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劲儿,凭什么啊?她平时在他身边积压太多,以至于有了心理阴影。可现在自己好歹也才救了他,无论如何她都不该是气短的那个,于是探出头来,中气十足的叫住了洛川。
洛川勾着唇角邪笑着回头看她,在他灼灼探究的目光下,江,辰羽一时没了言语,根本不知道该说什么,总不能对他说你凭什么这么横吧。
两人之间有着片刻的寂静,江辰羽突然想到自己的心法也算是相当难得得了,不可以白给的,而且挺不好学的,其中变化颇多,自己日后还得指点他呢。
于是更有了底气,对洛川说道:“小姐,这心法日后奴婢还得慢慢教授才可,可是如此名不正言不顺的教您,奴婢很是为难啊。”
话说完江辰羽自己都有些支持不住了,只暗呼无耻,话虽是谦卑的可内涵却是赤裸裸的要挟。
本以为洛川会拂袖而去,结果他笑了一下,反而返回来,坐在江辰羽身边,看着她笑着道:“如此,那不如我拜你为师好了,这样,也不用名不正言不顺了。”
他最后几个字咬得极重,江辰羽于是认真思考起来这个问题,是啊,要是她是师父的话,那不紧传授心法的事情说得过去,以后自己也不用老是受他指使了,也就不怕他了。师父的话,可以让他。。。。。。
这般想着,忽然就想起来儿时楚寰总是让她干活的事情来,心中一痛,本来还不错的兴致顿时烟消云散。江辰羽低着头,长发垂下来掩了表情,她低低的说道:“如此,甚好。”
声音干巴巴的,完全感觉不出半个好字来。
洛川欺身贴近她,扣着她的下巴迫她扬起脸来和他对视,江辰羽觉得
心事好像要被他看穿一般,不自在的错开目光。
“看着我。”洛川的声音低低的宛如洞箫一般。
江辰羽像是受了蛊惑般,又直视着他,只觉得他眼里有一汪寒潭,似有凝结她的神思。
“我不管你的过去是怎样的,但你若想向前走,就要抛弃掉以前。如今我们既是合作了,就是生死与共,我知道你不信我,但是你也该明白,出这王府前我必是会保你无事的。所以,我给你当徒弟实在不是什么坏事,收起你这张面孔来,你这样软弱的一面只会让别人趁虚而入。”
江辰羽苦笑,回到道:“你是金刚不坏之身,可我不是。你没有七情六欲,可我有。既然要认我做师父,那给师父点自由不是难事吧?”
洛川邪邪一笑:“抱歉师父,徒儿,不给。”
说着就把香橼唤了进来,说道:“告诉宣王,萋萋姑娘已经痊愈了,要他,”洛川说着满意的看着江辰羽没精打采的脸上换上了一片气愤的表情。
江辰羽没想到他这么无赖,难以置信的看着他,愤愤的说道:“你—”
“我倒是要看看你在秦天啸面前是不是也可以这样破绽百出,或者我们来看看你有了破绽他会不会容忍你,又或者,会容忍你多少?”
洛川这一招倒也算管用,他明知道秦天啸对自己疑心不小,又如何敢有片刻的放松。把自己沉浸在对过去的哀思里,那是自掘坟墓。只是,江辰羽自己也未能意识到,她已经好久没再敢去放任自己感情外露了。
香橼向来是办事很有效率的,不多时就回来了,也带回来了秦天啸的安排—请萋萋姑娘去主院伺候。
主院,那是秦天啸休息办公的地方,一般都是用在府上多年的老人,从来没有过让新进府的人去的先例,而且还是个来路不明的可以人。
江辰羽可以清晰的看见,香橼眼里流露的不干和恨意。估计这活是她想了很久的吧,江辰羽这般想着。
该来的总是要来的,说到底还是有些不想去秦天啸身边的,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刚被人认作师父的缘故吧,她竟然会有些放不下洛川。
江辰羽就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也不知道洛川想什么,倚在门上想看戏一样看她忙活,但凡江辰羽转过身去总觉得洛川的视线有如实质般黏着在自己的身上,虽然觉得他会关注自己不管是从理性还是感性的角度来讲都是件不可思议的事情,但是她从来信任自己的直觉。可当她猛的回头意欲捕捉洛川的目光时,得到的不过一片闲适淡然。江辰羽郁闷了,竟是错觉不成?
江辰羽背着包裹走到门口,即使是女装的扮相洛川也要高出她半个头去,江辰羽仰着头对上他的眼睛,说道:“保重。”
“明天吃排骨吧。”
“什么?”江辰羽愕然的看着洛川,她是不是可以当他是反悔送自己走的事情了,不然他不会闲到没事估计馋自己吧。
“明天秦天啸应该会安排你回来送解药给我,你成了宣王的人,我自然不能怠慢了,先安排好菜色也是理所当然的。”
江辰羽一听是这般原因,心下凉了一半,连对于能够吃到排骨也没了那么热衷,懒懒答道:“你看着办便是。”
洛川原以为她会想以前一样,听到有肉尤其是排骨,就会像是见了骨头的小狗一般,两眼放光的,没想到放光不仅没有,连原来的光都抹了去。一把扣住江辰羽的手腕,用力一提,使得半只脚踏出门槛的江辰羽硬是原地旋了半个圈又变成和他近距离面对面。
洛川咬牙,压低声音道:“这么不想回来见我?你大可以告诉秦天啸我的毒已解,一劳永逸,多么好。”
“你何必这样挖苦我,我从来没有这样的想法。自己没有安全感,一开始不要找人来合作不就好了?”江辰羽忍着腕上的痛,直视着洛川说道,她是见过不讲理的没见过这样不讲理的。
洛川冷笑一声,一把甩开江辰羽的手腕,要不是江辰羽还小心着,依他的力度,她的手非给甩到门框上不可。
洛川对着屋外说道:“香橼,带萋萋走。”
香橼过来,看着已经打包好的萋萋,笑着对洛川道:“表小姐,那奴婢就带着萋萋姑娘去了。”
江辰羽还是总到洛川的身边,恭敬敬的行了个礼,说道:“今后萋萋不能侍奉左右,小姐保重身体,请按时吃药。”
她目光澄澈,没有不满没有不干,没有恨意,没有厌恶,一片真诚。
洛川一时有些发愣,江辰羽也没打算等他回答,说完就径自起身,往出走去。
已经出了门口,才听到里面的人声音低低,几不可闻的说道:“你也,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