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府门口,两个家丁歪斜地靠在门上正在聊天,看见有人过来,自然而然地将注意力集中在他俩的身上。等白素素姐弟走近,看清了他们的容貌,两个家丁的眼都直了。
白素素心里暗暗得意,装着没发现,上前施礼,“麻烦两位进去通报卢员外一声,在下有起死回生的仙果,想献给卢小姐。”
家丁连忙答应,一边往府里,一边恋恋不舍地回头看白素素。
不一会府内走出来一个穿褚色长衫的人,站在台阶上,斜着眼睛上下打量白素素,“就是你说有仙果,可以救治我家小姐?”
听这话意,再看他尖嘴猴腮的面相,白素素猜到这男人可能就是卢府管家晋山。常德安说,晋山是卢家三姨太的亲哥哥,为人尖酸刻薄,卢腾彪并不怎么喜欢他。此次卢玉兰中邪,卢腾彪无心管理府内诸事,便将一切交给他处理。
晋山此时给自己脸色看,是不是存心将自己气走,好弄死卢玉兰?想到这,白素素淡淡应了声,“是。”
“什么仙果,拿给我看看。”晋山傲慢地说道。
白素素懒得和他多说,冷冷地横了他一眼,四十五度角望天。
晋山一脸怒气地瞪着白素素,一丝狠毒从他的脸上一闪而过,迅速换了付笑脸,快步走下台阶,殷勤地说道:“姑娘请。”
白素素一直抬头看天,并没有看见晋山脸上快速闪过的狠毒。她暗暗奇怪晋山态度的迅速转变,疑惑地看了晋山一眼,还是大踏步走进卢府,自己是修成人形的蛇精,还会怕一个普通人类吗?
走进卢府,青林忽然抽动鼻子,对白素素说:“姐姐,你有没有闻到一股很奇怪的味道?以前林子里有一只开口说话的狐狸,它身上的味道就和这个差不多。”
“是吗?”白素素用力抽动鼻子,一股淡淡的花香飘浮在鼻端,狐狸精是这种味道?
来的路上,白素素已经想好了,她这次过来,主要还是看赤玉果能不能让卢玉兰恢复健康,在没有弄清卢府内的妖物到底是什么之前,她决不会轻易出手。所以白素素岔开青林的话,问道:“我怎么没瞧见?那狐狸变成人离开竹海了?”
青林答道:“姐姐忘了么,虎头把它吃了,为这个事,姐姐还把虎头打了一顿呢。”
白素素低头不语。
听着姐弟两人的对话,晋山在前面,也是心头打鼓。
晋山带着白素素来到正堂前,道:“姑娘请稍候,在下先进去通报一声。”走罢,快步走进房。
房子是个套间,晋山揎开门帘走到里间。一个四十多岁穿着一身绸缎的男人蹲坐在椅子上,两手各抓着一个大大的鸡腿,无比用心地啃着。面前硕大的菜盘还摆着十几个鸡腿,桌子上堆满吃干净的骨头。
“整天就知道吃!”晋山低声吼道。他一边说,一边将一个鸡腿扔进嘴里,两三下便连肉带骨头一起呑下,“我已经把人进来了,注意点,别露了馅。”
“你打发掉不就行了,带进来做什么?”卢腾彪说着,继续啃。
“人家是来见卢老爷的,老.子算什么东西?!”晋山一边抱怨,一边从袖中掏出一方手帕,一抖,手帕变得有桌子那么大,将桌子上所有的东西包起来,变小了仍然塞进袖筒中。
卢腾彪将最后一点骨头咬碎吞下,意犹未尽地舔着手上的油,说:“等会把人打发走了,鸡腿还我。”,
“看情况再说,这两个人可能会很麻烦。”晋山说道。
卢腾彪一怔,紧张地问道:“为什么?他们是法师?”
晋山的手敲击着桌面,心里暗暗盘算,不知道他们提到的虎头是什么,能吃掉有神智的狐狸,却被那个女子教训,可知那女子有些本事。从她对自己的态度来看,她并没有发现自己的秘密。晋山道:“我想她们可能是刚出师门,经验不足,你我小心,应该可以应付得过去。”
卢腾彪点头答应。
晋山将白素素引进屋,卢腾彪起身,客客气气地上来和白素素见礼。四目相交,卢腾彪不由打了个寒战,这女人绝非普通人类,好可怕,他马上扭头看晋山。
晋山见卢腾彪胆怯,暗骂一声,‘没用的东西’,使眼色让他镇定。
卢腾彪努力克制住想跑的念头,招呼白素素姐弟坐下,强做欢颜,笑问:“请问姑娘尊姓大名,师承何处?”
白素素还不知道自己有多大能耐,她不想太高调,道:“在下并非修炼之人,机缘巧合得到一枚赤玉果,听说能壮阳补气,对身体有莫大的好处,所以想送给卢小姐,希望能帮她恢复健康。”
“赤玉果!”卢腾彪一声惊呼,忘了之前的胆怯,急急问道:“在哪,快给我看看!”
白素素迟疑了一下,问道:“卢员外也知道赤玉果吗?”
卢腾彪发觉自己失态,连忙看向晋山。晋山无可奈何,代为解释道:“大夫说,赤玉果是不可多见的人间仙果,若能吃上几颗,我家小姐的身体便能康复。我家老爷爱女心切,听说姑娘有赤玉果,说话急切了些,姑娘勿怪。”
白素素看看卢腾彪,再看看晋山,晋山的解释虽然合理,主仆俩的反应还是奇怪了些。
白素素正犹豫,卢腾彪道:“不知姑娘从何而来,听说赤玉果很难保鲜,离树几个时辰便会干枯,功效大减。”
白素素听出卢腾彪的怀疑,从怀里拿出赤玉果,“你看,就是这个!”
卢腾彪看着白素素手中鲜红可爱的赤玉果,来不及多想,闪电一样窜过来,劈手夺过去,三两下将果子吃了下去。
变故发生得太快,卢腾彪将赤玉果呑下肚,白素素才反应过来,起身怒道:“你!你怎么给吃了?”
卢腾彪一边咂着舌头回味,一边暗想,自己能从这丫头的手中将赤玉果抢走,证明她果然是刚出师门,临阵经验不足。自己吃下的赤玉果新鲜得宛如刚刚从树上摘下,证明她身上一定有能让赤玉果长时间保鲜的法宝,卢腾彪和晋山交换了一个眼神,大摇大摆走回座位,道:“你开个价吧,白姑娘,还有多少赤玉果,我通通都要了。”
白素素看着卢腾彪,前恭后倨的态度实在太可疑了。此地不可久留,白素素道:“卢员外,我身上就只有一颗赤玉果,已经被你吃了,我留下来也没意思了,就此别过。”
卢腾彪的两只眼睛笑得弯成了缝,朗声道:“白姑娘专门为小女的病而来,哪能看都不看一眼就走。来来来,白姑娘,我带你去见小女。”
“不用了,卢员外。在下既非大夫,见了卢小姐也没用,还是不打扰了。”白素素拒绝。
卢腾彪哪肯放白素素走,房间里正僵持不下,一个家丁匆匆跑进来禀道:“老爷,门口来了一位法师,说能降服妖物,救小姐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