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王谦虚!当年的魔族十大王,能存活至今的本就极少,能像林王般康健长寿,丝毫法力未损的,恐怕……
“只有诡灵王了!”
小黑狗叹息着,语气满是沧桑!
“诡灵王?我记得……我记得……”
老松树枝桠颤动,似乎年代久远,有些记不得前程往事,此刻正‘开动脑筋’、‘舞动青丝’的想着那些久远的事。
“哦!对了!诡灵王不是在万年前,在‘屠灵日’之前就无故失踪了吗?怎么突然提到她了?说起来……
“这诡灵王当初来得蹊跷,走得也离奇呀!怎么?难道现在……
“她又出现了?”
老松树有些诧异。
“是的!我不久前夜观星象,意外发现了早已消失万载,本不可能再现的诡灵星又突兀出现,而且光芒四射,与万年前相比,没有丝毫变化,于是……
“我查云观气,终于被我在中州寻到,并且与她长谈了一翻,只是……
“她似乎有些变了!”
小黑狗说着目中神色一黯,显然与那诡灵王的一翻长谈,有些不如意!
“变了?诡灵王一向反复无常,神魔不分,变又能变成什么样子?”
老松树呵呵笑着,枝叶在雨中发出沙沙的声响,像一首夜雨中的绵绵琴声,显得从容淡定!
“哎!我也说不好!只是感觉她比从前更冷漠,更难捉摸了,而且……
“她似乎忘了很多事,对魔族之事再不关心!”小黑狗道。
“呵呵!哮天你怎么越活越可爱了呢!此一时彼一时啊!今夕不同往日,现在的世道仙非仙,魔非魔,早已没有了当初仙魔之间的对立,也没有任何一方可以高高在上的统治这个世界,大家不过是同生长在这片土地上的生灵,还言什么魔族天界呢?何况……
“诡灵王出生蹊跷,亦仙亦魔,当初对魔族之事也极少过问,只不过传言为了报复天界某位上仙,方才投身魔族,帮助扩充领地,屠戮人类,现今沧海桑田,世界变幻,恐怕是再寻不到当初的物,也找不到当初的人了!你说……
“她还会关心魔族的事吗?
“何况魔族本就杂乱,照人族的说法,凡是非人的异类都被称为魔,魔是非人的、弱小的统称!
“当初人族强大之极,特别是六十四大修圣贤悟天地六十四道德,成就通天之能,抬手间就可移山填海,我们魔族的生命在他们眼里微不足道,爱杀就杀,爱灭就灭,没有一点自主选择的权利,所以……
“我们才抗争,才团结一致,建立魔族!
“可是现今,天界毁灭,四神封灵大阵成形,天地间灵气稀薄,人族作茧自缚,这世间无仙无魔,大家不过是苟延残喘的生存,还有什么好争的呢?
“不过说起来哮天你怎地成了今日这般模样?连几只灵智初开的恶狼都几乎要了你的命!”
老松树关心的问。
“汪呜呜……还不是全拜天界那些老杂毛所赐!若非他们当初将我打伤,随后又列布星辰摆了四象阵,使得世间灵气稀薄,让我无法恢复,而身在这时间的洪流里,万载下来,我为了活命,只能一次次采取‘渡魂’之法方勉强存活至今,所以……
“我要报仇!我要将人族彻底从这世间消灭!”
小黑狗咆哮着,声音低沉怨毒,充满了深深的恨意!
“渡魂之法?你竟然用渡魂之法?”
老松树显得有些惊异,随即叹息道:
“难怪!难怪你现在这个模样!而且照你目前的情况看,你若在进行一次渡魂,恐怕……
“会灵智全失,彻底的沦为凡间的一只普通小狗了!”
毕竟渡魂之术不同于其它法术,他施展时凶险异常,稍有不慎就会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轻则记忆缺失,重则神志错乱变成疯子、白痴,甚至会从这世间……
彻底的消失掉!
说起来此术与我们今天所知的刻录复制有些相像,只是他篆刻复制的不是一些文字或影像,而是记忆,它的受体也不是纸张或光盘,而是两个相近似的身体!
而要想施行此术,要求施术者的元神必须足够强大,在魔兽要到达合道的境界,在人至少要得到神仙之境的本源不散,甚至是无我无他,是以此法虽流传较广,但是能运用,并有胆子使用的神魔,寥寥无几!
而每次渡魂之时,即便没有出现一点差错,渡魂完成后能保留的元神之力也不足先前的五成,大多都会在施术的过程中损耗掉,而照小黑狗适才使出的‘天狗食月’的威力看,他的元神已经相当衰弱,甚至不足从前的千万分之一,可见……
他渡魂的次数一定很多!他经历的凶险也一定……
很多!
他苟延残喘的求生,虽说发自生的本能,但是由法力无边,可吞吐日月的魔族十大王天煞妖狗,落至现今田地,心中那种怒火与不甘,可想而知!所以他有想要灭掉人族,报仇泄恨的想法……
很正常!
“林王你知道渡魂的过程究竟有多凶险、多痛苦吗?”
小黑狗缓缓说着,声音充满了恐惧与愤恨。
“虽然渡魂的时间不长,但是那却每一刻都犹如万箭穿心,万鬼噬魂,一寸寸焦灼着我的每一根神经,每一块肌肉与每一个细胞,而在这整个过程中我不能动,不能叫,只能坚持、忍耐,甚至连咬紧牙关这样细微的动作都不允许,因为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可能让渡魂产生差错,变成白痴,而那种深入骨髓,深入灵魂的痛,让我永远无法忘记,无法原谅天界那些藐视苍生、屠戮我族的凶手!
“再者渡魂完成的三天内,那种虚脱、刺痛,四肢百骸的疲惫酸麻与不听使唤,更是让我几乎无数次都前功尽弃!找寻合适的躯体不易,施术的地点更难寻,有时选择在炎炎的沙漠里,有时却是在寒冷孤寂的冰天雪地里,有时为了一口水,要忍着剧痛爬出数里,为了活命,哪怕是尿都得大口的喝下……”
小黑狗的声音冰冷,目光凶厉,一张狗脸阴沉得快下雨打雷了,沐小道静静的听着,百味成杂,心里微微叹了口气!
而老松树望着他那瘦弱的,血迹斑斑的身子,微微叹了口气后,一株松枝前送,一点绿芒射出,直入他体内,接着他身子绿光一闪,遍体伤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