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一涧
“银两、水壶、干粮、暗器、兵器、毒药、衣服,嗯,齐了!”长乐满意地看着石桌上的东西,动手打了个大大的包裹,往肩上一背,走人!
还没走出去几步,远远地就看见一个人朝她跑来,还不停地摆动手臂,企图吸引她的注意。笨蛋!长乐一撇嘴,却是立住身子,等。
“师妹!长乐师妹——等等我!”上气不接下气,喘得和牛一样,瘦的堪比后山的猴子,除了宁远还能有谁?
“什么事?”长乐面色不耐。却顺手递了一块汗巾给他。
“你真的要下山?那,我陪你去!”那一双总是幽深自持的眼中此时竟有了几分决绝。仿佛不是他主动要下山,而是有人逼他下地狱。
长乐一下子笑出声来,“你?宁远师兄?要下山?”
那张被岁月雕刻得很成功的老脸上罕见地出现几分可疑红晕,郑重点头,“是。”又补上一句,“你一个妇道人家多有不便,我陪你去。”
长乐藏在眼底的几分喜悦瞬间化成了两簇小火苗,熊熊燃烧。“妇、道、人、家?”
宁远再迟钝,听到那几个从牙缝里挤出的字也知道大事不妙,偏偏嘴又笨,不知从何解释。尴尬地立在那,嘴张张合合,眼见着长乐的怒火窜出二丈高,额上见汗却吐不出几个字。手脚僵硬地比划着,“不…不是的,那个,那个……师妹,你冷静点……”
眼见师妹的“魔爪”挥过来,吓得宁远一缩脖,闭目等死。没办法,谁让他半点武功也不会啊!
不料,那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睁眼一看,正看见师妹犹豫的神色,刚要疑惑,肩上一痛,包裹被抢走了。
“不放心我?我倒是要瞧瞧,你这个快修炼成山精的老家伙让不让人放心。”长乐一边说着,手脚麻利地揭开包裹。果然不出所料,该准备的东西一样没有。
待看清里面的物品之后,长乐鬓角的血管活跃地耸动了两下,“我说怎么方方正正的呢?”一边说,一边往外取,一边磨牙,“《道德经》……《易经》……《道藏》……《奇门遁甲》……《黄帝阴符经》……你就带这些东西下山??”
“哎呀,师妹,别丢,你别丢啊!”宁远手忙脚乱地捡起她丢在地上的书,心痛得不行,口中还不停,“你不知道,这些都是宝贝啊!就说这本……”
长乐气得狠狠一闭眼,劈手躲过他整理好的书册,麻利地装进包裹,用力打了个结,直接丢给他。长手一伸,指甲上的冷光“咻”地一闪,牢牢定在山顶的方向,一字一顿,“你、给我回去!”
哀怨地,“师妹……”
“滚!”
————————————————————————————————
方圆阁暗室
“你最好是乖乖的招了,也好少吃些苦头吧。”顾连城面无表情。
读儿衣衫有些破碎,发髻散乱,身上满是汗水,委顿在地上。
“你四弟的命,你也不要了么。”幸好她早有准备。
不料顾连城却是嘲讽地冷哼,“申鹤在此。”
“此毒的解药配置需要四十九天,毒发却只剩下不足二十一日。”她笑得邪魅。
顾连城面无表情地走到她面前,蹲下身,捏住她下巴,“小东西,听好了,我可没问你那是什么毒药怎么解。我问的是,谁派你来的?”
读儿不甘地瞪大眼。
顾连城冷冷看着她,当着她的面,取出几根粗长的钢针,狠狠刺进她穴位。
“啊——”惨叫声很快停顿。
顾连城一掌抽醒了昏迷的人儿,“你的武功封住了,别指望着耍花样。”
读儿眼中含泪,看一样自己狼狈趴在地上的处境,苦苦地笑了。她不是蠢人,事已至此,她明白自己被算计了。昨天晚上收到五毒教的暗号,去一情阁东面见左使。左使要亲自来,她本是知道的。可当时消息来得急,她没太多时间准备,明知不妥,也只能前往,毕竟,教主对不从命的属下可是很严酷的。可她到了约定的地点却并没有看到接头的人,心知不妙刚要离开,就被人打昏了。“谁暗算我?”这是她昏迷前的最后一个念头。掌力如此浑厚,那人来头不小,她刚醒来就意识到,只是万万没想到,竟是顾连城!
