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时,黄老汉的声音开始发颤,手也抖的厉害,烟头都夹不住,掉在了地上。
我本想让他缓缓再说,但想起刚才他嘱咐我们不要打断他,便没有开口。看他现在两个本就浑黄的眼睛已是没了一丝光泽,和尚也不敢冒然打断,怕真有个好歹。
就当我们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黄老汉却又开始讲了“等我转过一个大山嘴…我就发现…咳咳!…狗子被一个混身长满白毛的怪物抓在手里已是被咬开了肚子…那怪物生的和人一个样…闻见有声响就…”
黄老汉突然尖叫了一声,混身颤抖着站起来竟想往门外跑。我哪里见过这异事,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和尚欲伸手阻拦,但奈何黄老汉坐在最外头靠门的地方,此时眼看已经他已经拉开门,我心道“糟糕!”若是让他跑了出去,事情可能真要闹大!
忽然一个人影闪到黄老汉身后,我还没反映过来怎么回事,就听黄老汉闷哼一声倒在了地上。
“你这下手也太狠了吧,他这把老骨头哪经的起你这么一下!”和尚看着躺倒在地的黄老汉说。
颜雨墨看了看和尚却没有说话。我看黄老汉躺在地上半天没有响动害怕真出了人命,连忙上前试了试他的鼻息,这一试之下总算松了口气。呼吸均匀看来墨子这一下还真帮他逃离了苦海。
我招呼和尚把黄老汉弄到床上后,一看表已经是凌晨时分。便跟和尚颜雨墨来到另一个侧间,收拾了一下,便和着衣服准备躺下。
这时颜雨墨却拉开了门,头也不回的说:“我去外面转转,你们先睡吧。”
和尚这会儿都钻进了被子,听他这么一说只是“嗯”了一声。“那你早点回来,明天还要进山呢。”我说。
颜雨墨微微点了下头便拉上了门。短短一天便从繁华的都市来到这茫茫秦岭大山之中,没了那刺眼的霓虹灯光和喧闹的汽车喇叭,我虽是一身疲倦但一时竟睡不着。
想着黄老汉说的混身长满白毛的人,我开始怀疑曾祖手记上所写的可能并非是编的。我也开始犹豫是不是要在继续往前走,如果和黄老汉所说那大白羊都被那混身白毛的怪物掏空了肠肚,那我们在它面前又算什么,这种完全超出我认知的怪物难道真的是盗墓者嘴里传说着的棕子。
我很想找个理由让我停下继续的脚步,但我发现我已经停不下来,无论如何只有自己亲眼看见才是对一切最好的答案…
第二天醒来时发现那盏昏黄的灯依然亮着,再往身边一看发现只有和尚一个人,难道颜雨墨彻夜都没有回来?莫非…我摇了摇头,开始时把他当作女孩儿只是他那种气质,不过那种感觉也是第一次有而已,呆的久了就发现他很“男人”…
正想的乐呵却听见外面一阵刺耳的妇女叫骂声,那声音在这空澈的山里传的很远。和尚也被这声音吵醒,在被窝里扭了扭骂道:“谁就宰猪啊!”
反正已经醒了便索性起来,来到隔壁屋子却发现床上空无一人,黄老汉也不知去哪了。拉开堂屋的门,那种白雪映日的亮光刺的我眼睛眯了起来,等我眼睛缓过来时就发现墨子坐在门口不远的大树上。
“喂!爬那么高干什么?”他听到后转过头来看了看我,笑了笑便从树上跳了下来。走到我身边说:“该走了…”
和尚此时也已经起来,边伸着懒腰边叫道:“昨夜梦里寻花,醒来不知处!”
顺着从村子往下走时发现好几户的狗都死了,而且都是肚子破开,肠子流了一地。男人们都议论着怕是豹子进了村子,女人则用尖锐的声音叫骂着,那势头仿似家里遭了天大的冤情。
沿路遇到的人都用很奇怪的目光盯着我们看,那种眼神让我感觉很不舒服。
好不容易走到村头,和尚骂道:“奶奶的,乡亲们把我们当土匪看了,我可是祖国的保卫者,人民的好儿朗,解放军中的光荣战士啊!”
我笑道:“几年前给部队喂了几天猪,就真把自己当领导了。”其实这么说也是纯粹拿他寻开心,这家伙在部队时真算的上是个尖子兵。
不过看他这会儿肩上背着黄老汉家的那把土统,腰上挂着装火药的牛角壶看起来还真像个悍匪。
墨子说黄老汉一大早就赶去县上给医院交钱去了,临行前让我们要想上山撵兔子背上枪就行。“那我们接下来怎么走?”我问颜雨墨道。
这家伙走在最前面,头也不回的说:“别问为什么,我数一二三,你们就跟着我跑,千万别停下。”
我还没搞懂怎么回事就听见这家伙很快的数完三个数,接下来便猛然加速向前跑去,和尚不愧在部队里呆过,甩着膀子也跟着冲了出去。见他们都跑了我也不能愣着,急忙甩开双腿跟上。
虽然真正有份量的东西都在和尚包里,但背上这十几公斤重的登山包也让我很快就落下了一大截。
前面陡然是个大斜坡,地上的雪被前面的两人踩过后已化成了冰。我只觉得脚下一滑身子便往后倒去,好在背后有登山包缓了一下,摔的倒不是很重。
不过我想试着爬起来却发现自己如同被翻过来的老鳖还扔到冰面上,根本无处着力。
这时我突然听见背后一阵金属碰撞的声音,拧过头一看,发现几十个满脸怒气冲冲的村民抄着农具往我这里狂本而来,看那态势要撵上我,非把我打个半死不可。
我心里郁闷,这是招谁惹谁了。手脚并用好不容易爬了起来,片刻也不敢停顿闷着头就往前跑。
跟着和尚他们的脚印又跑了两里多路,此时我已是上气不接下气,回头一看发现那些村民还远远的跟在后面,我心里不禁暗暗叫苦。
“粪哥!再加把劲!”我抬头一望才发现和尚站在离我不远的地方。我和他之间隔着一条深沟。上面有一座窄小的木桥。等我过了这座桥后便一下坐到了地上,大口喘着粗气,感觉肺叶都要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