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得正爽的时候,一讨厌声音一直在耳边叫叫的真不爽。不过想到自己现在还在车上立马激灵醒来。
原来是售票员阿姨啊~被发现了。我想起在这年代公交车只有到最后一班时才检查车座。难道已经到最后一班检查的时间了吗?
“小孩子。你家人呢?你知不知道你家人在哪里啊。”我看了她一眼,续而看了下四周都是一群陌生人。立马眼眶变得红红,一脸泫然欲泣。
“小孩子,你是不是找不到你家人呢?”售票员阿姨看到我快哭样子就知道,是什么情况了。八成是跟丢了大人小孩要不就是被遗弃的小孩。
“妈妈~妈妈~。呜~~~~~~~~~~”见售票员阿姨一脸了然,开始哭了。嘿嘿。我要的就是被丢弃的结果。
我一哭立刻引起乘客们的注意,有几个凑过来看我,而有的回头张望。
售票员阿姨皱了下眉头,走到司机那边商量了许久。看了下窗外。天色已经晚了。车子竟然回到市区了,再过十几分钟能到站了。也就是说我从乡下又回来几趟了。我干嚎着偷偷打量四周的乘客。看有没有让我转运的人啊。
不用多看,我边上正坐着一个披件褐色皮衣的三十多岁的大叔。而侧着脸斜眼看我。我也抬头看他。洒脱黑色短发,深刻眼睛隐秘在放光圆圆镜片下,手里还拉着一个黑色拐杖,由于拐杖头被手握着我没看清是啥雕饰,膝盖上放了顶男士帽。整个人整洁而庄严肃静。
呀!好萌的大叔啊!
两人就这样对视着,大叔眼神多半是探究好奇,而我是放空装无辜,怕被这貌似精明的大叔看出异端来。估计是被我伪纯洁的眼神打败,他从口袋里摸出一块巧克力给我。
巧克力?!在这年代有糖已经是不错了,他竟然能拿出一块进口巧克力给我。看来这个大叔不是一般的有钱啊。
坐了那么久的车也有点饿了。利索拆开塑料包装纸掰了一小片丢到嘴巴里大嚼特嚼,正宗浓郁香醇巧克力味充满唇齿间,满足幸福感让我不知觉眉开眼笑。歪着头享受这不易美味。等吞下口中巧克力。才惊觉身边貌似还有人。我转过头看向大叔。
果然!大叔盯着我看。
额!貌似现在我是三岁小孩,对于这种塑料包装很无奈。而我刚才竟然很利索打开包装纸。会不会太怪异了。
为了洗脱嫌疑,我天真将巧克力推到他面前嫩嫩道:“吃?吃吃?吃?”
大叔温和一笑道:“好孩子。我不吃,你自己吃吧。”
我歪了下头。
而大叔很显然看懂我的疑惑失落,便自己掰了一小块,放到自己嘴里,然后又将巧克力推到我嘴边。
我也依他意思欢快两三下把巴掌大的巧克力吃个精光。满足饥饿和馋虫,无视大叔诧异的眼神。打个哈欠扒着大叔袖子靠着装睡。
然而不得不连自己都佩服自己的神经大条,我竟然抵抗得了咖啡因就这样真的睡着了。直到大叔抱着我下了公交车才醒来。
此时我正趴在大叔怀里,张望着二十年都没变过的车站。真是怀念啊。我还记得小时候凡事要搭车都会到这车站里来搭公交。总吵着要冰糖葫芦,家里人被吵怕了,就买一支给我解馋。每每想起总觉得那最初的味道是最美味的。
呃~想多。现在嘴巴里都泛酸留口水。张望了下四周早没冰糖葫芦小贩了。也是现在天色黑暗暗看也是吃饭时间5。6点了。
估计爸妈已经发现我不见了吧。不过据我了解,他们俩定先吵一翻才会想起找我来着。那时候都已经是一两小时后了。
大叔发现我醒了。就将我放下来。我害怕他不声不响溜了,到时候想转运都没的转啊。便扒着他的大腿张望,我才发现我身边站了好几个人。
有刚才的售票员阿姨。还有司机伯伯。一个穿着红外衣和售票员阿姨同年纪的女人。一个戴着老花镜老头手里拿着本小本子写着什么。
