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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往——南行

待天空中太阳在东方露出第一道曙光,几人出了暗河,去到了护城河边。

几人回望了一眼成都,像是在铭记这个围困了他们好几个夜晚的城池。只是,落入眼球的是滔天的大火和如柱倾天的浓烟,整个城市处在一片火海之中。原本高大坚固的城墙在烈火之下变得残损破碎,崩裂倒塌。只有那城墙上面的斑斑血迹仿佛还在昭示曾经战事的惨烈,昭示成都人曾经的顽强抗争。

此刻的成都城早已经不算是一座城池,它只能是如同董记商行一般称为废墟。

秦天等人深深地朝城池的方向鞠了一躬,陈铁陆掌柜几个在成都生活了数年的人更是泪挂眼眶,伤感万分。

“站住!什么人?”

正当几人准备重新,开始逃亡之路的时候,城门口传来一声喝问,几个手执兵器的兵士急奔了过来。

谭问天同陈铁两人护在几人的身前,戒备的盯着来人。

那几个士兵很快便到了秦天等人的身前,看不清面貌,脸庞被烟熏得漆黑如炭,只能见到露出的眼睛、嘴和鼻子;身上衣着破烂,污垢满衫,简陋的皮甲上仍带着斑斑血迹,隐约的能够看出是宋军的装束,

“陈将军,你是陈将军!”

为首的士兵一脸激动犹如见到亲人一般的盯着陈铁看,灵动的眼睛却斜瞄向谭问天的方向,满是欢喜。

“属下等人见过陈将军!”

在为首的那人的带领下,余下的兵士齐刷刷的向陈铁抱拳单膝跪拜,行了一礼。

陈铁满怀疑问,不认识这群突然奔到的兵士,只得问道:“你们是?”

为首的那长立马回道:“将军,属下是田世显手下的伙长,这些兄弟都是城中逃出来的守卫!”

“那为何你们在这?想要干什么?”陈铁听见他们是田世显的手下,心中一惊,更是戒备,手中的朴刀不由紧了紧,脚下往后退了一步,继续问道。

那位伙长眼露峥嵘,满腔愤慨的娓娓讲述起来:“昨日,田世显引鞑子进了城,便将城内的人杀的杀,俘的俘,弄了个一干二净。我们这些投降士兵的家眷也是被鞑子俘了去,还准备运到北方去。我的父母不愿离开,那些畜生居然去了我家放火,活活的将我的父母烧死在了屋子里。”说完伙长就蹲在地上放声痛哭起来。

他的哭声立时引得跟随而来的兵士同是泪如泉涌,异常的悲伤,想来和那伙长的情况差不多。

见到这样的情况,陈铁收刀归鞘,走了过去轻轻的拍了几下伙长的肩膀,示意他节哀顺变。

五个兵士加入了逃难的队伍,从而使得这支队伍扩大到了十二人,同时有了这几人的加入,战斗力也是得到了很好的加强,安全有了很大的保障。

为了躲避蒙古人,众人放弃了宽敞平坦的官道,尽选了一些偏僻难走的羊肠小道,朝南行去。

到中午时分,队伍绕过了灵泉城。但是,天公非常的不作美,天空中飘起起了绵绵细雨。众人不得不在沿途削竹采叶,做了几顶粗陋的斗篷,这才继续上路。

一路上,老张突然像换成了另外一个人,沉默少言,只是一个劲的催促他那匹瘦小的滇马往前驶。在出了城,上了小路之后,老张的马车便被扔弃掉了,只留下了这匹马。他很是在乎,路上不管多累都是不愿骑上去。直到绕过了灵泉,打听到鞑子正在攻打嘉定的时候,他这才翻身上了马,急急朝南赶。

秦天知道老张是在担心他夹江城中的孙子,那个当初遇见的时候,正好念“有朋自远方来,不亦说乎”,学头悬梁,刻苦努力读书的张钰。鞑子如今正在攻打嘉定府,而邻近的夹江城,鞑子是不可能就此轻易地放过掉,张钰这时候就在夹江城里,这让老张很是担忧,恨不得早早飞过去,带出张钰。

秦天对此也是担忧。如果当初没有他去雇车,也许老张同张钰早就到了安全的地方。如果没有他去雇车,老张也不会同他一起在成都蒙受苦难。如果······

秦天在路上想了很多如果,越想越是感到愧疚,越想越是感到不安。

期期艾艾的他渐渐地掉在了队伍的后面,幸好后面还有一个负责保护众人的谭问天,不然稍不注意,有可能他便掉队了。

“怎么,秦兄弟有心事?”后面的谭问天见秦天一副心事重重、无精打采的样子,便开口同他聊了起来。

“没,没什么!”秦天忙掩饰住了心中的想法。

“呵呵!秦兄弟有什么事情可以和我说说,也许我可以和你处处主意。”秦天神情的慌张落入了谭问天的眼球中,更是断定秦天有心事。

“真的没什么,谢谢谭大哥!”

秦天一边遮掩一边悱恻道:“总不可能和你说,我害了张老伯和他孙子吧!这谭问天也真是奇怪,从在废墟里救了他之后,好像有意无意对我很是关心。难道当初的猜测是对的,他和董记商行有关?可是为什么问起商行的事情他又是语焉不详呢?”

“可惜!他为人精明,诈了几次都没诈什么话来。”秦天对谭问天的关心很不感冒。

谭问天见秦天不愿说,只得道:“秦兄弟是否累了?将背上的包裹给我吧!我来帮你提着。”

秦天见这大个子愿意帮忙,那是非常的愿意,他背上的两包东西虽然不是很重,但是他毕竟是个小屁孩,而且附身的那个家伙白白嫩嫩的,一看就是没吃个苦的人。两包东西里大的那包是他的衣服和干粮这些东西,小的则是他收刮来的钱财,于是他将大包给了谭问天,自己则背起了较重的小包。这厮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之后,变成了个守财奴,对钱财看得甚是紧张。

一行人磕磕碰碰,停停走走,在傍晚的时候进入了彭山境内,离嘉定府不是很远了。而众人却不得不停下来。前方通往彭山城的道路上被蒙古人设置了关卡,过不去。而周围都是悬崖峭壁,险山峻岭,没有一条小路能够绕过去。

“鞑子,真他娘的会选地方!”

这是见到鞑子的关卡之后,所有人心中的想法。蒙古人的关卡正好是选在了两座山峰的中间,将官道横刀切断。

满是无奈,众人只得选了一处被风的地方安营扎寨,思考起对策。

“要不,直接冲过去?”

士兵中的一人率先打破了众人的沉思,提出了第一个建议。但是,当说完之后,众人都是摇了摇头给予了否定,连他自己也是跟着在摇头,可见这个主意之馊。

探测敌情回来的陈铁,早已判断出关卡里的蒙古军队足足有上百人,直接冲过去,那只能是找死,何况队伍里还有三个小孩,两个老人。队伍真正有战斗力的就七个人,但却是没什么武器,除了长剑大刀外,弓箭是一副也没有。

“或许,我们可以将鞑子引出来!”前去取水的秦天利用曾经旅游探险的经验,观察了一番附近的地形向众人提出了建议。

“引出来?引蛇出洞!哈哈,小兄弟好样的!”陈铁闻声知意,竖起了大拇指。逐讲解了过关的办法。

“陈将军,陈大哥,你能不能将那‘小’字去掉,叫我小天、秦天都可以,不要每次都叫小兄弟,很难听的!”秦天对陈铁每次称呼他为“小兄弟”很是郁闷。未来的人对这个词是非常忌讳,他也不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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