平等是病态的,竞争才是最公平的,即使肖枫自己也非常认同这一点。

只是众人还是不明白赵无忌想要表达什么,赵无忌也没兴趣卖关子,看着肖枫继续道:“我只是想说,即然我父亲死了,那我亲爱的弟弟也就没资格继续占着宗家的资源,即使他是我弟弟,亲生的弟弟,为了家族的根本,我不得不宣布,我!赵无忌!与我弟弟赵无忧从今天开始…分家!”

“也就是说因为我弟弟现在还是凝气境,所以只能贬回去成为分家一员,不过……我相信他早晚会突破凝气境重新回归宗家的!”

赵无忌说得真情意切,好似真的对赵无忧深感内疚,只是众人却从他漠然的脸上看不出丝毫。

对于赵无忌的作为,肖枫不发一语,只是目露嘲讽,心里明白这已经是无法更改的结果,是以,也没兴趣反驳,反正他自信迟早会再回来。

众人对于这种情况可以说是预料之外,又觉得情理之中,谁都知道因为当初赵惮干的那件混蛋事,让赵无忌一直憎恨着赵无忧母子,会对赵无忧发难众人一点也不感觉意外,只是设想到赵无忌会这么心急,父亲还尸骨未寒,就对自己弟弟动手,这到底是有多仇视啊!

至于相信赵无忧能突破凝气境重回宗家这种话,众人只能表示“呵呵!”

在冥古大陆一直流传着一句话,三十岁前无法突破凝气境则终身无望,因为普通人体这个时候已经过了身体气血最巅峰的时时,经脉固化难于再扩张,除非服用珍贵丹药或天材地宝,或者还能有些希望,只是这些东西何足珍贵啊。

练气境越是修炼到后期,进展便越困难,往往每突破一层所耗费的时间都是前面一层的两三倍。而以赵无忧修炼了五年还是炼气四层的天赋,在资源缺乏的分家这辈子能突破凝气,在正常人看来,悬!非常悬!

就在众人心思各异之时,一道有些稚嫩的清雅嗓音突兀响起。

“无忌族兄!你是不是太过分了,说到底无忧也是你弟弟,身上流着和你一样的血,有必要做得这么绝吗?”

清芙小脸满是寒霜,眸子带着罕见的幽冷盯着赵无忌轻声道。

一时间,空气仿佛凝固一般,悄然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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