扭手扭脚的走近窗户,外面的树枝在月光下洒下一片斑驳的树影,随风晃动。我紧了紧手中的长棍,深吸一口气躲在窗下。暗想这一棍可要把握好了,打不晕自己吃亏,打重了还得摊上官司。深吸一口气,拔掉窗户上的窗栓,轻轻地开了一道小缝向外张望,窗外静悄悄的,别说人影了,连鬼影都不见,难道是我忽然改变了生活环境产生幻听了?我摇摇头,甩掉心里的怀疑,又继续观察了一会,看见仍然没有什么动静,遂放下心来。
慢慢的关上窗户,长吁一口气,原来是虚惊一场,自己吓自己,这深宫大院给谁一百二十个胆子也不敢来闯郡主的闺房啊。这皇宫真是恐怖,在这呆久了我恐怕还真的会神经失常。
“找什么呢?”一个邪异的声音传来,我心中大惊,不知是什么人,立即抓起手中趁手的武器,使出吃奶的劲把这大粗棍子抡起来然后虎虎生风的压下去。
眼前忽然出现一抹光亮,让刚刚习惯黑暗的我一时之间竟然看不到任何东西,忽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四哥小心!”
不是他们吧,我手中的棍子重量极大,这一棍下来我想收都收不住势头,嘭的一声,棍子打到了实体,好重的棍子,好大的力量,我的掌心都被震得发麻了。
“唉哟。”吃痛声传来,有些压抑低沉。“傻丫头,是我!”子脉那张疼的扭曲的脸对上了我的眼睛,就见他弯腰捂着肩膀,脸上清清楚楚的写着笨蛋两个字。
我吓得一声惊呼,“怎么是你们?”看着子脉臭的不能再臭的脸,傻子都知道自己犯了什么低级的错误,我傻傻的看着眼前这三位,脑袋里翻江倒海,大半夜这群人找我来干嘛?
子夜愕然的看着为自己挡了一棍的子脉,好像有点反应不过来,子歌胳膊里夹着两个瓶子,手里还拿着蜡烛,看到这情景也有点发懵。
“喂喂,我可是受伤了,你怎么这么没良心,也不问候一声。”子脉极不满意的看着发出猪一样的哼哼声,手不断的揉着肩,脸上满是痛苦的表情。
“对,对,子脉你没事吧?”我反应过来,立即把棍子扔出去,跪到子脉身边,软言安慰,看到他额头上的冷汗不禁有些羞愧,忙拉起自己长长的衣袖轻轻为他擦拭起来,我出手没个轻重,若不是子脉冲到子夜前面,那现在就不是子脉肩膀疼那么简单,而是子夜的脑袋要桃花朵朵开了。
“没事才怪。”子脉挣扎的站起来,倒抽一口冷气,咧了咧嘴角道,“你难道还以为这皇宫里有采花大盗不成,再说,就算有,也不会采你这样连毛都没长齐小丫头的。”
“你说什么?”我颇具威胁意味的话在子脉的耳边缭绕,小手在他的腰间猛的一使力,就看子脉呲牙咧嘴,揉肩膀的手立刻撤下来抓住我的手,不敢再让我动弹分毫。
“我错了,您看我这还是受伤之身,能不能就先饶了我?”子脉咬牙切齿又嬉皮笑脸的道,在我看来,这绝对是高难度的脸部动作。
我勉为其难的点点头,同情的的看了子脉一眼,终还是放缓了声音柔声道,“过来吧,本姑娘给你看看伤。”拉住他正抓着我的手把他扯进了卧房,子夜冷冷的看了一眼我和他拉在一起的手,我顿时有种被寒冰包围的感觉,可是转眼他又变了神色。
“这可是你的闺房!”玉面修罗气急败坏道,“子脉是个男人!”说完就立即冲了进去,看着子夜闯进去,子歌也当仁不让,一同进去了,不过显然看到了我现在的所作所为的时候,子夜的表情比刚才更气愤,更着急,更想杀人。
我丝毫不避讳的不顾子脉为了捍卫自己的贞洁的手强制性的把他抓着衣襟的手指一根一根掰开,拢到背后,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他才风情万种的回敬我一眼,不敢再把手放回来,一件一件的把他的衣服脱掉,暗暗猜测这小美男身材如何是否有料。把衣服脱到手肘处,把子脉伤的肩膀露出来。
现在的情景是子脉娇羞无限,垂首弄带,香肩半裸,胸脯袒露,活色生香,我色迷迷的大眼睛毫不顾忌的打量着子脉的胸脯,哇塞,好美的胸型啊,肌肉微微隆起,却不突出,不见他怎么使力,身上的肌肉线条也美的要命,下面隐隐有惊人的力量在流动。我擦了擦嘴角并不存在的口水,我一直以为子脉都是一副风流倜傥的书生公子模样,没想到小身板生的这么好,这可是确确实实的小麦色皮肤,不是现代用紫外线晒出来的,肌肤纹理像是一副吸引人心的魔画,怎么连这个都可以这么艺术这么吸引人!我傻傻的痴看半晌才把眼神不舍的移开,看向他的伤处。
“呀!”我一看伤处立刻从对美男赤裸裸的不良幻想中醒来,脸色腾地一下像是冒起了火,烧灼煎熬着我的心,看的子脉的伤才知道自己那一下有多重,子脉的左肩通红一片,中间还横着一道黑中泛青的棍痕,看起来触目惊心。子夜和子歌也顾不上跟我纠缠这些风化教训的问题,急急的跑过来关切道:“有没有伤到骨头?”
