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弱翁走后,其他的文人也随即离开了,很多人心里都挺纠结,打破头都不敢相信,这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臭小子,居然赢了大名鼎鼎的钟弱翁,这赢不打紧,可关键是自己下了那么厚的血本。这次还真他妈亏大发了。
“秦庄主,恭喜恭喜。按照当初你和钟弱翁的约定,我现在宣布,你的补考成绩很不错。入围了。呵呵。”
刘府君走到秦桧身边,笑呵呵地一拍秦桧的肩膀。
秦桧一听,心里松了一口气,入围了就好。机会看来还是被自己抓住了。
“多谢府君,学生一定不负府君厚望,在来年的殿试中,我一定竭尽全力为金陵增光。”
“那是,那是,我看秦庄主器宇不凡,能文能武,若能金榜题名,一定能为我大宋安邦定国,立不世之功。”
听着两人谈笑,易安居士也微笑着走了过来。
“秦公子,刚才比试,我对秦公子真是刮目相看,秦公子年纪轻轻,才思却如此敏捷,胸中丘壑,让人叹为观止。”
易安居士清脆的声音,如出谷的黄莺,秦桧心里听起来非常的舒坦。何况,她还是珂儿的表姐,那也就是自己的表姐了。
“清照表姐,珂儿是我未过门的妻子。”秦桧简单地作了自我介绍。
“什么?珂儿在你那里,是真的吗?”李清照一听,心里一阵狂喜。
“是啊,珂儿在江宁,不是她我怎么知道你是她表姐呢?”秦桧调皮地说。不知道为什么,也许前世太喜欢读李清照词的缘故,秦桧骨子里对李清照算是神交已久了。因此在偶像面前,秦桧表现得极其自然,就像在家人面前一样。
“怪不得,最初看见我的时候,你就对我挤眼睛,我还险些把你当作登徒子了呢!后来又对我莫名其妙地笑。把我彻底地搞糊涂了。”
李清照现在才弄明白,这秦桧不是外人,是表妹未来的夫君。之前听说表妹要嫁给江宁的一个很有前途的士子。今天一看,该士子人才翩翩,貌若宋玉,潘安,更难得的是,该士子才思出众,文笔风流,书法高绝,自成一家。自己走遍大江南北,遍访文人雅士,都没找到这等人才。可巧让珂儿遇见了。
李清照暗暗替珂儿欢喜,却不知,之前她所听说的很有前途的士子并不是眼前的这位,而是肥得像猪的张通。阴差阳错地,让李清照误会了。
秦桧也不敢说明珂儿是逃婚遇见自己的,如果当作刘府君的面说这些,难免太惊世骇俗了。还是有机会让珂儿告诉她为好。
“表姐,有空的话到江宁去转转,顺便和珂儿叙叙旧,珂儿她老想你了,说你们小时候还常在一起玩,但你出阁后,就一直没有见着你了。”
“我倒是很想去看看珂儿,可夫君昨天约好去江北看看金石,我只能在金陵呆一天,明天就要离开了。”李清照遗憾地说道。
“既然大家都不是外人,不如我们今天就在太白楼不醉不归,如何?”刘府君看二人谈得高兴,心里也想结交一下两人。
秦桧和李清照自然没有异议,秦桧这才想起高晨,可转身一看,高晨却不知道去哪了。
好在秦桧知道高晨自己会照顾自己,所以,也没去寻找,三人就在太白楼上喝起酒来。这三人都是文人,李清照那是不说了,词坛婉约派领袖,就连刘府君,也曾是探花出身,这三人聚在一起,说说文坛趣事,讲讲诗词歌赋,也别有一番情趣。
不知不觉中,日已西斜,但依然不见高晨的身影,秦桧隐隐有些担心了,虽说高晨一身武艺不俗,但好汉敌不过拳多,还真怕发生什么事。自己还得去找找看。
秦桧看看刘府君也有了两分醉意,于是,告别了两人,走下了太白楼。太白楼下是金陵最繁华的文星街,秦桧跻身在熙熙攘攘的人流中,四处寻找高晨,找了半天,连高晨的影子都没看见。秦桧心里开始不踏实了,自己最初示意高晨去下注,最后只知道和表姐闲谈,连高晨什么时候走都不知道。