几个人轮番轰炸。我就是不开口。一脸怕怕看着问得口干舌燥四人。
老头苦恼道:“怎么办啊!就她还太小不能提供线索。而且没地方让她住啊。”
司机伯伯也点头道:“是啊!要是她真的是父母丢的弃儿话。那只能送到孤儿院了。
“唉~这小女孩太小了都还不会记东西啊。”红衣阿姨愁眉苦脸道。
“嗯。这孩子我在下午的时候就有看到她上车了。不过那时候很多人一起上,不知道谁是他父母。如果是不小心丢的那早就跑来车站找人了。”售票员阿姨插句唯一线索。
“现在天都黑了。要怎么安置她呀?”司机伯伯喝了口茶水说。
老头赶紧推脱“我就一个住这里,也不会带孩子。不能留下来。”
司机伯伯看到老头将眼神转向他耸下肩:“我更不可能了,我家已经有两个女仔了。而且都十几岁了。带她回去还不被我家母老虎刮了。”
大叔看两人如此推脱,蹲下来看脸色柔和问我:“小朋友,要不,你跟叔叔回家吧。”
呃。感情好啊。我还没回答。便被旁边两个阿姨的聊天声打断了。
售票员阿姨无聊和红衣阿姨在一边聊开了。“你看她的这衣服制裁这头发颜色都不像穷人家的孩子。可能是私生女不要才被丢到车上。你说是不是阿田。”
哦~!不是啊!不是啊!我是自己离家出走滴。
几个人被售票员阿姨这么一说,也认真打量起我的着装来。连蹲在我面前的大叔也不例外,眼里多了点犹豫。
被叫阿田的红衣阿姨才惊觉道:“是啊!难怪我觉得怪怪的。很可爱红色头发啊。喂喂乌丽啊。如果她是弃儿,你干脆把她带回去算了。生了三个老爷们的你不是老喃喃着要女孩吗?”
乌丽苦恼“耶!我也想过。不过过几天我家就要移民香港了啊。”
阿田看乌丽有点动摇心里便说:“有什么关系,反正还有五六天的时间,而且你家就在附近,如果真有人找来了也方便还人家。如果再过五六天没找来。你带她一起移民去香港去。再说那点钱你还出得起吧。”
乌丽阿姨也如此答应了对大叔道:“先生,要不将小女孩给我。我想那这几天要是有人来找她。我就住在这边也方便些。怎样?”
大叔站起来点头“嗯。不过你先问问她吧。”松开我的手便想退到一边。
喂!喂!我可不想再走老路耶。立马抱住大叔修长腿将脸埋在西裤里。不管售票员阿姨怎样问老娘就是不理也不看她。
“小朋友。小朋友……唉。都不理我。我看还是算了。”售票员乌丽一脸失落无奈,直起要来看了下在场的几个人。
几人都讪讪笑了下。
“先生看来这孩子比较亲你,看来也只能麻烦你带回去了。”叫阿田的女人对大叔打趣道。
“是啊!哈哈。哎呀!都这时候我该回去煮饭了。黄伯剩下交给你了。拜拜。”乌丽收拾下背包披上外衣和在场几个人打声招呼风风火火就要走。
“我也要走了。各位拜拜。耶!乌丽。等等我。”红衣阿田快步跟上售票员乌丽脚步。亲昵挽住乌丽手。走连步后还回头对我喊道:“小朋友拜拜。”
“嗯。看来我也该去停车了。我走了。”司机伯伯也对老头打声招呼往公交车走去。
“去吧。”
一下子只身下我和大叔还老头互看。
老头先开口道:“先生。麻烦你留下姓名联系电话和地址好方便联系。”
听到要留下联系方式,我很是郁闷。看来我只能见机行事。找机会把连联系方式毁了。
大叔一愣随即点头“哦!好的。”手在身上摸索一遍,却发现没带名相片。身上只有一支笔和钱包。“老伯。有没有纸。”
“那请跟我来。”老头背着手先走在前面进入传达室。大叔抱起我跟了过去。老头抽出一张巴掌大纸片让大叔写。
桌子比我人还高半个头。蹦了几下,被大叔给拍了下头按住,只好乖乖拼命伸长脖子。我还没看清名字电话大叔就交给老头。
老头戴上老花镜在橘黄灯泡下看着纸片:“恩。什么纪桑啊?”