“还好,虽然这丫头下手不知轻重,但也没什么内力,单单是那黑楠木的重量罢了。”子脉看了一脸愧疚紧张的我,冲着我展颜一笑道,“皮肉伤而已。”
我心里一酸,差点掉下泪来,都这种时候了,这傻小子还逞强。
“你小子逞什么英雄,你还以为那一棍我挨不住么?”子夜清冷的声音带出一丝颤音,有责备,有心疼。
“这不是怕你反应不过来么?再说你若是反应过来,用的力道太大,伤到她就不好了,她可是什么都不会的笨蛋。”子脉眼神一瞬间变得宠溺,可还没等我瞧得清楚,他便立刻摆出了一副鄙视我的样子,刚才那一瞬的眼神莫不是我刚刚看他身体看时间长了竟然出现了幻象?
“你才是笨蛋。”我嗔怒道,眼圈微微有些发红,在子脉身边坐下来,抬手摸了摸那道伤痕,想要反驳的话便噎在喉中,转而温柔道:“是不是很疼啊,都怪我不好,下手没个轻重。这次是我欠你的。”
“切,你欠我的一辈子都还不完。”子脉得志便猖狂,洋洋得意道,“先不说你拿镜歌的身份和云阳合起伙来骗我,还女扮男装把我骂个狗血淋头后扬长而去,叫我翻遍京师也没找出镜歌这个美男子来,就算是岳阳楼开了业,你也不现真身,整日拿我开涮,连真实身份都是我最后一个知道,我想生气都没处生去,还有今天,快被我发现秘密了,你就想杀人灭口,推我下水?亏我刚才还在宴会之上帮你解围,你现在又恩将仇报,唉,我心寒啊。”子脉痛心疾首拊胸而叹,内心却无比舒爽,享受着花痴女纤纤小手吃豆腐的按摩。
一说不知道,经由子脉一说,我才发现,原来自己还真是欠了他这么多,从相识到现在,好像我一直都在欺负他,在岳阳楼里每次稍稍一调戏他,他的小脸就变得通红,我似乎爱上了这样的游戏,他俏脸通红的模样没有了那种内心拒人于千里之外可爱却伪装出来的平易近人,我最爱做的事就是逗的他面红耳赤,然后嘻嘻一笑的跑开,留他一个人在一旁无处泄火只能喝闷酒郁闷无比。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认真道:“好像是这样的,你说我要怎么还你呢?”
子脉的眼睛泛出亮晶晶的光芒,里面有烛火摇曳,也有一个小小的人,那个人好像化成了水,滋润着眼睛,滋润着他的心,让他放不掉,离不开,嗓音暗哑低沉,直直的看着对面的女子:“以身相许,可好?”
子夜的冷冽的凤眼迸发出一道精光,死死的盯着水月和子脉,他的心像是被什么揪了起来,吊在空中,有千万只蚂蚁在啃噬,撕咬,冰冷的风雪从孔洞里贯穿进来,把他从里到外都凝结成一块千年寒冰,身上散发出丝丝的寒气,他艰难的等待着,那个答案。
看着子脉亮晶晶的眸子,像是今晚天上的繁星,装的满满的,都是柔情蜜意,他语气坚定,不容置疑,刚才那玩笑的气氛一扫而空,弥漫在空气里的是前所未有的凝重,他的眼睛好美,我心里忽然冒出这样一个想法,在那足以融化自己全身的眼神中,我几乎沦陷进去,一个冰刀般的目光把我和子脉隔开,我看见子夜如同一块亘古不化的冰山横亘在我们之间,不,不要打乱我的生活,我要自由,我讨厌皇宫,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