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东西方文明碰撞出了无尽的创作灵感,也许是这个狂飙多变的时代激情回荡,也许是巧夺天工的技艺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境界,希腊化时期的建筑与艺术是人类建筑艺术史上的一个丰碑,给后世留下了无数不朽的佳作。
建筑与雕刻艺术源泉
希腊古典文化是狭隘的城邦文化,高贵、典雅、单纯、静穆、朴实是它的艺术代名词。而希腊化时代的文化则是帝国文化,掩饰不住庞大帝国恢弘磅礴的宏大气势,散发着古老的埃及文明、美索不达米亚文明、印度文明、波斯文明和犹太文明的神秘、雄浑、凝重、奢华的文化底蕴。同时,狂飙多变、动荡不安的社会背景也给当时的人们带来了复杂的情绪波动,宗教题材已不能完全满足艺术家多元、多变的思想与内心狂躁的呐喊,于是,现实生活中的诸多意象出现在建筑与雕刻艺术作品中。
建筑师的丰碑
希腊化的建筑显示出东西文明交融后的特点,它汲取了东方建筑规模宏大、装饰奢华繁复的特点,一改希腊古典、朴实的建筑风格,追求华丽和宏伟,细节和技术上更加精益求精。华丽的科林斯柱式流行一时,取代了传统、庄重、朴实的多利亚和爱奥尼亚式柱子。拱形建筑(包括拱形门道、圆形屋顶和拱廊)、波斯式、埃及式柱头也越来越多地出现在建筑上。此外,城市规划和公共建筑的繁荣也是这一时期重大的建筑成就。大量的图书馆、博物馆、露天剧院和广场出现在希腊化的城市之中,丰富了人们的社会生活。
古代“世界七大文明奇迹”中有四个奇迹都产生于希腊化时代,它们分别是亚历山大里亚的灯塔、罗德岛上的太阳神、以弗斯的阿忒密斯神殿和哈利卡拉苏的摩索拉斯国王的陵墓。这四个建筑中最为雄伟壮观是亚历山大里亚的灯塔,这座灯塔位于法罗斯岛上,建于公元前300年的托勒密二世时期。灯塔高约120米,在当时可算是一座摩天大楼了。塔分为四层,底层是四边形,高60米,用400多块巨石建成,内有仓库和牲口厩,还有守卫灯塔的人的住处;第二层是八角层,高30米;最上一层是塔顶,圆柱形的周身加一个锥顶,有一个坡道和螺旋环形阶梯通往塔顶。另外在塔尖还有一个高7米的希腊海神神像。整个建筑是希腊式的建筑风格,塔身用石灰石砌成,柱子由花岗岩造成,用青铜和白色大理石装饰。灯塔中央有一个升降机用来加燃料,塔尖还安装有反光镜,白天反射太阳光,晚上则能反射火光,使整个灯室日夜灯火通明、光辉四射,为数十海里的船只导航,承载着整个海洋的文明教化。
雕刻艺术奇葩
最能引起现代人青睐的、也最让人叹为观止的是希腊化的雕塑艺术。“高贵的单纯、静穆的伟大”是对希腊古典雕塑的高度评价,但希腊化的雕塑远远不是几个词语所能涵盖的,它追求的是澎湃的激情、自然的情感、悲剧的渲染、个性的张扬和姿势的韵律感,是自然主义、现实主义和浪漫主义的完美融合。它是对古代多种文明的艺术风格的融合和发展,又是对时代精神引吭高歌和对现实生活细致入微的探索。
在希腊化时期,雕刻家刻画的人物形象比以往更广泛,孩子、老人和异邦人也成为雕刻家关注的对象。从这一时期开始,人物的雕刻不再是神圣的安静,而是转向了对现实的探讨,表现老年、贫穷、病痛甚至死亡的题材。
在这里我们既可以欣赏到希腊古典风格的集大成之佳作——《米洛斯的阿佛洛狄忒》和《胜利女神像》,又能领略《垂死的高卢人》、《自杀的高卢人》、《宙斯祭坛》、《拉奥孔群像》气势的恢弘、英雄史诗的悲壮美。而《努比亚少年》、《老年女贩》、《舞女》、《拳击师》和《抱鹅的孩子》等作品则穿越时空把我们带入了希腊化时代的埃及、希腊、小亚细亚等地,看到饱经风霜的老年女贩,拎着水果篮和小鸡去市场,曼妙身姿的舞女翩翩起舞,一旁是活泼可爱的嬉戏的孩子。
《胜利女神像》因1863年在爱琴海北部的萨摩色雷斯小岛上被发现而得名。雕像出土时已成碎块,经过精心修复,才重新站立起来,但头部和手臂已经缺失。女神展开翅膀迎风而立,衣服随风飘舞,尽管已经失去了头与双臂,但不论从哪个角度都能感受到胜利女神展翅欲飞的雄姿。雕像约雕刻于公元前190年,是小亚细亚的统治者德梅特里奥斯一世为纪念他在一次海战中大败托勒密王国的舰队而创作的。
《米洛斯的阿佛洛狄忒》,又称为《断臂维纳斯》(维纳斯是阿佛洛狄忒的罗马名),1820年发现于爱琴海中的米洛斯岛。学术界关于雕像的制作年代一直存在争议,现在大多数研究者认为它创作于公元前2世纪左右。雕像是用两块大理石合雕而成的。女神典雅的脸庞,秀丽的笑容,“S”形的站姿,(即人体的头、躯干和下肢自上而下形成三个自然的转折),充满了曲线美。雕塑家还利用了大理石质地的特点,表现了女性肌体的细腻丰润。雕像的双臂尽管残缺,但反而激起了人们的美好想象,使其成为赞誉于世的杰作,被称为“古代的神品”。
帕加马的“宙斯祭坛”代表了希腊化时代建筑雕塑艺术的最高成就。它修建于公元前180年,是一组大型的精美建筑雕塑。它长约30米,高9米,长长的基座平台上耸立着一圈爱奥尼亚柱廊。令人叹为观止的是基座周围的饰带上雕刻了近200个人物,还有一些巨蟒、鹰和狮子等动物近乎圆雕的高浮雕。宙斯祭坛描绘的是神与巨人大战的情景,人物上下翻腾和左右挣扎,以紧张的肢体、腿部和手臂的肌肉组织、张开的嘴巴、深陷的眼睛、紧锁的眉头以及凌乱的头发渲染着激烈拼杀的战斗气氛和动荡不安的视觉冲击力。巨人脸上痛苦、愤怒和狰狞的表情,拧成涡卷状的褶皱的衣服、穿插期间的动物造型使整个构图富有戏剧性。众神和巨人的战争虽然是希腊雕刻的传统题材,但雕刻家在这里刻意表达的是粗犷而激动人心的效果,很难找到早期希腊雕刻的和谐与精致的风格。
罗马帝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