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凑齐了整块的残天玉,那就不叫残天玉了!该叫…该叫…浑天玉才对!”
而此时蓝遁卖乖似的说道,众人莞尔,可武中孚正为一会儿怎么向郭璞交待《乾天密录》丢失一事烦乱,是以看他卖乖的样子,心中不快,暗里伸脚踩了他一下,他顿时龇牙咧嘴起来。
正在这时,郭璞开口了,“武大侠,适才听你说乾天密录丢失了,怎么一回事?”
“这…这……”
武中孚支支吾吾了一会儿,终于还是一咬牙,将萧萃英如何追缉他,他如何在飘香楼偷偷将密录塞在一个贪杯的小孩袋子里等事说了,最后双膝跪倒,道:“郭姑娘我对不起你,更对不起乾老,你要怎么罚我都可以!”
他说得斩钉截铁,蓝遁见状,与他的仇怨瞬间瓦解,也不禁双膝一跪,愧疚道:
“我也有错,若非我贪图财物,趁醉打劫,也不至于发生此事!”
郭璞愕然,目露迷茫之色,当下蓝遁将当日行窃之事亦说了一遍。东门需听后,缓缓道:“若你们俩都没说谎,那么问题肯定出在那个醉小孩身上。”
一顿又骂道:“你看看你们,都快一年了,就知道狗咬狗的,真是猪脑子!也不知道你们当初的名号是怎么混出来的!”
望着武中孚,又道:“如你所言,你后来去飘香楼打听那孩子,店伙说他将一大包的菜及两坛子的酒都放进了身前那小袋子?试问……一个普通的袋子能放得下这些吗?”武中孚摇头。
他又接着道:“所以说这袋子有问题,据我估计……至少是个有些异能的道器,非是寻常之物。”然后转向蓝遁道:“如你所说,那孩子迷迷糊糊中不但骂你是贼,还给你扔了颗钻石?你说……
“你是不是脑袋被驴踢了?你不觉得这事邪乎吗?”
东门需骂着,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思。而蓝、武二人闻此,更是身子一震,双双额头冒出了冷汗。
“你们被人算计了!”最终东门需一声叹息道。
而此时宝儿手支下巴,自个儿在那里愣神,一付‘事不关己,己不关心’的模样;段离艳则忆起当日情景,心下了然,但看沐小道一付似笑非笑,不言不语的样子,不知他打的什么主意,也就没有知声。
良久,郭璞又道:“密录不过是信物而已,算是收回对萧萃英的好意!当年子羽肯将这么重要的事情托付与你,可见他很相信你。重视你的人品远远超过密录本身,密录不过是个幌子,是个让你暗中监视萧萃英的借口。”
她说着将武中孚扶了起来,却没管蓝遁。毕竟,偷鸡摸狗的家伙,无论什么理由都是不太值得原谅的,至少……
在原谅以前得让他长长记性!
少顷,她又徐徐道:“可是密录里的武学是真的,若让一些居心不良的人得去,危害还是不小的,所以我要求你们两人设法找到那孩子,追回密录,你们可有意见?”
她说完方才示意武中孚将蓝遁扶了起来,而二人赧然,自然是一付万死不辞的样子。当下众人又闲聊了几句,得知当年沐子羽走后,东门需就一直住在蝴蝶谷,由郭璞照顾,也有五六年的光景。
可东门需本是极北之域千年难得一见的奇才,心高气傲,如何受得了这半身残废,扰人照顾之痛,是以一日趁郭璞不在,偷偷爬上了石峰,想要结束自己生命,不想意外发现了葫芦谷顶那个数丈的山隙,也就是段、沐二人掉落葫芦谷的山隙。
其时日光灼灼,他发现山隙里金光闪耀,于是好奇心起就扯些藤蔓,到了谷底,发现了化龙草与守草蟒兽,是以人蛇大战起来。
若换做平时,巨蟒自然不是他敌手,可一来他残废,功力运转不畅,二来心思颓废,是以人蛇战了一天一夜,未分胜负。如此反倒激起了他的好胜心,自此每每来与巨蟒拼斗。
半年下来,不但收服了蟒蛇,自己也从颓废中振作了起来,搬到了这谷中,与蟒蛇为伴,共同守护这化龙草。只盼一日化龙草熟,巨蟒凭借化龙果化龙而去,他也借化龙草根重塑身形,破入神人之境。
“他朝化龙,我必带你翱翔于九天,共赏这世间美景!”这是巨蟒破入‘化语’时开口说的第一句话。
是以这人蟒相守,眨眼就是二十余年,其间郭璞也会不时的来看看他们,带些吃的、穿的……
“难道…难道世间真有玄冰寒梅?”
蓝遁偷贯天下,对各种稀奇古怪的东西都有所闻,心中疑惑,憋了半晌,到此方问。
“自然是有的!玄冰寒梅在中州固然稀罕,在我们极北之域却也寻常得紧。”东门需淡淡道。
“哦?不知这玄冰寒梅有何妙处?”武中孚问。
东门需捋着胡须,故作低调的说:“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也就是性寒味淡,能消除世间一切热毒所造成的伤害,造化参天,且养颜滋补,能保青春长驻,尸身万年不腐。”
沐小道皱眉道:“那与前辈所受顽疾有甚关系?莫非前辈当日受了大哥‘烈焰诀’所伤,激荡脊髓,导致半身瘫痪?”
东门需点头道:“不错,当日被乾老弟以烈焰真气打中腰部命门穴,是以脊髓受创,导致下半身瘫痪。”
沐小道点头道:“这就是了,难怪要玄冰寒梅。对了……”他一脸疑惑道:“你现下怎生又好了?”
东门需摇头道:“我也不知,或许是整日与蟒儿游斗,筋骨疏开了,加之常年护卫化龙草,多少吸收了些灵药气味吧!”说到蟒儿,他不由得顿了一下,或许,对适才沐小道的‘一屁股’还有些芥蒂吧!
沐小道点点头,道:“我略通医道,不知前辈……”
东门需一摆手道:“别前辈长前辈短的,听着别扭!你是乾兄弟的亲弟弟,就是我的亲弟弟,先前不快休也再提,你唤我一声‘老哥’就是!”说着端起跟前一碗自酿的果酒,道:“干!”
砰!
两人一饮而尽,相视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