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颐儿愣了一下,随即哼道:“你杀吧!反正我早就不想活了!”
她说着闭上了眼,沐小道面色一寒,随即手上紧拢,田颐儿俏脸通红,额角隐隐冒出了细细的血管。
“说不说?”
沐小道的声音冰冷,不带一丝感情,可田颐儿闭着眼,脸色已经由红转紫。但是这一刻她面上没有恐惧、没有悲伤,反而有一种即将轻飘飘的获得自由的释怀,甚至露出了一个……
甜美的笑!
沐小道不觉眉头一皱,放开了她,有些疑惑的道:“为什么?你不该是一个想死的人,你拥有那么多!”
田颐儿咳嗽着,喘着粗气,半晌方缓缓恢复过来,看着沐小道笑了,咳咳道:
“拥有?我拥有什么?”
“例如名利、美貌……”沐小道说。
“咯咯!名利?美貌?要这些有什么用,一个人若没有自由、没有快乐,那么这一切还有什么意义!”田颐儿笑着,笑得有些凄凉。
“只要活着,就有希望!总能找到快乐的!”沐小道叹息道。
“希望?”田颐儿笑了,眼里满是哀伤与绝望。
“你天天往这里送药,你知道这里面都是什么吗?”她指着打翻在地的药碗。“毒药!这里面是毒药!”她说道。沐小道神色微动,随即提议道:
“你为什么不离开?”
“离开?”田颐儿咯咯笑道:“我也想呀!可惜……做不到!”
陡然……
沐小道神色一动,出手如电,封了她的哑穴,闪身钻到了床底下。
几乎同时,地毯上就多了一双黑鞋白袜的男人脚。那双脚缓缓向床旁移动,显得有些警惕。
“咦?”那双脚的主人想是看到了床上的田颐儿,发出了一声意外的惊呼,就在这时,门口传来一个焦急的声音:
“小姐,小姐!国主来了!”
那双脚一点,立时从地面凭空消失。
片刻之后,一个“沙沙……”的脚步声响起,一双镶金边的筒靴出现在了屋内。
“呵呵!颐儿表妹!你又乱发脾气了?”
一个谦和的声音笑着,俯身捡起了掉在床旁的药碗。沐小道匆匆一瞥,那是一个清瘦的中年汉子,与慕容坎有几分相像。想是慕容氏家中,当今四大国主之一的慕容敦了。
“怎么闭着眼睛,难道表哥就如此令人生厌吗?”慕容敦笑着,想是田颐儿不知为何闭上了眼睛。
“呵呵!你看看,看表哥给你带了什么?”慕容敦坐到了床沿。“是你最喜欢的‘神仙一日醉’!哈哈!”他笑得很欢快。
“好了!别说那么多了!春宵一刻值千金,我不能待得太久,否则会引人怀疑的!”
他的声音忽然有些急促,一阵‘悉索’声,一件宽大的袍子落地,床沿也落下了田颐儿那轻纱一角。
“难怪她生无可恋!”
沐小道心中诧异,刚想起身。屋梁上却传来几声干咳。慕容敦显然吃了一惊,急匆匆窜下了床,喝道:
“大胆!什么人?”
“堂堂慕容氏家主,做出这等有伤风化的事,若传扬出去,恐怕你这家主就别当了!”
一个声音从屋顶悠悠传下,充满了讥讽与不屑,显然是先前那消失的双脚的主人所发。
“哼!有本事就给寡人下来,藏头露尾的躲在梁上算什么英雄!”慕容敦道。
“英雄?嘿嘿!我本来就不是什么英雄!不过倒是你慕容大国主,你可是中州公认最仁慈有礼的谦谦君子,是慕容家的代表,你做出这样的事,恐怕于礼不和吧?”那人淡淡道。
“嘿嘿!我做什么于礼不合啦?”慕容敦阴**。
“如此下作的事,我看就不必说了吧!”那人鄙夷道。
“嘿嘿!你自己也说了,我是中州声名最好的谦谦君子,又是一国之主,无论你说什么都没人信的。何况此处是慕容世家,你以为你还能走得了吗?”慕容敦阴阴说着,一顿道:“对吗?表妹!”显然他说到得意处,看向了田颐儿。
“嘿嘿!卑鄙!十年前你就是这么陷害自己弟弟的对不对?”那人闻此愤愤一笑怒斥道,显然是动了真火。
“不错!他就是这样陷害自己弟弟的!”
此刻一个婉约而又有些愤恨的女声从大厅传了进来,随即沐小道看到红毯上出现了一双金边红底的小巧凤鞋。
“梦婷?你怎么来了?”慕容敦的声音忽然有些慌乱。
“你又怎么来了?”萧梦婷冷冷回道。
“咳咳……我来看看表妹,你也知道她孤苦……”慕容敦辩解着,声音却渐渐小了下去,显然萧梦婷在冷冷看着他。
“看表妹用得着关起门来跑到人家闺房里看吗?”萧梦婷的声音很冷,“你难道不知‘男女授受不亲’的道理吗?这样男女共处一室,你觉得合适吗?若非有外人在,你要我怎么想?”
“这…这……”
慕容敦一时语塞,没想到在这种时候,妻子竟然会帮自己说话,是以一时怔住了,而梁上那人却哈哈道:
“不愧是南黑土国萧国主的长公主,又是北黑土国的国母,真是厉害!一句话就将自己丈夫的龌龊行为掩盖得干干净净!”
“哼!咱们不妨‘打开天窗说亮话’,你想怎地?开条件吧!”萧梦婷直接道。
“哈哈!萧国母多年不见,变化可不小呀!看样子现今慕容国主可压不下你了!”梁上之人道。
慕容敦不悦的哼了一声,萧梦婷却置若罔闻,道:
“阁下竟能大白天的出入我慕容深府,想来也是一方高人,但阁下也别忘了,这里毕竟是我们的地方,若动起手来,阁下怕是也讨不了便宜。咱们别相互绕弯子了,有什么条件你说。”
“哈哈!好!萧国母真是快人快语!很简单!让慕容国主将家主之位禅让于我,如何?”梁上之人声音冰冷的说道。
“哼!让给你?你凭什么资格接手?就是寡人真给你,你也要不了!”
慕容敦嘴角挂着冷冷的笑,讥讽道。
“是吗?你确定?”
梁上之人哈哈笑着,顿时双脚轻飘飘落到了红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