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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记忆

1985年,12月4日。

那是再普通不过的一个晚上,月明星繁,经过一天工作的人们,大多人都累的回家休息了。研究院的住所和工作地是在一起的,大多人都喜欢在晚饭后到研究院的草地花坛上踱步,只有石升他们所在的实验室里灯火通明,有人还在拼命的工作。

突然,六号实验楼的地下室传来一阵沉闷的爆炸声,就像高压锅爆炸,锅盖往外硬冲了出去一样。

人们纷纷过去观看,正在巡视的石院长率先赶到了现场,执勤的保安有些拿着灭火器快速赶来,有些在娴熟的维护现场。当石院长走到那间实验室门口的时候,眼前看到的一幕使他惊呆了。

整间实验室里,东西都已经毁的支离破碎。塑胶材质的实验皿和玻璃材质的试管烧杯可能瞬间被融化了,木质的凳子、桌子几乎变成黑炭,铁皮仪器受热而氧化变黑,纷纷塌掉。

“谁第一个到现场的?”石院长着急大声的询问。

六号楼保安站了出来,“院长,是我。”

“人呢?里面的人呢?”院长真的很气躁,他儿子刚都还在里面。

“我不知道,我过来就、就、就已经这样了,我没有做什么事情,”保安有点害怕。

石院长很想来回踱步,这是他思考问题的习惯,可是现在连走路的力气发觉都没有了,被一旁的副院长扶着。

“爆炸是几点发生的?”副院长问。

“8点12分”,那位保安说。

“火势如何?”

“没有火,我是第一个赶到的,看到这里没有什么就堵在了外面气门那里,防止有人进来破坏现场。”

“没有火?我要准确的时间,爆炸和你赶到现场的时间,快去看下监控录像。”

保安立马跑去监控室,石院长看着受损的墙面,有少许地方里面的镁砖都裸露了出来,外面的耐火水泥被剥落,这需要至少1600度以上的高温和强大的冲击力才能造成的伤害。

实验室的气压门有自动测压功能,等里面的压强大到超过83千帕就会自动快速打开,现在的气门是完好的。人体所能承受的冲击压力是103千帕,所以冲击力不至于会把人冲不见了,只有那瞬间的高温有一定可能。

我们知道普通火葬场的高压焚烧炉温度在1000度左右,但是牙齿,头盖骨,大腿骨等是无法烧灭的,钢铁的熔点在1500度,而牙齿的熔点都能远远高于钢铁,就算到了牙齿的熔点,它里面的物理和化学构成也不会有多少变形。如果里面的人是瞬间被高温蒸发的话,那这里所有的设施都应该同时被蒸发掉了。

著名的克拉伯龙理想方程式说明温度和压强是成正比的,那么爆炸瞬间产生的极高压力和温度,随着气压门的打开就会很快降低下来,气压门的灵敏度少于1秒。这么快时间里根本不可能让人蒸发掉。

石院长看着天花板,是耐火材料没有发生任何烧毁的痕迹,防火水龙头像是被高温烤到了一样,发生变形,没有打开水。说明爆炸是横向发出的,那爆炸源是什么?在哪里爆炸的?温度到底到达多少?为什么里面的人都不见了?种种疑问摆在眼前。

离开的保安回到了现场,拿来一张纸,上面记录了摄像头拍摄到的时间,气压门打开时间:8点12分23秒,保安来到现场是8点13分45秒。

“82秒,说说你看到了什么?”副院长问。

“这。。。”保安有些为难。

“这里就我们三个人,你快说吧。”

“不是,我怕说了,你们不相信我,”保安还是为难。

“快说,”副院长严厉呵斥。

“我,我看到个人,有个人在里面,全身像是一团火,或者是一团光包围着,太亮我看不清,然后,然后一亮就不见了,”保安吞吞吐吐的。

“摄像头拍到什么?”

“我刚看了3次了,什么都没有,除了我们进来。”

“好了,好了,我们先出去吧,联络调查局了没?”石院长无力的说着。

“联络了,我们不查看现场了?可能里面还有人,保安说的那个人,”副院长有点疑惑。

“不用了,保护好现场,调查局会有结果的,”石院长拜拜手。

副院长扶着石院长来到监控室,监控没有拍下有人离开过这里,走廊里有由于爆炸被冲出的一些小物件。

随后上级委派下来的调查小组进来做了一次调查,可惜也毫无所获,里面的六个人就像真的是被瞬间蒸发掉了一样,失踪在这个世界里。

我靠在沙发上听石院长讲完经过,小妮子认真的作着笔记。

老爷子接着说:“当初我也跟过这个案件,虽然你们保护的很秘密,这里我先向你们道歉,在那年的杂志上我也发表过,只是隐去了你们的资料。我在调查中就发现了几个疑点,一直没有搞清楚。”

石院长打断了老爷子,“这些等会儿你们可以直接询问我的助手文诗,我老了,记忆力差了很多,文诗很能干,她收集了当时所有的资料,你们就是她介绍来的。”

谈话之间,文诗已经换好衣服走了过来,此时她穿了一身黑色的西装,里面是白色衬衫,手上拿着一件红色大衣,带上了黑框眼镜,从贵妇一下变到了气质白领,“我们走吧,院长这里还有很多事情要忙,”语气带着命令。

跟石院长道别后,我们随着文诗走进了电梯,她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响让我心跳也随之起动,一种不安困扰了我。站在文诗身后,似曾相识的感觉在脑海中不断的涌现。记忆是个很神奇的东西,它就是一部硬盘记录你的所感。

《辞海》中对记忆是这么说的:人脑对经验过的事物的识记、保持、再现或再认。识记即识别和记住事物特点及联系,它的生理基础为大脑皮层形成了相应的暂时神经联系;保持即暂时联系以痕迹的形式留存于脑中;再现或再认则为暂时联系的再活跃。通过识记和保持可积累知识经验。通过再现或再认可恢复过去的知识经验。从现代的信息论和控制论的观点来看,记忆就是人们把在生活和学习中获得的大量信息进行编码加工,输入并储存于大脑里面,在必要的时候再把有关的储存信息提取出来,应用于实践活动的过程。把两者结合起来,可以将记忆的含义表述得更确切一些。所谓记忆,就是人们对经验的识记、保持和应用过程,是对信息的选择、编码、储存和提取过程。

但是我们可以对记忆随取随用吗?当然不行,否则也不会有“健忘”这个词的出现。记忆还在脑中,只是你片刻间已经无法去查阅,你需要刺激,需要一个令你能突然想到的节点,然后记忆又会奇迹般的出现在你眼前。

这时我就是如此,我已在尽量的查阅,可惜只差那一个节点的出现。然而文诗却突然转过身来小孩子气般的对我说到:“小岳,好久不见,不认识我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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