“我姓邹。ZOU。平舌音。邹。”
“哦!邹。邹。邹纪桑。咋那么像周。好嘞!我记住了。”因为是用钢笔写水还没干,老头随手就将卡片夹在书夹上。
此时一个老大爷来找老头。两人就在传达室外哼哼哈哈聊起来随便讲起我的事。大叔见老头一时半会不会讲完。就跟老头说他先去打个电话。见我想跟着便蹲下来将我放到传达室桌前唯一一张凳子上温和说:“叔叔,去找电话打你乖乖在这里等好不好。”我楸着他的衣服就是不放。
邹纪桑像是想到什么满眼心疼看着我。让我无比汗颜。他无奈叹口气。然后有在身上一阵摸索。最终将他手上一块内镶嵌几圈的钻石银色男士手表结下来塞到我手里。严肃道:“这是叔叔的宝贝。宝贝。你知道是什么吗?”
我大力点点头
邹纪桑满意笑“好。现在我把手表放在你这里。所以我还会找你那手表。明白不?”
见我又点点头。手掌抚摸我的头说:“好孩子。”
我坐在椅子上看这邹纪桑走远背影失神一会。才想起正事。
张望下老头正和那个人感叹年少岁月,而聊得起劲。我跳下凳子,走到桌子边才发觉,人太矮了。只好无奈悄悄将凳子搬过去垫脚。
我惦着脚看。在白纸跃然而上是龙飞凤舞又几分飘逸“邹纪桑”汉字。在桑字最后一瞥却不张扬的恰当制止,而不似放荡不逊蛮横。
看得出大叔有文采不然写不出这么漂亮的字,从字眼上看此人性格还算温和却不失威严。有自知自明清楚自己位置,行动总被感情控制先行做出超理智的行为。
纪桑,咋听起来像吉桑啊。再不由感叹。没近视的真好啊!
呃。现在不是吐槽的时候。我伸长胳膊想将字片撕了。丫的!书夹放太远,要不我的胳膊太短了。拿不到。拿不到。气得想踹桌子。
无意间瞄到桌下一根棍子。哈哈!还不手到擒来。好不容易将书夹拉过来。想立即撕了。但觉得太明目张胆,太容易被人发觉。所以定要弄得让人看不出来的意外啊。看到桌上的散着热气杯子。幼嫩脸浮上不合年龄的邪笑。
十分钟后,老头和老大爷两人聊了哈哈大笑,完全没发现我在里面的小动做。当一辆很豪华很气派黑色的宾利轿车开到传达室门口。见到邹纪桑从车上下来。老大爷和老头都傻眼了。
我两眼放光跑出传达室冲向邹纪桑张开怀抱。像抱住金子似,紧紧抱住他的脖子。心万分激动想:丫的。真是押对宝咯。
邹纪桑满脸慈爱,安抚拍拍怀里孩子背。感觉她真的像是自己孩子心里满怀安慰。虽然两人相处不到两个小时。却真真实实互相托付信任。就像心灵相交结在一起。这是在自己两个亲生孩子身上感觉不到的亲情感触。抱着孩子心中不免生出一番责任。
和两个在寒风中傻愣老伯,摆摆手。便抱着孩子坐上后座位。引擎发动,几个拐弯豪华气派黑色宾利轿车就消失在两个傻愣老伯眼前。刚刚那几百万的车子好似梦一般。
“哇啊!刚刚……”
“嗯!看到了。那孩子真是福气啊。”
“是啊!是啊!下班没。走。喝几杯去。”
“还剩十分钟。今天提早吧。等我锁门。”
“哦。快点啊。”
“啊!!!!!!!!!!!!糟了!糟了!字全糊掉。”
“啥字?糊掉了啊!”
“刚刚那有钱人留下来的联系方式的纸,弄到水全糊了。这可怎么办啊!”
“老伙计!看来这是天意啊。”
“啊!天意?扯啥鬼东西。唉~!希望那孩子没人找。不然我真造孽咯。那人刚刚叫啥来着?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