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兄,时辰不早了,我们找个地方吃饭吧。”抬头望了眼当空的烈日骄阳,聂怀远对身旁的柳彦卿提议道。
“正有此意。”柳彦卿点头同意。
初见到柳彦卿时,聂怀远见他脸嫩的很,又在许多方面不通事务,以为这沈公子不过弱冠之年,后来才知道这嫩模嫩样的‘沈清泉’竟然比自己还大几岁,一时讶然不已,但也没有追问究竟,毕竟是他人的私事,况且他也不是好寻根问底之人。
其他不问,不过聂怀远这称呼倒是换了。一来,总是公子公子的称呼不止别人听着难受,自己叫着也很别扭;二来,两人相处多日,‘沈清泉’的为人,他也看了个大概,除了性格稍冷了些,并非什么奸邪之人,也无甚可疑之处。
聂怀远向来相信自己识人的眼光,觉得‘沈清泉’是个值得结交之人,又觉两人年岁相差不大,便弃了先前的称呼,而称他为‘沈兄’。
两人选了家清净的酒楼,找了位置坐下,点了几个菜一壶酒,就坐等酒菜上桌。
见‘沈清泉’脸上略显疲色,聂怀远不禁担心道:“沈兄可是哪里不舒服?这几日总是精神欠佳的样子。”
“没事,只是天气热了,没休息好而已。”柳彦卿嘴上所自己没事,心里却是惊疑不定。
往年这时候泉阳镇也很热,只是柳彦卿练的释天真经走的阴寒路数,故而夏天如何炎热都影响不到他半分。这几日却不知怎么回事,不论白天晚上总是昏昏欲睡,浑身燥热不堪,且食欲不振。
最重要也最令他担心的是,这几日打坐时,柳彦卿发现自己的内力竟一日日削减,虽然变化极其细微,但他的确能感觉到体内的释天真气日渐减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这样?
柳彦卿检查过自己身上没有任何中毒的迹象,练功时也没出什么差错,关于自己功力流失,究竟原因何在,柳彦卿是一点头绪都没有。
虽然心里焦躁万分,柳彦卿却控制着自己面上不露分毫异色,这聂怀远表面上看虽是古道热肠,侠义之心,但知人知面不知心,连韩彰(忘记这位是谁滴童鞋可参照第二章)都会背叛自己,何况是认识几天的陌生人。
即便如此,这精神不济的样子还是让人看了出来,柳彦卿心里不免烦躁,同时又担心自己的功力能否恢复,还是就这样一直流失下去。
“沈兄?沈兄?”柳彦卿正想着心事却听聂怀远唤了自己几声,这才回过神来,歉然道:“抱歉,走神了。”
“不碍事,只是见沈兄出神,这才出言唤了一声。”聂怀远摆摆手表示自己不介意,提起酒壶给两人各斟了一杯,道:“酒菜上来了,吃饭吧,外面日头正烈,吃完饭我们休息一会儿,等这热劲儿过来再走,反正也不赶时间。”
“嗯。”听聂怀远这么说,柳彦卿知道他是考虑到他的身体,否则以聂怀远的功夫怎么会怕区区烈日?这位武林盟主首徒或许真是个侠肝义胆之人也说不定,柳彦卿心道。
小二已经将菜摆上了桌,柳彦卿提筷伸向了一向爱吃的松子鱼,以前沈亦风总是从河里捉了鱼现做,鱼肉鲜美可口,可是今天这鱼才送到嘴边,柳彦卿就觉得一股浓重的鱼腥味扑鼻而来,急忙将筷子放到一边,暗道:难道是这家酒楼做鱼的功夫不到家?
“怎么了?”聂怀远见他瞪着那盘松子鱼皱眉,以为那鱼有什么问题,立马紧张起来。
“有鱼腥味。”
“嗯?”原来不是有人暗算,闻言,聂怀远松了口气,夹了一筷子鱼片进嘴里,“没有鱼腥味啊,怀远倒觉得这家的松子鱼做的很不错。”
聂怀远不解的看着他,虽然这几日也看出这沈兄对吃食很是讲究,却不至于对菜的口味如此挑剔,他今天这是怎么了?难道真是病了,连味觉都出问题了吗?
