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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分裂的灵魂(1)

1

我悲悼苏琪可怜的亡灵。

我又怕走近那座孤凉的坟。

她是在家里上吊自缢的,两天后才发现。宁立本帮着料理了丧事。据他说,当时她的脸已扭曲变形,肉体冰冷僵硬,散发着刺鼻的异味儿……我走近她的坟墓时,老想象着她惨不忍睹的模样,只觉瘆得慌。

我说过,上小学时,我曾被“吊死鬼”吓丢过魂儿。那场景与她的惨死连接,心中总有个恐怖的意象,甚至后悔不该走这一趟。可读过她跟儿子的QQ聊天记录,我悲悯她痛苦的灵魂。我的心在颤抖,还是来了。

她安葬在省城郊外的沟垴里。郭于敏的侄子驾着车,出城十多公里后驶入一段田间土路。在山坡的沟口处下了车,我俩沿着曲里拐弯的小道,朝沟垴里走去。

清明时节,山路两边的土岩和沟沿上,遍布着各种野草和山花。我认得,那碎碎的麻麻的小黄花儿,叫“星星草”;那宽宽的深绿色的叶片,周边长着毛毛的刺儿,叫“刺角芽”;那茸茸的细叶,成撮成撮地长作一团,泛着粉浓的浅白色,叫“白蒿儿”,能蒸着吃的;最招人眼的是“打碗花儿”,像喇叭,“碗口”嫩白,往下渐渐泛了红,至根处已成浓烈的粉红色,能滴出血似的,特鲜艳;路边成片成片的枯草,刚钻出嫩芽尖儿,草秧又细又硬,一节一节地连着根须紧抓在地上———那是北方最多见的“格巴皮”草,我当年插队时,在田间除草最怕碰见它,你分不清根梢儿,使劲抓一把全是断秧子,留在地上的碎段,没头没尾地照样长,生命力很顽强,“顽”得让你烦,拿它没法子。

但我对它有亲切感。你跟它打过交道,它曾让你烦过,可你记住了它。就像旧时冤家反倒成了老朋友,它仿佛冲着你笑:“呵呵,老朋友,当年你烦我、恨我、想除掉我,可我还活得好好的!瞧,又见面了不是?”

我想着苏琪。当年也曾烦过她,还骂过她是“乌鸡”。但毕竟跟她共度过一段青春岁月,情谊是有的。那时苦啊,缺粮少菜,我们一起去拔过“白蒿儿”,回来拌些面粉蒸着吃,软软的、面面的、甜甜的;也同去拔过“刺角芽”,用滚水煮熟,加些油盐当菜吃,据说能清热祛火……

看着熟悉的野草花,激活我点点追忆。记得,她很喜欢打碗花。那年春天锄麦苗时,她随手掐了几朵插在发卡上,臭美了半天。有次,她扯了一把打碗花秧子,编成小花环戴在头上,得意地咯咯笑。这会儿,我也随手扯了一把,想编个花环献给她,她的在天之灵,能看得到吗?

2

我很后悔,当年不该骂她是“乌鸡”。

仿佛是生与死的自然和解。她活着,你可能对她有怨气;如今死了,你跟她的一切恩怨似乎也随之了断,任何计较都没了意义。这时,你对她只剩下悲悯。而她死得那样惨,我还曾伤害过她,这样想来,心里反觉愧愧的。

那时,我是挺烦她的。就那泼性子,不管你高兴不高兴,她只管直愣愣地说,让你听着很不舒服,自然对她没好感,有时便骂她是“乌鸡”。

但以实说,她的心地并不坏,真的不坏。她是有些娇气,吃不了插队生活的苦,老请病假往省城跑。这当然不对头。可她每次从家里回来,都会带些罐头、饼干、水果之类的零食,给大伙分享。这就比我强,比如说,宁线儿塞给我的油馍,我是藏着掖着生怕大伙儿发现,全都偷着独吞了。

“批林批孔”那年头儿,有天清早,宁线儿突然闯进知青住处来。说她嫂子临盆难产,接生婆怕出事,催着赶快去公社医院。她哥偏巧干活崴伤脚,急得没法子。她想找我帮忙,可我是小伙子啊,对大肚子婆娘怎好下手呢?几个男女知青都没遇见过这事,不知该咋办。倒是苏琪爽快,没多想便吼叫起来:

“愣着干吗?找辆架子车,赶快去呀!”

我们都被她唬住了,没头没脑地朝宁线儿家跑去。一阵忙乱,笨手笨脚把孕妇抬到架子车上。赶到公社医院,已是半晌时分。谁知,医院正在开批判大会,顾不上抢救。结果酿出场悲剧,把胎儿耽搁死了。院长狡辩说,“批林批孔”是头等大事,真让人气愤。可我们只会臭骂,没别的法子。这时,苏琪使上了泼劲儿,她一手叉腰,一手直捣着院长的鼻子,讨说法。

“头等大事,比命还大?”她质问院长。

“这小妮儿,说话得突出政治啊。”

“就不突出政治啦,咋的?”

“这个这个……你敢胡说,我去揭发你!”