“我是真的劝你,老实地说出实情。”顾连城示意下人端上一个盘子,上面蒙着布。
读儿盯着那盘子,一股寒意沿着脊椎升上。再次苦笑,我说出实情?你有可能会信么。
见她不语,顾连城笑得残虐,“没关系,你还有的是时间。”
————————————————————————————————
“笛儿,我们明天就分开了。”
“不许说这个。”
“好,不说这个。”
两个人肩并着肩坐在一棵大树的枝桠上,看着下面的蝴蝶在花间飞来飞去。一时,静静地。
“花棋,我吹首曲子给你听吧。”
“好。”
顺手摘下一片叶子,在顾花棋惊讶的目光中,吹奏起来。悠悠扬扬的,很好听。她闭上眼睛,不懂什么叫做缠绵,但是感到身侧传来的,是那个人的体温,属于他的,独特的气息。今天,竟多了一点别离的惆怅。意随心动,不知不觉。
花棋也闭上眼睛,嘴角挂上一抹笑,斜靠在树干上,自然地伸手揽她入怀,静静听着。两人这样坐了很久,谁也没觉得哪里不妥当,只觉得时间过得太快,夕阳竟开始渐渐落山。
“我明天想和你一起出顾府。呃,我想回家一趟。”
顾花棋肆意散开的神经突然紧绷起来,“回…家?那你还……”那你还会回来吗?你要的东西明明还没到手啊。
笛千眯着眼用后脑勺蹭蹭他的肩弯,花棋靠起来真舒服啊,暖暖的。“是啊,回家。没法子,家里的‘老人家’需要我的安慰呢。呃,顺便给她带一件东西。”想了想,又回头认瞧一眼花棋,突然很是认真地对着他的眼睛说:“我会补偿你的。”
“补偿我?”
“嗯,是啊。等你回来再告诉你吧。”笛千笑着偏偏头,顿了一下,又补充一句,“如果不出意外的话。”
花棋立时明白了,冷汗瞬间流了下来,“你……”
还没等他说出什么,笛千忽然伸出手臂撑开二人的距离,不满地看着他,然后,重重在他胸口拍了一下,“你穷紧张什么?!放松!这么僵硬,靠起来硌得慌。”顾花棋哭笑不得,只好从命。笛千打量着他,突然笑了一下,又伸手在他胸口按了按,确定不是刚才那样石头般硬邦邦的了,才满意地摸摸他头,“乖。”然后心满意足的靠上去,哼起小调。
良久,“你会有危险么?”闷闷地声音。
看着他,“也许会。我不想骗你。我若平安,一定会来找你!”很认真的语气。
“好。”
————————————————————————————————
笛千看着那熟悉的地方,偷偷开心的笑了。果然,顾连城自负得很,万万想不到本姑娘今天还会再来吧。闻了闻那酷似天竺桂的味道,笛千很是得意。小心地避过机关,终于到达密室之前。望着那隐藏在假山洞窟中的石壁,嗯,这个,开门的手法……还真有点难度啊。
突然,笛千一个团身,躲在旁边怪石之后。心中大骇,怎么有人?难道顾连城又来了?小心屏住呼吸,偷偷望过去。舒了口气,不是顾连城。今天的月色格外好,和昨日简直天壤之别,外面的情景一清二楚。那个人鬼鬼祟祟,可是开门的手法竟很是熟练。而且,从她的角度看得一清二楚。那人脸上带着面具,身披着黑色的袍子,这装扮并不利于夜行,但却能将身形也隐了去。应该是内贼。
笛千看着他行动,那人十分大意,进去了门竟没关好,是太紧张了吧。笛千暗中冷哼一声,既然给她瞧见了,就不能不管。她可不能放任谁在她眼皮底下偷花棋家的东西!(阿貅:那你是干嘛来了?笛千:都说了会赔他一个!你有意见?阿貅:没有没有……)
尾随而至,沿途的机关被前面的人破解个七七八八,剩下的几个也为难不了她。小心翼翼地走进藏剑室,瞬间亮了眼睛。
满满一地的宝剑神兵啊!(众神兵:我们是按照神秘的阵法藏于剑石的好不好?什么“满满一地”?你当是路边的废铁啊)
那内贼见有人进来,立刻慌了神,拔脚就跑。笛千岂能让他溜了?立刻拦住,天一涧的独门剑法一招接一招地拼过去。
那内贼明显没料到她会拦他,仓促间失了先机。但明显他的功夫不凡,五招刚过就抢回先机,幸而他只是一心想溜,若是全力拼斗,笛千感觉自己还没把握赢他。他是做贼心虚吧?笛千暗想。竟敢偷花棋家的东西,我要是就这么让你溜了,我的“笛”字倒过来写!
那人见笛千硬是不让他走,不知从哪儿取出一柄短匕,闪着寒光向她刺来。想吓住我?没门!非留下你不可。笛千越打越过瘾,北冥剑也不瞧了,专心致志和这人缠斗起来。那人急于脱身,晃几个虚招趁着笛千分神一匕首当胸刺来,她下盘已经不稳,此下一躲避,必然给那人逃跑的机会。不料笛千眸光一闪,竟是不闪不避,反而运足气劲,拼着挨上一刀也要给那人一掌。
那内贼万万没想到会是这样,惊得一呆,反应错乱,袖袍一动,似乎想收匕首后退。可是,这匕首是收回来了,退却没退成,笛千没给他机会,狠狠一掌运足了功力击在他胸口,打得那内贼气息不稳连连后退。笛千趁此机会攻上前去,双手连动,瞬间封住他周身大穴,定住他身形。
笛千看那内贼僵在当地,心里格外的满足,得意地一扬下巴,“呆会儿再来收拾你!”转身向剑阵走去——哪一柄是北冥呢?
==================================================================
阿貅:好可怕的小千千,真拼命啊~~嘿嘿。明天还有好玩的~
另:求收藏啊~求推荐啊~~(阿貅卖力吆喝i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