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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哭声

俗话说“常在夜里走,总能遇见鬼。”

这人要是衰到家了,才可能遇的见这样的事情儿。我虽然不是什么好鸟,但也没做过什么大恶啊,怎么这玩意让我碰上了呢?我们村老人们都说这是牛头马面的招魂灯,谁看见这东西,一定是阳寿尽了。其实,现在人都知道这是人死后,骨头里含磷遇到氧气自燃的缘故,但那时候的课本,是不会讲这些的。

鬼火这玩意它跟人跑,你上哪它上哪!你越跑的快,它也跑的快!

听说隔壁村四喜子碰见了,一个劲的跑,和疯了一样,结果没看清路掉崖下边摔死了。也有人说那是牛头马面来抓他的,怕他迷了路,给他照灯呢。

不管怎么说,这他奶奶的都不是好事。我猛的转头撒丫子就跑,啥也不顾了,只觉得两只耳朵‘忽忽’生风,脚下的路坑洼不平,乱七八糟的草,还有低矮的树枝跑了有五六十米远的样子,这再回头一看,那团蓝荧荧的火紧紧的跟在我后面,蓝荧荧的火焰只看的我头皮发麻,这东西还真他奶奶的邪性!

我正胡思乱想的时候,远处传来了二狗子的喊声,“雷子,雷子你他娘的,别跑了,快把鞋拖下来扔那‘灯笼’,扔了它就不追你了。”

慌忙之中,我也顾不上是谁说的了,低头的工夫,赶忙伸手脱下仅剩的那只鞋,回身扔了过去,也不知道有没有打到那‘灯笼’,闭上了眼,做准备等死。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等待是非常漫长的。我脑海中有一千一万种,被‘鬼火’烧到后的模样与痛苦,但就在这个时候,肩膀突然被人拍了一下。

“啊。。。”,就这一拍,吓的我一个哆嗦,差点就尿了裤子,我不知道当时我声音有多大,听二狗子后来说不下于貔子的叫声,要多凄惨有多凄惨。

“你他大爷的乱叫什么啊?”一个耳熟的声音出现在了我的脑海里,在这个漆黑的夜里,就好比是一束阳光一样,我内心的恐惧,一下消退了下去。

睁开眼看到面前拍我的人是二狗子,正瞪大眼睛看着我,而那盏灯笼不见了。“你他娘的,我可看见你了,你要再不来咱哥们可就见不着喽。”一把拉住二狗子的手,我狠狠的给了他一个熊抱,“组织啊!俺终于找到你了。”

二狗子一把推开我,做了个恶心的动作,把一只鞋递给我,说道:“少他娘的恶心老子,瞧你那点出息,那只掉哪了?。”

“我也不知道,刚就顾着跑了。”我擦擦满头的汗,另一只手扶着二狗子,心有余悸的打量着周围的环境;“可把我吓死了,你咋知道仍鞋管用?”

“回头找找,嘿嘿。。。”二狗子奸笑着说道:“我太爷说的,年轻的时候他遇见过,当时可比这可怕多了。”

就这样,我们俩边往回走找鞋,二狗子边给我讲他太爷的经历。

“我靠!狗子,你大爷的,不说这能憋死你啊。”这牲口成心刺激我,我抬脚踢了他一下。“不知道老子心脏不好啊。”

“你自己要问的,我也没求你。”二狗子依旧一脸的贱笑,这丫的终于找到打击我自尊的地方了,怎么能放过,边走边叨叨,差点没把我气死。

事情原来是这样的,二狗子他太爷叫王大友,以前是个土匪,后来跟了八路军,混了几年当个小班长,有一次晚上执行任务,走到一片坟地。那年月,兵荒马乱的,战争不断,死个人就往地里埋,这日积月累的下来,可着实不少。若是你无聊的去随便挖几锄头,一准儿能挖上十具八具的死人骨头。而王大友他们就碰到了这么团‘鬼火’。都是农村出来的孩子,根本没有多少文化,而农村里这些东西,都是从小就听说过的。此时,个个吓的跟孙子一样,撒丫子就跑,这王大友跑的贼快,但那‘鬼火’认人似的就跟着王大友。王大友情急之下把帽子仍了过去,结果‘鬼火’就没再追他,消失不见了。回头找的时候几个新兵蛋子,都吓的尿裤子了。

“你大爷的,你太爷扔的是帽子?那你咋让我仍鞋呢?不管用咋办?”二狗子这货,这事儿咋能随便乱盖呢!

