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波万顷的地中海东部风光绮丽,魅力无限,这里是西方文明永恒的家园。公元前6世纪到公元前5世纪,生活在这里的一群古希腊人已经开始思考宇宙与人生的哲学命题。这些站在西方文明源头的先哲们用他们的智慧编织了永不褪色的哲学之锦。
伟大的历史哲学家黑格尔曾说过,“一提到希腊这个名字,在有教养的欧洲人心中,自然会唤起一种家园之感。”欧洲文明继承了希腊文化的许多因子,特别是古希腊盛期发达的哲学体系。它影响了一代又一代像黑格尔这样的哲学大师。
“原子论之父”德谟克利特
德谟克利特将古希腊唯物主义理论推向了高峰,被马克思和恩格斯称为“经验自然科学家和希腊人中第一个百科全书式的学者”。德谟克利特提出,一切的物质皆由原子和虚空组成,两者是存在与非存在的结合体。虚空为大大小小、不可分割的小微粒提供了场所,它们在虚空中自在地游动。而原子通过无序的排列与相互冲击下的涡旋运动,形成了万物的多样性。
人类与其他物质的不同之处在于人类有灵魂。在他看来,灵魂是由原子构成的,这些原子是世界上最细致的东西,它们既灵敏又炽热。人的整个身体都充斥着原子,由它们促成身体运动。身体的某些部位还担任着特殊作用,比如,思维由大脑来承担,愤怒的表情是心脏发出的。原子论的提出,说明德谟克利特将哲学关注的焦点从宏观世界逐渐转向微观世界。尽管带有宿命论的色彩,却向真理迈进了一步,启迪了后世物理学的发展。
人们又是如何产生认识的呢?德谟克利特提出了“影像说”:物体的表面都有一种细微的东西,它便是影像,以空气为媒介刺激人的感官,由此产生听觉、触觉等,作用于心脏,便产生了思想。这些观点与当时人们推崇的“神灵创造一切”的理念相背离,为后来唯物主义的发展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普罗泰戈拉:“人是万物的尺度”
公元前5世纪下半叶,一场“智者运动”风靡雅典。智者们大都是雄辩艺术大师,上通天文,下知地理,既懂算术,又晓修辞,能言善辩,尤擅即兴演讲,活跃在雅典民主政治的舞台上,关心各种政治问题,公共场所的任何一个地方都可以看见他们兴致昂扬的身影。普罗泰戈拉便是智者运动的先驱。在他看来,人是衡量事物的标准,而并非神灵的意志,这意味着提高了人的地位,反映了古希腊的人本主义思想,闪耀着人性的光芒。“人是万物的尺度,是存在者存在的尺度,也是不存在者存在的尺度。”这句名言感染了无数后人,他将关注的对象从自然转化为人本身,实现了哲学上的超越。
普罗泰戈拉提出“知识就是感觉”,人的认识从感觉开始,由此来判断世间万物。他这样形象地解释道:“事物本身都有对立的方面。比方说,蜂蜜既是甜的,又是苦的。”此言何出?他认为,“是甜是苦还是要由个人的感觉来定。一个正常的人吃蜜时,他感觉是甜的;但一个发高烧的病人吃蜜时,则感觉它是苦的……事物对于你,就是它向你呈现的样子,对于我就是它向我呈现的样子。”
尽管雅典的民主政治舞台很自由,热情洋溢的年轻人可以进行公开演说,但是普罗泰戈拉还是惹恼了那些有着浓厚宗教情结的上层人士。他的《神论》被无情地抛在熊熊烈火中,而他也难逃被驱逐的厄运,最终淹死在去西西里的大海中。
寻觅真善美的苏格拉底
在希腊著名的德尔斐神庙前,镌刻着这样一句名言:“人啊,认识你自己吧!”将这句名言诠释理解得最深的莫过于苏格拉底了。他是伟大的精神大师,不过脾气极其古怪,经常赤脚在街上行走,最大的乐趣就是与人辩论和思考问题。他喜欢提问别人,不断地询问,直到对方在回答问题的过程中否定自己。他最关注的问题之一是:认识人自己,关注人,研究人。他认为,哲学的任务就是努力使人们认识自己,认识的目标在于求善,只有善才能使灵魂得到净化。一切事物的根本原因不在外界,而在于人的灵魂。灵魂总是遵循着“好”的目的来安排现世的一切。
道德是苏格拉底最关心的主题,他认为,美德即知识,两者密不可分。人的美德来自于知识,一个不懂知识的人永远不知道道德为何物,善为何物。知识和美德都要通过教育来实现,通过教育在人的心灵深处播撒美德和知识的种子,一个品格高尚的人就塑造成了。苏格拉底曾说:“我是精神的助产师。”他的教育理念在于传授知识的同时,通过哲学的思维方法来启发人思考,解决问题。善良、勇敢等优秀品质,只要精心引导,就能迸发出来。苏格拉底的学说在雅典有很大的影响,他的门下弟子众多,其中不乏政要人物。但他万万想不到,这却给他带来了杀身之祸。公元前399年,他受到指控,罪名是“不尊敬城邦所尊敬的诸神”、“引进新神”与“败坏青年”,被判死刑。这是欲加之罪,但他拒绝了朋友们逃亡的建议,宁愿接受不公正的判决。他相信自己的理念,毫不犹豫地饮下狱吏送来的毒酒,永远闭上了双眼。
柏拉图:从理念世界到哲学王
出身于名门贵族的柏拉图是古希腊唯心主义哲学大师。他20岁拜于苏格拉底门下。苏格拉底被判死刑后,柏拉图逃离雅典,赴埃及、西西里岛等地游历。公元前387年,40岁的柏拉图重返故乡,创办了一所学校——著名的阿卡德米学园。这所学校在柏拉图去世后仍然存在了900多年。
柏拉图思想的核心是“理念论”,认为世界被分为现象世界与理念世界,人们无法认识变幻莫测的现象世界,但可以通过直觉去认识理念世界,因为它是永恒的,绝对的。他在《斐多》中讨论美的概念时说:“一件东西之所以美,是由于美本身出现在它上面。”他又说:“不同的事物有着不同的理念,而善的理念是世界万物的最终目的。”理念是稳定的,可以被认识,只有通过努力回忆反省,才能获得,因此就产生了他的著名命题——知识就是回忆。
《理想国》是柏拉图最著名的代表作,堪称西方最早的政治学著作。在《理想国》中,柏拉图给世人展现了一个完美优越的城邦,并将国家分为三个阶层:国家的统治者必须是哲学王,他们操国家社稷之心,谋天下苍生之福,是第一阶层;具有美德的武士是第二阶层,他们防范外敌入侵,保一方疆土;第三阶层是有着服从与节制美德的自由农民、手工业者、商人,等等。柏拉图改造国家的方案带有明显的理论化色彩,当然是行不通的,但这位千古哲人的理论却对后世影响颇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