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郭三毛、胡大炮一伙人被巨大利益冲昏了头脑，自不量力地在那里蛋碰石头蛇吞象，螳臂挡车蚁撼树，想一夜变成千万富翁。这下好了，碰到硬钉了吧！像施小潭这么大的干部，只有正规军——真正的纪委来查。纪委有手段啊，他们可以到银行查封你的账号，追查你的经济来源，组织力量内查外调，查不出违法查违纪，查不出违纪查态度。不够坐牢给纪律处分，你能顽抗到哪里去？而郭三毛、胡大炮就不行，他们没有这个手段，没有这个权力。施小潭万一硬扛下去，能有什么办法？所以，他们着急了。

施小潭的专案分析会还在继续进行。

杨吹吹说：“我听说现在市国土局像开锅的水一样沸腾了。机关干部议论纷纷，有的说他被检察院抓走了，有的说他‘双规’，还有的说他携巨款潜逃了。有的说市公安局准备发通缉令追捕他。”

“弟兄们，情况确实严重，再不破案放人，恐怕要出大乱子。”郭三毛沉重地说。

“现在就放人，他施小潭并不是没有问题，就凭他一个国家干部道德败坏，到处****，这一条，就可以开除他的党籍，撒他的职！”胡大炮说。

“你以为你真的是纪委？你能撤他的职、开除他的党籍？”杨吹吹顶了胡大炮一句。

“郭主任。”杨吹吹喊了一声郭主任后，“我有一个想法。”

“什么想法，快说。”郭说。

“他这人就是爱卖关子，有话说，有屁放，现在是啥时候，还吞吞吐吐的！”胡大炮趁机报复了杨吹吹一下。

“我征求郭主任意见不行吗！要不是你惹的祸，我们今天也不会像这样狼狈！”

“不吵了，大家还是同舟共济，有福同享，有祸同担。杨主任，你先说吧。”杨吹吹一肚子气，他担心“山寨纪委”总有一天会毁在胡大炮的手里。

“杨主任，我错了，好不好啊！我也是为大家好。”胡大炮软下来服输了。杨吹吹也不是故意让胡大炮过不去，他这是让他吸取教训，不要老是硬着性子瞎放炮。他见胡大炮不再嘴硬了，便说：“办案如打仗，也要讲策略。既然正面遇上强敌，可不可以侧面进攻或从后面包抄呢？”

“好！说下去。”郭三毛如打了强心针，顿时精神来了。

“我建议把他的小老婆抓来，审她两回合。同时将浙江开发商的钱老板弄来‘双规’，要他交代。”杨吹吹说。

“我赞成，把那个****的钱老板抓来，由我来对付他，那****的身体好，不怕他装病。”胡大炮说。

“他小老婆叫王霞，是一个土地评估公司的高级经济师。听说施被抓后，回娘家住去了。公司说她怀小孩请假了，一个多月没去上班。”杨吹吹补充。

“好，这个建议好。我原来在市纪委工作时，他们也是这样搞的。‘对象’不交代，就将他的老婆，有关亲戚和企业的老板叫去，分几个地方同时‘双规’，谁交代了就放谁回家。”郭三毛举例说，“原来市体改委是一个专为企业‘包装上市’‘捆绑上市’的机构。凡不够上市的企业，只要市体改委‘包装’一下，或找几个企业‘捆绑’一下就可以上市。所以这个部门当时非常吃香。有个搞莲藕农产品加工的公司根本不够上市，报到市体改委后，经他们一包装，将国有的整个湖泊的面积评估作价后，作为该公司的财产上报，使这个公司的资产由几千万一下子上升到了十几个亿。该公司上市后为感谢市体改委的主任，一次送了50万股给他。当时以市价每股按8元折算，他实际受贿应为400万。事后发现这个公司的老总是个骗子，他骗了几十亿后，携款潜逃出国了。案件爆发后，这个主任被‘双规’。他以为老总跑了‘死无对证’，缄口不认。当时的情况与现在的施小潭差不多。最后纪委把他的老婆、弟弟和公司的财务总监全部‘双规’了，最后从财务总监那里打开了缺口，才使案件结束。这个案子破了半年。”

