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天啸何尝不知,洛川这样精细的人,是断不会遗留下任何重要物品的,跟不必说解药这样的东西,平素这样的无用功他也是断不会做的,可是,看着江辰羽灰白的容颜,他就经不住想,也许会有奇迹呢?
是秦天啸的侍卫队长陈扬亲自带人去寻的,碧落轩给翻了个底朝天,不曾有任何有价值的发现。秦天啸坐在书房里,看着陈扬神色如常,就知道结果了,不待他开口就挥挥手,示意他退下。心中一阵烦躁,秦天啸拿起公文又放下,忽地揉成一团,狠狠地郑了出去。
就算有解药,可是中毒毕竟是中毒,也不会因为她江辰羽知道有解药而减少毒药的一份作用,酸麻的痛感侵入骨髓,身上没有半点力气。看着秦天啸走了进来,她微微一笑,看得秦天啸心中一痛,对于到底要不要带她去狩猎的疑虑又少了半分。抚摸着她的额头,问道:“萋萋很想去狩猎,是吗?”
“不过是一个心愿罢了,萋萋时日无多,殿下何需为将死之人费神。”江辰羽吃了的偏了一下头,想要避开秦天啸。秦天啸轻叹口气,道:“你果然还是埋怨本王。”秦天啸扣住江辰羽的下颌,逼着她和自己四目相对,道:“袁章开的药,你要好好服用,若是身子有了起色,本王带你去狩猎。”
江辰羽闻言,黯淡的眼神里突然有了色彩,咯咯的笑了两声又突然咳了起来。秦天啸看着她这么激动,毫无掩饰心愿得偿的快乐,不禁也放松下来,笑着道:“傻瓜。”江辰羽紧紧拉着秦天啸的手说:“殿下知道么,萋萋幼时养过一只白狐,名为阿宝,是我最好的朋友,萋萋想或许运气好,能碰上只红狐也是好的。”
秦天啸点点头,道:“会有的。”
落英散第三次毒发的时候才是身亡之时,初次毒发后身体会虚弱,但好在袁张好医术,很快调养过来,虽不能说是恢复如初,但是日常生活已经不成问题。每天都在院子里晒晒太阳,秦天啸抱着她骑骑马,熟悉一下。
这日,天朗气清,万里无云,狩猎的好日子。江辰羽也酌磨不透是什么原因,让秦天啸一定要把她裹了个严实,还要带上面纱。毕竟,像是某某王公贵族专宠舞姬这样的八卦,尤其还是位高权重的要大婚的王爷,更是不肯能传的少了,她别说是蒙纱,就是缠了白布条,单看她和秦天啸共乘一骑,就猜得出来了。
好在这日准王妃没来,不然可就热闹了。秦天啸自然是一马当先,就算带着江辰羽慢了不少,但到底是没人敢超了他去,只得后面跟着。江辰羽一时心急,暗忖怎么洛川找的那小东西还不出现。这时,眼前一团白球闪过,江辰羽惊呼一声:“殿下,跟着它!”
秦天啸先是一惊,然后看见江辰羽满满的惊喜,立时策马扬鞭,奔了出去,倒叫身后一干人等没反应过来。这白色的一团身形灵动,竟走偏僻狭窄之处,秦天啸只顾着追它,也没估计身后的大队伍没能追上来,只有陈扬还仅仅跟随。这时,江辰羽眸色一凝,暗暗咬碎了藏在口中的解药,又过了一会儿,秦天啸发觉江辰羽身子微微发烫,放缓了速度,问道:“萋萋是不舒服?”
话才刚问完,两道绊马索,秦天啸和陈扬的坐骑,一前一后,跌倒在地,好在两人反应快,都飞身而起,秦天啸搂着江辰羽落地,惊呼一声:“什么人?”
江辰羽手腕一抖,手中出现一把小巧的匕首,秦天啸毫无防备,刚觉察道她身上杀气,就已经被江辰羽制住要害。陈扬看见就要冲过来,被树后一道声音止住脚步:“我要是你,还是待在原地对你家王爷或许会好些。”树后,洛川男装打扮,怀里抱着他们追了许久的白狐,悠悠然走了出来,倒似是世外高人一般。
秦天啸看到这情形,回忆起刚才自己有那么一两次看不清白狐还是江辰羽指的道,已经明白过来,他盯着洛川,微微眯了眼,道:“从小抡起阴谋诡计,我就斗不过你,我知道你一直恨我,今日落在你手里,要杀要剐也就悉听尊便了。”
洛川给他怀里的白狐顺着毛,看向遥远的天边,摇头道:“我能要什么?什么都回不来了,再也回不来了。”突然,邪邪一笑,看着江辰羽道:“不是我要什么,而是她要什么,或者说,他楚寰想要点什么。”
这一句话犹如平地惊雷,直震得秦天啸双耳嗡嗡作响,他最怕的不是洛川,自己欠他的,用命偿还也可以,他最怕的就是天启的人,就是奸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