“好啊,我奉陪!反正不赔钱,没完!”

院长被她镇住了,他本来不占理,估计也打探到她的家庭背景是有仗恃的,得罪不起。最终,医院乖乖地赔了钱。几百块呢,在乡下能盖两间瓦房。那年头儿,敢公然声称“不突出政治”可不得了。但她为农妇打抱不平,敢豁出去。这就不能叫“泼”,而是正义感。

那年夏天,下了场罕见的大暴雨,黄河水突然涨得没边没沿,它卷着上游的泥沙,裹带着成群的鲤鱼,浊浪狂涌。黄河就这特性,暴,它暴涨时来势凶猛,退潮也极迅疾。一眨眼,便露出大片沙滩。那些鱼被狂浪打晕了,赶不上调头就搁了浅,翻着肚皮留在沙滩上。一眼望不到边的黄沙滩啊,一片白花花的,全是鱼。汇龙村人常年在河边住,有这经验。等到黄河刚刚退潮,各家都倾巢出动,挎着荆条篮子或挑着箩筐,也有推着架子车的,男女老少齐刷刷地朝河边涌来,干啥?拾鱼。

有个词叫“赶滩拾鱼”,就这意思。

我是说,苏琪曾救过我的命。那天,我只顾往黄河滩的纵深处跑,见那儿鱼多,还没人去拾。却不知道,那沙滩踩上去卟嗞卟嗞响,皮皮的,叫“牛皮沙”,竟把我的两条腿“吸”了进去。我急得乱弹蹭,越踩越往下陷,根本拔不出来。苏琪看见了,不由分说,慌忙跑过去拉我,结果把她也陷了进去。多亏乡亲们搭救,才脱了身。

难怪,村里人都不去那儿拾鱼呢,知道危险,去不得。他们过后才教我说,遇到这情况很吓人,弄不好会要了命,办法是赶快趴下去慢慢爬出来,或等人去救援。可我不懂这个,差点儿出大事。苏琪傻乎乎地去搭救我,那是冒着生命危险的……我当时很感动,过后便淡忘了,遇见她不顺眼照样骂“乌鸡”,真不厚道。

她仅在汇龙村待了两年多,便调回了省城,临走还给我留了双蓝袖套,说是套在毛衣袖上干活不磨损。她曾挑剔我的毛衣太难看,临走却想到保护。这也看出,她是嘴巴损人,心肠真的不坏。

可当时,我只恼怨她的坏处,却没在乎她善良的一面。人间有很多美好的情感,都被这样“不在乎”地忽略了……而今,当她成了我悲悯的对象,反觉那些计较是种浅薄。我此刻对她已恨不起来,一点儿都恨不起来,更多是怀念,是同情和悲怜。

她曾让我感动过,值得我怀念。

我一步步走近墓地。打碗花环已编好了,我小心地捧在胸前,怕揉搓变形,想完好地献给她。我想她一定会喜欢,会的。

3

小时候,我曾听奶奶说,打碗花采不得,谁采了它准会打碗。我被这话唬住了,不敢触碰它。后来才明白,或许是人们怜惜它,才编个说法吓阻玩童糟蹋?它的藤子很纤细,黑黑的,像根干硬的细铁丝,几乎没水分,竟滋养出如此鲜艳的花朵。它美得让你惊讶又让你可怜,觉得它太娇弱了,怎忍心去蹂躏它?

我有时觉得,苏琪就像打碗花。不是说,她像打碗花般艳丽,不是,她没那么漂亮,而是她生长的家庭环境,她的敏感和脆弱,有点儿像打碗花。

我仍记得,刚去汇龙村插队时,当看到她时尚漂亮的衣装,第一印象是个娇贵的小姐。也以为,她的家境准是很幸福。后来才渐渐知道,她的家境实际很不幸。打记事起,她父亲随着地位不断攀升,嫌弃当工人的母亲,暗自勾搭上个漂亮的女部下,家里经常为此吵闹不休。母亲有股强悍劲儿,恼怒上来会操起擀面杖或握把菜刀,摆出拼死的架势,父亲吓得夺门逃窜,她呢,缩在墙角瑟瑟发抖。她还见过,母亲揪着那个漂亮女人的头发,使劲儿扭打……她只觉母亲挺凶的。有时,她不敢跟母亲一起睡,好像她会拿刀砍了自己。

她不是滋滋润润长起来的,那是个情感很干瘪、扭曲、冷硬的家,没有温情感,缺乏爱的滋润。这点儿,她倒像打碗花,看似富贵艳丽却缺少水肥营养,开在一根纤细干硬的藤秧上。

母亲对她百般疼爱。没爹的孩子呀,母性本能地会更心疼她,以至过分溺爱。从小到大,母亲几乎不让她做家务活,刷碗扫地都怕累着她。偶尔,她想下厨帮着切个菜,母亲慌张地夺过菜刀:“噫噫!割住手咋办?”有时去拖地板,母亲夺过拖把:“看看,身上弄脏了不是!”这样子,母亲本心是疼爱她,宁愿把什么活儿都替她干,结果是把她宠坏了。久之,她被宠得满身娇气,一丝活儿都懒得抬脚动手。还特任性,稍感不顺意就使性子,从不顾别人的感受。