故事听完了,鞋子也找到了,看着黑忽忽的四周我心里就发怵,对二狗子说道:“咱回去吧,这怪渗人的。”

“瞧你那熊样,你那狗头上有帽子吗?”二狗子摸了下鼻子,说道:“怕他个球啊,老子啥没见过,走,去掏野鸡。”说完,不由分说拉了我就走。

我心里那个气啊,想回去,自己还真不敢。再说扔二狗子一人在这,以后我在村里怎么混啊?好你个二狗子,这是赶鸭子上架啊!你等着,过了今晚再收拾你!

胡乱寻思着,我跟在二狗子后面,来到了树林深处,越走树越密,越走我越害怕,二狗子突然停住了,我一下就撞在了他身上,“咋不走了?吓我一跳。”

“靠,你刚哭啥啊?我还想问问你呢,”二狗子回头看着我,借着微弱的红光,我分明看到这货在笑。

“你他娘的放哪国狗臭屁啊?再吓我跟你急了。”这货吓我还上瘾了,回去非的给他一顿胖揍不可。

“你刚真没哭?难到我听错了。”看我真生气了,二狗子摇了摇头,猫着腰继续往前走。

四周静悄悄的,刚才还在叫的各种昆虫,此时也都不叫了,静的甚至我与二狗子的呼吸声和心跳声都能听的见。而回头望去,只有我们俩踏过的乱草,证明着这树林里,还有生命的存在。微风吹过,我听到一阵犹如女孩子的哭声,‘呜呜呀呀’的在耳边响了起来。这时二狗子也回头看着我,我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了一丝惊讶的神色。二狗子的脸被昏黄的灯光一照,显得格外不自然,一下僵在了那里。而那哭声依旧在耳边回响着,很细,很轻,轻的你不仔细听都听不到似的,但又好像离你很近,近的就像在你身边。

“他娘的,还真不是你啊?”二狗子瞪大眼睛看着我,那样子极其认真。我从没见过他如此的严肃过,被他这么一弄,我先前积攒下来的那点胆量,一下全没了。

“真不是我,我还以为你一直在吓唬我呢,你听见了?”我看他的样子不像装出来的,从心里就怕了。

“恩,像是个女的,离咱很近,又像离咱很远。”二狗子也心虚了,手中的电筒胡乱的照向四周。

“今天这事儿,也太他娘的邪性了,咱还是回去吧,明天再掏野鸡。”看着空旷的周围,茂密的杂草,我打起了退堂鼓。

“靠,指不定哪家孩子迷路走这来了呢!咱不能见着不管啊。”二狗子虽然好色,但心地还是很善良的,摊上这样的事儿,表现的那是相当的爷们。“再说野鸡可是好挪窝的,明儿个指不定跑哪去了,咱今天溜这么一圈,不白溜了啊?走,往前看看。”说完二狗子扒拉着草又向前走。

我是真不想去,打小就怕这东西,但是把二狗子一个人仍在这回去,以后我还怎么有脸在村混啊,再说叫我一个人回去,我还真不敢。跟着二狗子刚走几步,那哭声又传来了,这次比之前听的更真切了。

“呜。。。呜。。。”

像风声,又像人哭,此时,四下无风,那么肯定是有人在哭了!

这大半夜的谁在后山哭啊?!!

这片坟地方圆足有千米,蒿草成堆,就是我们村离这最近的人家,少说也的有个三四千米。二狗子在前面开路,我紧紧的跟在他后面,朝着哭声传来的方向走了过去.

只是这一走,又往前走了大半个小时。四周的树和草越来越密,这深一脚浅一脚,转的我有点头晕。

顺着哭声,我和二狗子来到了一个长满草的土堆前,齐腰的蒿草把土堆挡了个严实。如果不是有哭声我俩还真不一定找的到,土堆的周围散落着一些纸钱。除了这些之外,根本就没有人。

但我和二狗子却分明听见,哭声是从这里传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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