“对，还应将浙江房地产开发公司的财务部经理弄来‘双规’，这个人不能放过。”杨吹吹又说。

“就按杨副主任说的办法，将施小潭的小老婆王霞、浙江房地产开发公司的钱老板和财务部经理一起抓来，同时‘双规’。”郭三毛说。

“还有个问题。”杨吹吹。

“什么问题？郭问。”

“施小潭的小老婆王霞已怀孕，据说法律规定，怀小孩的妇女犯了罪，判刑后不能坐牢，只能监外执行，要等小孩出生和哺乳期过后才能收监。”

“为什么？”胡问。

“母亲犯罪，肚子里的小孩没犯罪呀！”

“那怎么办呢？”胡傻眼了。

“这样。”郭三毛说，“先将王霞弄来单独关在一个房子里，叫阮艳霞陪她。房间置两个单人床，生活安排好一点。”

“叫小阮整天陪她聊天，天南地北地聊，内紧外松，在闲聊中发现问题。”杨吹吹说。

“还有，这几天快过春节了。钱老板那里肯定很忙，这几天他要到处送红包，拉关系，职工要发工资，分奖金，年终还要搞总结一大摊子事，我们现在‘规’他正是时候，让他焦头烂额。请杨副主任注意，把他的手机监控起来，即使将他‘双规’了，手机也不要收，便于掌握动向。”郭三毛强调说。

“行了吧，今天就行动，我去抓钱老板，小阮带个‘武警’去抓王霞，杨副主任去抓财务部经理。”胡大炮又来劲了。

“且慢。”郭三毛说，“我们应从施小潭案中吸取教训。我们这次之所以被动，就是因为我们掌握的证据不全面，特别是没有他受贿的真凭实据。”他接着说：“我最近在网上看到一则广告，说有一种高科技破案工具。比杨副主任介绍的利用复制手机号码窃取他人通话内容和短信的技术还要先进。”他接着介绍了“广告”内容：

这种高科技技术除了高倍数的望远镜、相机长镜头、隐藏型耳鼓式无线电耳机，具红外线夜视功能的摄像机外，另有一些设备可在只有007电影里才能得到的“隐藏式数码无线电传输摄像机”，俗称“针孔”，安装在饮料、饼干盒、香烟盒、花盆、吊灯、电话座机等用品中，办案人员也可安装在领带或名片上。摄像录音后，采用无线电传输方式将画面和声音传回，让监视人员长距离进行画面监视和监听，一组器材可同时监控四个对象。每套设备只需20万元。

“这种设备好哇！”杨、胡齐声称赞。

“这种设备在社会上不好买，政府管得很严，请杨副主任过一段时间后，到深圳去一趟，属走私商品，买四套回来。”郭三毛说。

“要那么多干吗？”胡大炮问。

“最近******预防腐败局已发出通知，强调在排查廉政风险‘全面防控’的过程中，加强重点防控。最突出的重点对象是各级领导干部，特别是掌握人事权、执法权、司法权、审批权、监督权等权力的领导干部作为重点对象。重点领域是工程建设、土地出让、产权交易等腐败现象易发多发领域以及征地拆迁、教育医疗、社会保障、食品安全、环境保护、安全生产等领域加强监控，我们也要跟进。”郭三毛说。

“有了设备，怎么实施呢？”杨吹吹问。

“有几个途径可以。一是桑拿洗浴部门，可将设备交他们安装。我们用钱买录像。二是政府机关都有勤杂人员，我们出钱给那些勤杂人员，由他们在领导下班后给领导办公室打扫卫生时，借机安装。三是想办法在领导的专车上安装。”

“还是郭主任见多识广，有办法。”胡大炮从内心里佩服。

“我原来在市纪委工作时，就听办案人员说，他们通过公安部门、检察机关出面，对‘双规’对象实施电话监控。现在‘双规’对象也学乖了，他们一旦被‘双规’，全家人包括座机全部停止使用，让纪委无法监听。”郭三毛说。

“现在科技真发达，我们出差从山东到安徽时，一进入安徽边界，电信部门就发短信说‘欢迎到安徽’。难怪本·****、卡扎菲他们都不用手机的。”杨吹吹感叹地说。

“好，不谈这些了，书归正传，明天按计划各自行动，小阮坐我的车去。胡副主任通知警卫人员准备三个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