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大的车子一路驶向皇宫,我坐在车里一阵咂舌,皇室不愧是皇室,太奢侈了,自己还从未做过这么宽大舒适的车,虽然岳阳楼为自己赚了不少钱,近期的投资已经快赚了回来,可是自己平时出门还是雇个车就算了,哪像人家,这车由四匹大马拉着,里面就算坐上八个人开两桌麻将都绰绰有余,上面铺的是翠玉席子,坐上去不觉得凉反而有几分温热,车窗上也是雕花刻字,镂着花纹,铺着祥云。我乍一上车倒有点像刘姥姥进大观园了。
皇宫离镜府不远,穿过镜元街,承恩街便拐进了闲人免进的大门口,车子一直前行,我知道已经进了皇宫大内也不敢四处张望着看了,安安分分的坐在车里有一搭没一搭的跟水玉聊天。
“两位小姐,清音苑到了,请两位小姐下车。”外面的车夫撩开帘子垂首道。
“有劳。”我微笑道,自己从车上先蹦下去,又把水玉接了下来,回头打赏给车夫五两银子,“给老哥买点酒喝,这可不是什么车费,只是感谢您这一路送过来,估计还得劳烦您送回去。”我开着玩笑堵住那车夫的嘴。
“那就谢谢镜小姐了。”那车夫也不客气,打了个千,把车送回了车马司。
“娘亲已经到了,咱们这就过去找她吧。”水玉虽然对妹妹打赏那车夫有些不解,但也没问,直接对我交代道。
音梵公主的清音苑一向是中元节晚宴之前那些贵人们休息地,后来音梵嫌大家干坐着都没什么意思,就把它改成了简易的相亲大会和才艺交流会,一般若是有一对男女在这看对了眼,那未来就八九不离十了。
院子虽然大了些,但是在那些宫女的带领下,我和水玉很快就找到了二夫人,二夫人简单给她们介绍了一下周围的那些夫人太太,见过礼节,就命我们老老实实的在这坐着,过会那个所谓的群芳会和群英会就开始了。
这所谓的群芳会就是女子的交流,群英会自然就是男子的交流,男子和女子都是分开的,清音苑大的很,各家的座也都是分配好的,到时候谁表演自然也能清清楚楚的找到,方便了找心仪之人。
刚坐了没一会,就闻一个尖细的声音叫喊道:“音梵公主到!”
“给公主请安!”声音此起彼伏,全是众人行礼的喊声。
音梵公主是皇上的长公主,比太子还要大两岁,嫁给了一个大将军,只是红颜多薄命,五年前的那一场和匈奴的战争,将军被伏击身死当场,这位长公主也就守了寡。连个孩子都未曾留下。但长公主贤良淑德,又有才干,所以在宫中的地位也颇高,除了皇上和皇后,基本上没有什么人敢对她不敬。
我远远看去,只见这长公主虽然已经有二十八岁了,但看上去还是跟十七八的姑娘差不多,只是眼神里的睿智是那些幼稚天真的小姑娘所没有的。
“今儿大家都来全了,我话也不多说了,诸位就自己好好表现吧,我希望你们能在我这成几对,我就更有向父皇吹嘘的本钱了。”音梵公主玩笑道,“咱们还是让公子们的群英会先开始吧。”
说的好听点是群英会,说的难听点就是穷显摆,有资本的不屑于跟眼前的人争,于是就便宜了那些贵族王孙富二代,一些华丽异常却明显中看不中用的剑技,一瓶子不满半瓶子乱晃的吹拉弹唱之人,风花雪夜吟诗作对以表高洁的伪君子,总之,看了半天,我的兴致越发少了。
终于轮到了女子的群芳会,这女孩子飞本事比起男孩子来就真多了,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贤良淑惠精于女工的,舞动全场引吭高歌的,总之,比之男人那一面,女子却是强了不少。
水玉也弹奏了一曲,她的琴艺虽然在自己和子歌看来都是技止于此,但是这个技止于此的境界也绝对不低了,一曲作罢,全场掌声,连音梵公主都连连赞叹水玉的琴技高超。显然水玉这次是用足了心思,她知道那么多男子中肯定有人中龙凤,只要有一个欣赏她的,她的这番苦心也绝不会白费了。
这一轮番表演完毕,音梵公主满意的点点头,“诸位都是有才德之人,我这做公主的也很是高兴,接下来大家就自己四处逛逛吧,我得给大家留点自己的时间不是,我这就回了,望大家玩的开心些。”
“恭送公主。”众人都齐齐行礼。
看音梵公主终于消失在庭院的走廊里,我这才舒舒服服的伸了个懒腰,抹了抹嘴边的口水,对着二夫人道:“二娘,月儿内急,想出去方便方便可好?”
没什么好理由,我只好用了最烂却最管用的一招。
“去吧,若不认识路,可以问那些宫女们,她们会帮你的。”二娘亲切的对着我说道,正纳闷为什么这会子二娘换了脾性,就听闻周围众夫人小姐一堆马屁拍上来,什么爱女如命,视如己出之类的话,唯恐再听下去中午拿来垫底的东西再度被吐出来,我急急忙忙的从这亭子里跑了出去,袖子掩面,有多远躲多远。
谁知道那四皇子现在在不在哪个地方潜伏着,这可是他们家,万一我被发现,那就小命休矣。
渐渐走出这清音苑,才松了口气,认了认方向,寻个人少的地方走去,这皇宫处处栽柳插花,虽然是秋天了,这里面的花开得也挺茂盛。
脚下是也是石子路,不过这石子路比自己家里的可讲究多了,圆是圆,方是方,还拼成了一个个的图案,中间也像是镶了些什么,细细一看,我不禁倒吸一口凉气,乖乖隆滴咚,那上面嵌的可都是小孩拳头大小的夜明珠!什么叫有钱?我今儿算是真正见识到了,拿这夜明珠铺路,不但好看,晚上还能照个亮呢,到省去了灯笼钱。这珠子一丈一个,这么多条路,还这么长,那得镶多少个?我不敢想。这到底是财大气粗还是奢侈浪费,到让人有些分不清了,有的时候钱多到一定程度,就把好东西当平常的物什了,也许这些夜明珠在他们的眼里和茶杯酒壶桌子凳子一样没有任何区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