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悠悠,一泻千里,某男站在窗前,夜不能眠。她从来都不肯以真面目想见,到底是为什么?那个让自己又急又气又爱又恨的丫头到底是不是她?如果是,那还在担心自己会伤害她么?如果不是,那那个傻丫头到底是谁家的女儿,竟像她那么狂放不羁,和她又那么相像?看着眼前盈盈的月光,他不禁浅笑起来,轻吟道:“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故人。”长叹一口气,冤家,怎么最近老想这个丫头,算了算了,我们之间似乎也没有什么吧?倒是她和弟弟看起来很合得来,子歌可是很少会这么轻易的服人,跟人轻易结交啊。想来今日又是月圆之际,再有一个月,就是中元节了,那时,她会进宫的吧。
簌簌竹林,风吹过隙,一束青丝从有些单薄的肩膀滑下,浮在琴弦上。抬头,轻轻把那一束发丝拢在耳后,看着满眼的翠竹,他微微一笑,“潇湘竹,这名字她起的倒有新意,那故事也颇为感人,娥皇女英,得一足矣。”只是为什么我们已经如此熟悉了,她对于那层薄薄的面纱,竟还有所抗拒?既然已经把我当做知音,还不肯信任与我么?无妨,只要能天天这么在一起开心,一起生气,一起悲伤,我也就满足了,做人不能太贪心不是?指尖微动,划过琴弦,一阵撕锦裂帛的声音传出,他微微叹了一口气,“欲取鸣弦弹,恨无知音赏。”为什么她总能看透自己的心思呢?
“滚!”“啪”的一声脆响,是瓷器在地上被摔得粉碎的声音。罗良不知道这是第几次自家主子把自己端进去的燕窝粥给砸出来了,自打上次从岳阳楼回来,主子面色就不对,这到底是怎么了,去的时候不还好好的么。对这第二位让自己束手无策的女人,四皇子一想起就气不打一处来,尤其是当她已经迷失的时候却像想到另一个她不能背叛的男人一下骤然清醒,他浑身就怒火直冒。这个女人和镜歌儿太像了,尤其是那一双眼睛,,明亮的如黑夜间的繁星,有时几乎让自己都不能直视,她到底是谁?为什么骗我?她又为什么蒙上面纱不让人见,为什么以前那个面对文武百官,千军万马也依旧能够镇定自若的自己现在竟然为了这两个女人伤神?镜歌儿,镜水月,你们是天上专门派下来阻我脚步的么?
融融明月,寂寂花枝,庭院之中,一个男子独自饮酒赏月。人生若只如初见,月儿,你到底是前世惹了什么孽债啊。司空剑瓘一仰头把杯中之酒灌入喉中,干咳了几声,父亲走后,她就把自己当做一个知心大哥哥经常和自己聊天,聊子脉子歌,聊四皇子,一些连子歌都不知道都还纳闷的隐情他都清楚,既感激于她对自己的信任,又替这个看上去毫无心机只凭一些小聪明在刀刃上行走的丫头整日的提心吊胆。子脉子歌,他不担心,但是四皇子的本性自己不敢说了解,但是从小到大的接触,他也清楚四皇子的为人,他,很少对女人感兴趣,在他看来,女人不过是他泄欲或者交易的工具,但是明显的,水月不一样,尤其是她那个不为人知的镜歌的身份,如果有一天这个秘密被揭开,他不知道这个傻丫头会怎么样。她说自己是她第二个哥哥,这就狠狠把自己定了位,即使有什么想法,他也只能压在心里,他不能辜负她的信任,而她,始终应该有一个更适合自己的人。
“爹爹,爹爹。”我晃了晃爹爹的胳膊,努着嘴道,“月儿练了好久了,好累啊,能不能先歇歇。”
爹爹无语的看了我一眼,不疾不徐的道:“不是你吵吵嚷嚷着要学礼仪的么,怎么现在教你了,还不好好坚持啊?”
“那不是上次在老将军他们面前给您丢人了么,其实女儿只是想学学给什么人请什么安,您叫我这么多的宫廷礼节干什么啊,女儿又不会去进宫做什么妃子抢什么皇后的。”我苦着个脸,可怜兮兮的对着老爹发起亲情攻势,撒着娇道,“月儿可是舍不得爹爹啊,您看看,我现在脚上都快起泡了,就是学您这个什么莲花步学的,我看就连那武林绝学凌波微步都没有这个什么破莲花步难!”
老爹爱怜的摸了摸我的头,叹了口气,“为父也不想这么折磨你,就算你当初不提出来,爹爹也得要二娘教你学这些礼仪了,只怪我当时太宠你,现在要你一下子学会,也的确是难为你了。”
“那咱们就不学了,好不好?”我趁热打铁,乳燕投怀,抱着爹爹左摇右晃,“不学了,不学了,打死月儿,月儿也不学了。”
“好啦,好啦,你再晃下去,爹爹这把老骨头都被你拆散了。”老爹苦笑道,“爹爹也不想你学,可是再有半个月就是中元节了,你现在还有一年就成年了,早晚都得进宫见皇上。更何况,你最近名声正盛,皇上指了名要你去参加中元节,陪他赏月,说要好好见见自己的外甥女,你要不把这礼仪学好了,到了宫里,亏可就吃大了。”老爹郑重其事,意味深长。
“是。月儿知道了,月儿尽量不给爹爹丢脸,给娘亲丢人。”我嘟着嘴道,这些事早就听哥哥如唐僧念经般嘟囔几百遍了,一回来就开始说教,以前见到他什么不开心的事都没了,现在见到他恨不得拔腿就跑,教我礼节的是二娘和大姐,现在我长大了,而且还是有头有脸有势力,她们也不敢轻举妄动,只能在教自己的时候加倍严格,一会这错了,那不对了的故意找茬,这也是我不想再学下去的原因之一。
三天之后,拜帖就同时出现在三个人的院子之内。
“本姑娘我现在被魔鬼训练那该死的宫廷礼仪,身体不堪重负,看信的哥哥们不管哪个能否发发善心,也不管用什么阴谋诡计,只要救小妹脱离苦海,小妹感激不尽,拜谢叩首。”
司空无言的一笑,你也有低头是时候。
子歌抚了抚琴弦,丫头蓝颜知己太多,我去了会不会显得多余?
子脉上上下下左左右右把信看了三遍,终于发现这绝对是群发版,气不打一出来,不过看看信上惨淡的话,紧皱的眉头不由的松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