柳彦卿见他不信,又夹了一筷子还没送到嘴边,就因受不了那味道而放弃尝试了,于是又将筷子转向一旁的醉排骨,柳彦卿心想这会儿总不会有什么鱼腥味吧,夹了一筷子进嘴里,面上骤然变色。
聂怀远刚想问他一句味道怎么样,就感觉面前一道白影闪过,待看清楚,对面的‘沈清泉’已经不在座位上了……
◎◎
上回说到沈亦风几人在茶寮中歇脚,却不料茶水中有人下了毒,叶连雪不幸中了毒,而身具麒麟血的沈亦风却是一切毒物的克星,因此得以逃过一劫。但身具麒麟血的事不可轻易泄露,当场喂血给叶连雪喝是不可能了,于是沈亦风当即将她扶到地上,给她运功逼毒,却不料这时茶寮中异变突起。
“你们这是要做什么?”李威惊恐道。
方才还一脸殷勤的招呼自己的小二,此时却手握着两把大刀威逼而来,在此歇脚的客人也从桌下抽出明晃晃的刀剑,瞬间化身为杀手,从四周围了上来。
“我们是剑门中人,识趣的就快快离去,否则我们若出了什么差错,到时休怪我剑门的追魂令无情!”梁彬还算镇定,扫了周围一眼,一脸傲然的说道。
这话虽有些狐假虎威的味道,但江湖上谁人不知追魂令的厉害,追魂令一出,即便你逃到天涯海角,剑门也要追杀到底。追魂令不轻易现世,只有剑门有大事发生时才发出追魂令,梁彬说这话就是要告诉这些人,他们在剑门中的地位不凡,不可轻易招惹。
话虽如此,但这些人是谁,追魂令于他们不过是名头响亮,要追杀他们这些真正的杀手谈何容易,但对方是剑门的人还是有些顾忌,跟领头的小二交换了几个眼色,化作小二的领头颔首表示无须顾忌,众杀手就又围了上来。
“给我先挡一会儿!”这时,在地上给叶连雪运功逼毒的沈亦风突然出声道。
“哈?”这都什么时候了?此时不走更待何时?难道要陪你们在这送死,李梁二人心里都翻了一阵白眼。打定主意的两人护住仍在震惊中的杨亦云,一步步往茶寮外挪动,岂料三人刚出茶寮就被守在外面的人制住。
将杨亦云三人绑了扔到一边,众杀手又向沈亦风这边围了过来,上面有令要抓活的,所以都不敢下死手,只将他团团围住,想用刚才同样的方法,将沈亦风也绑了。
该死,这三个蠢货果然靠不住!
沈亦风是何等机敏之人,见他们只是将自己困住,却至今不出手伤人,知道他们必定是有所顾忌,见有人要上前绑人,立即厉声道:“不要过来!”见那人果然愣了一下,沈亦风又沉声道:“没看见我在运功逼毒吗?若我运功出了什么差错经脉逆行而亡,到时可是你的罪过!”
众人听了果然不敢靠近,用眼神询问头领,那小二打扮的头领示意静观其变。不知出了什么事,刚才还面色如常的沈亦风此刻脸上一会儿殷红如血,一会儿冷若寒霜,像是两股力量在相互较量,忽冷忽热诡异之极,如此变换许多次,沈亦风脸上最终呈现的是血红色。
沈亦风缓缓睁开眼,四周都倒吸了一口气,那是一双什么样的眼睛?殷红的眼仿佛能滴出血,那眼神盯在人身上,犹如嗜血的野兽。再看他放在叶连雪背上的手也是通红一片,整个人如浴血一般,众人骇然,只觉脚底窜起一股凉气,这还是人吗?
沈亦风手一推,叶连雪立即喷出一口暗红色的血,将叶连雪推倒在一边,站起身来,厌恶的看了眼地上的叶连雪,仿佛刚才碰到的是什么脏东西,而后以一种居高临下,鄙睨众生的姿态扫了一圈围着自己的众人。
众人只觉得这人看他们的眼神像是见了一群蝼蚁一般,完全不当回事,而他们却升不起一丝反抗之心,好像本该如此一样,忽而见他嘴角牵起一丝邪笑,道:“你们倒是有胆量。”
那扮成小二的头领看着眼前整个变成血红的男人,心中震惊不已,这人的气势跟刚才简直判若两人,方才那个不过有些小聪明的年轻人,不过片刻,竟有了横扫天下,藐视众生的气势。他自认识人无数,竟不曾见过何人有这等气势,就算是有幸在远处见过一眼的教主大人对上此人,恐怕也要略逊一筹。
“阁下究竟是何人?”那头领此时倒不确定上面要找的人是不是眼前这男人了,众所周知,释天真经走的是阴寒路子,而这人浑身染了血一样红,所练功法明显是极阳一类的,难道是我们找错人了?
“你说呢?”沈亦风面上一凌,再看不出一丝笑意。
PS:电脑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