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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今朝回首 下

关于那场旷日持久的战争已无任何资料可供考证,后世传闻不骨族的覆灭同样带走了数个部落和国家,也算是风光大葬了。不过比起之后发生的惊天之变,此番大战顶多算是开胃菜了,更准确地说,不骨族的崛起与覆灭是此番巨变的导火索,经此巨变,才有了如今衍古大陆的新格局,虽历经了数千年却再无大变。

而有关那场惊天之变存世的信息几乎为零,反观那段历史也几近空白,这严重有悖历史进程的现象就这样发生了,任凭后世之人想尽办法去探究这段历史,但最终都是徒劳无获。不过后人的努力也没有白费,结合着巨变前残存的一些信息,再加上巨变后的世间状况,不难分析出这所谓的惊天之变其实是一场席卷了整个衍古大陆,人类与灵兽尽皆参与其中的灭世大战。

此一战的起因肯定与不骨族脱不了干系,因为在不骨族崛起之前灵兽从来没有参与过世俗的争斗;此一战的过程已是千古之谜,任后人百般探究却始终难觅丝毫踪迹;此一战的结果是衍古大陆上人类数量下降了七成,而存世灵兽的种类已不足巨变前的十分之一,数量更是少得可怜,而且绝大多数高阶灵兽已从世间隐去,只能偶然发现于深山大泽之间。

再有就是灵兽对人类的态度从巨变前的和平共生演变成如今的戒备满满,甚至用心怀敌意都不为过。由此可以推断,这场灭世之战灵兽不但参与其中,更可能是站到了人类的对立面,至于真相,因为无据可考,只能淹没在哀思往昔繁盛时的一片叹息声中。

再后来,灵协师,这个受世人尊崇的职业伴随着人类的复兴诞生了。在那段人类最低迷的时期,灵协师带领着自己的灵兽伙伴继往开来、披荆斩棘,在人类的复兴史上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而想要成为灵协师,其基础要求几乎万里无一人能达到,先天精神力高于常人三倍以上这条件又岂是容易满足的。即便哪个幸运儿符合了这基础条件,后续也要有人能及时发现并给予培养,这才有了灵协师入门的资格。

再之后就是研习契灵金诀,这本不知是哪位先贤大能创造的奇书,而依照书中传授的方式能够凝结念力的幸运儿才有了进行下一步的资格。到这一步,也许一个没有背景的幸运儿凭借着运气和努力还能够达到,毕竟创造了契灵金诀的那位大能也许是本着兼济天下的原则,契灵金诀从诞生的那天起就公诸于世,所以并没有被当权者们垄断手中。

但凝结念力后要走到路就充分说明了,这个世界天才何其多,但真正能够成长起来却只是少数的真正原因。因为下一步需要寻获,或者说捕获灵兽,这就不是普通人能办到的了,没有一方势力的支撑,大多数先天的幸运儿即便天资卓越、勤勉奋发也往往会止于此处。当然,事无绝对,门窗都关上了,也许抬起头还能看见根烟囱呢!

如果哪个幸运儿能够顺利走完前面三步,此时就可称其为准灵协师了,就好比鲤鱼千里逆流只差最后的龙门一跃。这最后的一步确实事关生死,而且赌命的成分更大,到了这一步,准灵协师需要将自己的一颗念力种子投入到灵兽的精神世界,然后就只能期盼着此刻异常愤怒的灵兽能对自己提供的这份“餐点”感兴趣。按契灵金诀注解,灵兽想要施展自己的异能,对自身消耗最大的不是体力而是精神力,所以灵兽对能提高自身精神力的事物一般都是乐于接受的,这也是契灵金诀得以出世的前提。

如果灵兽顺利地接纳了这颗念力种子,那么准灵协师就可以进入到灵协师真正修炼的第一步,蕴灵阶段,到此刻,幸运儿们就可以骄傲地称自己为灵协师了。当然,如果灵兽对那颗念力种子不感兴趣的话,那当事人就惨咯,因为估计任谁也接受不了正关着门洗澡呢却突然闯进一个陌生人要和你交朋友。除非那人你真的一眼就看准了,不关乎男女,或许是眼缘,或许是直觉,又或许是什么其他的,否则如此情景,你肯定是手边有刀就用刀砍,手边有炮就用炮轰了,对于闯入者,其结果就不言而喻了。

而蕴灵的过程通俗点解释也适用于以上的场景,只是个中变化更复杂些。就好比闯入者的唐突行为真的暂时被接受了,可总不能干杵着吧,必须需要沟通啊,可沟通又仅限于这么个场合,这就不免会让裸着的那位心里处于劣势,从而无法展示正真的自己。那么处理这种局面就只有两种办法了,一是裸着的那位穿上点儿,但这也就意味着做不到坦诚相见,也就等于完成蕴灵阶段后二者的契合度不高;二就是穿着的那位也脱光了彼此坦诚相见,这样完成蕴灵后人与灵兽的契合度是极高,但设想这样的场景中闯入者是否能够发自本心地愿意展示自己,而主人家又是否能够接受这样的坦诚相待,这过程饱含着如麻般的心理变化,稍有差池就会万劫不复。基于此,大多灵协师都选择了第一种更为稳妥的办法,所以契合度极高的灵协组合甚是少见,更不提完美蕴灵。