她自根儿恼恨父亲,恨他贪恋漂亮女人,把自己甩给一个孤寡的母亲。她觉得父亲欠自己的,经常向他要钱,逼着他办这事那事;母亲也怂恿她:“去,找那死老头子!他若不管,良心让狗吃啦!”父亲自愧对不起女儿,有种补偿心理,尽量顺着。常常,他为给女儿补贴或帮忙,小老婆嘟着嘴不高兴,经常为此惹场气。但前妻不管这个,正想让他们过得不顺心呢。

她对父亲有种畸形心理,恼恨他又依赖他,不时向他索取。满足不了呢,就跟他大闹,外人在场也不留面子,把他弄得下不来台。这怪他,谁让他抛弃妻儿恋美色呢?说话不硬气呀,只得被女儿拿捏了。

父亲位尊权重性子暴躁,下属对他都很敬畏。可他偏拿女儿没法子。部下们都知道他怕女儿,所以见到苏琪也都敬着让着,戏称她是“领导的领导”。她呢,意识不到是父亲的权势影响,好像是自己讨人喜欢。这滋长了她的优越感,以至有种自恋倾向,有种自视高贵的潜意识。

但下乡插队后就不行了。都是知青,谁比谁高贵呀?见天,大伙儿同吃一锅饭,都得轮着下厨。这倒没说的,因为都一样。可她在省委大院总被人敬着让着,来到穷山沟里,居然跟大伙儿都一样”抹平了。她在家里连碗都没刷过,在此得轮着做饭,心理上当然很难接受,至少不适应。

她不情愿“屈驾”下厨却无法推辞。便掐算着,每轮到自己时就装病请假,逃回省城去“看病”。谁傻呀?都看出她是耍滑偷懒,她也觉得不好意思,于是每次都会买些糖果点心带回来,分给大伙儿吃。这个,她倒不抠门儿,反正钱花完了再向老爸索要。那年头儿穷,我们平民子弟舍不得买这些,都抢着吃。一吃,嘴就短了些,不好意思再说她别的。全当多做顿饭,图个出力换糖果,也合着。

但她的性格还有点儿怪,是那种自尊心特强、特敏感的怪。比如,那次石光亮抢走我打下来的红枣去讨好钟梅韵,我都没当回事呢,她却难以忍受,好像没让她吃是对她的轻视。她竟因此把石光亮挖苦一通,弄得他满脸涨红。

冬天搞“大寨田”时,宁线儿老把省下的白馒头塞给我吃。她发现了,可能以为我吃不饱,也是好意,便把她没吃完的白馒头送给我。我刚吃过宁线儿的馒头,很饱了,真的吃不下去,没接。她陡然翻了脸:

“哼,你不稀罕算啦!下次,喂狗都不给你!”

你看你看,就为没吃她的馒头竟惹恼了她。你觉得不是个事,可她冷不丁就发火了。我有时琢磨,这是否与她的生长环境有关呢?经常面对家庭暴力的恐惧,没有安全感,总怕被伤害。而母亲的过分溺爱,父亲的容忍迁就,使她形成了种“很自我”的不健全人格。周围人们对她一味讨好,又会使她形成种错觉,好像别人都该敬着她。于是,她对些微的不敬或冷落都很敏感,因为没有心理承受能力。

从这点说,她真像朵“打碗花”,娇艳,脆弱,经不起触碰。

4

对于她的自杀,朋友们有多种推测。大多认为她有抑郁症,也有说是精神分裂症,还有说是焦虑症。到底什么“症”呢?属于精神病理学的问题,我不懂。

按弗洛伊德的说法,精神症是由性压抑、遗传禀赋、童年经历等个人特征引发的内心冲突。据此分析,她在那样的生长环境中所形成的人格,似乎带有自私、敏感、偏激的先天缺陷。她易发情绪化冲动,甚而可能走极端、钻牛角尖儿,陷入精神困境。郭于敏也说,她是有精神病才导致自杀。当然,他是想推脱自己的责任,所以更愿朝她的病上找动因。他对我说:

“我早就发现,她精神不正常。老是疑心重重,还很情绪化。动辄就暴躁发火,把我折腾得苦不堪言。我不是烦她,实在忍受不了啊。”

据他说,刚结婚的头几年,他在省委办公厅当科员,不很忙,基本能按时上下班。他还常常买菜做饭,她也挺温顺,日子过得还不错。当处长后就不行了,晚上老加班,不能按时回家。她开始嘟囔,渐渐发展为争吵。她老怀疑,他在外边混女人。而他确实是在熬夜写材料,她会连要几次电话询问,搅扰得写不下去。他到郐县当书记后,离家远了。她更不放心,经常夜里给他打电话,问这问那没完。他拿话筒的手都困了,放不下。有时,她给他连拨几次电话,占线,打通后立即追问:“给谁打电话?”他说是跟同事谈工作。她不信,怎么解释都不信。

“哼,谈工作!用得着恁长时间?谁知跟哪个臊女人调情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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