至于再之后的融灵,擢镜,转境各阶段都有其艰难之处,完成后也有高低之分,但修炼这契灵金诀的第一步总不免给人一种运气使然的感觉。虽说精神力绝高之辈可以对阶位低的灵兽强行蕴灵,不过一个人的精神力毕竟有限,想来谁也不肯将如此宝贵的资源肆意浪费,而且上天更制定了只允许灵兽主动解除链接的规则,也算是另一重意义上的公平吧!

灵协师与其相伴的灵兽一脉相连,祸福与共,灵协组合的覆灭绝大多数是人与灵兽双双陨落,但自打出现灵协师这数千年间,还是有很多特殊的情况发生,后人一一分析后才得出了人死兽死,兽死人伤的结论。关于这结论大体的说法是,灵协师如果死去,那其置于灵兽精神世界的念力种子也会一起消亡,连带着会造成灵兽精神世界的毁灭,所以是人死兽死;而若是灵兽死去,那灵协师失去的是念力种子,虽然会对灵协师的精神世界造成重创,但不至殒命。不过即便极个别灵协师的精神力得以恢复往昔水平,却再无法进行蕴灵,个中缘由因为涉及精神力这玄之又玄的东西,实在是无从解释,也许又是一种天意吧!

乌罗煞一直昏迷不醒显然有悖常理,在班山都快被突鲁问得无话可说时,赤阳天那边竟也传令班山过去问话。

也是议事殿,不过比起恒赫城内的要小上很多。此刻殿外祖地戍卫戒备森严,在这严重缺人的时期实不多见。而殿内只有班山,赤阳天,十方阁掌事,戍卫统领及两个班山只有一面之缘的祖地长老六人,连赤赫军方第一人文轩都没有出现,此等场面还真让班山颇为忐忑。好在赤阳天几人低声商议一番后,又对外传令召文轩速速来见,这番安排倒是让班山的紧张心情舒缓不少。

不大会儿文轩匆匆赶到,班山看着也是一脸疑惑的文轩,干脆放弃了向其探询的想法,和文轩一起静静地随着赤阳天他们向着大殿深处走去。

看着关闭后就和墙壁融为一体的密室门,班山肯定接下来要谈论的必是机密,但他不知道为何自己能够参与其中,没人给他解答这个疑问,于是他只能打起精神准备迎接之后的种种。说实话,对于能够获悉秘密,班山还是有点小亢奋的,没办法,人之常情么,更何况班山还是个充满好奇心的少年。

“文轩,按族规你是没有资格知道以下这些机密的。两百多年来,我族历代有资格掌握这些机密的只有五人,无关信任问题,只是兹事体大,知道的人越少才能……其实不知道对于你们来说才是幸运的吧,这些以后你会明白的。”

摆摆手阻止下想要离座而起的文轩,赤阳天示意他仔细听着就好。跟着老族长那深邃的目光就转向了班山,二者目光相触,班山有种被人一眼看穿的不适感,不过这小子转念一想,自己坦荡荡的又没做啥见不得人的亏心事,于是挺直了腰杆郑重地看着赤阳天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

“族长大人,我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能坐在这里,但今天这里说出的每一个字都会烂在我的肚子里。我班山虽不是赤赫族人,但早已将我母子二人的性命与赤赫绑在了一起,所以我绝不会做出任何不利宗族之事。班山在此立誓,若有违誓言,必身死魂灭!”

“好孩子,你的事情老夫知道一些,能一路陪我赤赫走到现在,你就是我赤赫的一员。突鲁是老夫的义子,你与突鲁的情谊老夫清楚,在没征得突鲁同意前老夫不好许诺什么,但我以赤赫族长的身份保证,你不负赤赫,赤赫必不负你。”

“班山明白。”

班山虽说还小,可早年的成长环境决定了他小小年纪就要承受很多,同样也明白了很多,换作现在的话说就是早熟,并且熟得对路。此等连文轩都是刚有资格知道的机密,他一个外族少年即将获知,班山感到的不是荣幸而是危机。抛开种种疑惑,班山知道自己最该做的是马上表忠心,他这么去做了,甚至押上了母子二人的性命,换来的是赤阳天一句承诺,承诺你好我也好。说实话,从情感上班山抵触这种被迫的交换,但从理智上班山又明白国之重器岂可轻视于人的道理,这只能说是做人的无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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