“这位小哥,请问这条街上最大的赌坊是哪家?”秦桧抓住一个年轻人就问。这个年轻人油头粉面,一看就是常在街上游荡的小混混。小混混最喜欢的场所肯定是妓院,赌坊之类的。找这些人问一定没错。
这小混混正在往前走,一下有人抓住自己的衣服,心里勃然大怒,回头正要开骂,可看见秦桧摇晃着一贯钱,马上眉开眼笑了。
“公子,算你问对了人,这文星街上有多少家赌坊,多少家妓院,多少家茶楼。我是一清二楚,这最大的赌坊是如意赌坊,赌坊的老板可是金陵赌界的奇人,脑子灵活,点子多,据说,就今天太白楼的文斗,他都找到了商机,拿钟弱翁和一个叫秦什么的比试来下注,听说下注的人多极了,这老板一定赚大了去。哦,对了,公子是想去赌吗?我带你去就是,看公子的打扮,肯定是王孙公子之流,要赌,没我夏飞,那可不一定赢。”
“别他妈废话了,前头带路,这钱是你的了。”秦桧边说边把钱往夏飞手里一递。这街头的小混混平时都靠小骗小打,弄个几十文花花,那得过如此多的钱。心里大喜,马上换上一副嘴脸,猥琐,真他妈猥琐。秦桧心里暗暗鄙视。
两人转过几个小巷,就来到一个宽大的院落门前。只见院门上写下了四个金色大字“如意赌坊”。
也不知是如老板的意,还是如赌客的意。
夏飞点头哈腰地把秦桧延请进了赌坊,秦桧一进赌坊,就看见了高晨正坐在桌前,高晨的对面是一个消瘦的汉子,这汉子两眼炯炯有神,看上去精明之极,在这样的场合看见这样的人,秦桧不禁暗暗称奇。
“高大哥,你怎么赌上了,出了什么事吗?”
高晨一看见秦桧,赶紧站了起来。
“庄主,按你的意思,我今天下注买你赢,共下了六千贯,按规矩一赔七,如意赌坊应该给我们四万二千贯,折合成银两是四万二千两,当我去兑现时,老板说没有那么多现钱,叫我到赌坊来交割,可我到了赌坊,老板却说要和我赌一场,以前我也是赌场里的高手,今天一进了赌场,一听到色子响,我全身就不自在了,所以。。。。。。”
“那你赌的结果如何?”秦桧还不知道高晨有这嗜好。
“我,我,我把四万二千两输了一大半了,现在手头还有一万两。”高晨不好意思起来,这些钱应该说都是秦桧的,虽说,秦桧给自己说过,钱随便他用,但也不是这样用法呀。
“呵呵,高大哥,没什么,输就输了吧,我们也不差那几个小钱。”秦桧洒脱地说道。
“那这些筹码?我去换了钱。”高晨以为秦桧喊自己走。
“换什么换,我也赌一把玩玩。”
秦桧故作轻松地说道。随即坐在了高晨的位置上,笑嘻嘻地看着那消瘦汉子。
“秦公子,怎么?你也喜欢赌?刚才在太白楼我还以为你是一个只读圣贤书的书呆子呢!”
“赌,我怎么会不喜欢赌呢?其实人生就是一场赌博,看你怎么去赌。来,一把定输赢,就一万两。”
一句话出口,高晨吓了一跳,老天,一次一万两,这来得也太猛了嘛。赌博,就是体会赌的过程,得慢慢来三。
消瘦汉子很沉着地说道:“好,我奉陪。你先掷。”
“你先掷。”秦桧说道。
消瘦汉子用力摇了摇色子,大喊一声“豹子。”随即把色子掷进碗里,当色子在碗里停下来后,,三粒色子一粒三点,一粒四点,一粒六点。三,四,六,十三点。
该秦桧了,只见秦桧随意地拿起色子,往碗里一扔,三粒色子滴溜溜地滚动了几转,最后停了下来,二,二,三。才七点。
输了,一万两就这样飞走了。高晨心痛地想。
“承让,承让。”消瘦汉子赢了一万两,依然没有大喜的表情。
“区区一万两算什么?老板想不想赌大点。”秦桧望着老板,微笑着说。
“可以,赌多大,赌什么?”
秦桧一收笑脸。
“赌燕云十六州!”
“什么?燕云十六州。”哐的一声,碗摔到地上,摔了个粉碎。
“燕云十六州,那是大宋多少人魂牵梦绕的地方,那里,有多少我们大宋的子民在被契丹人蹂躏。想起太祖,太宗皇帝为了实现大宋的统一,数次北伐,都无疾而终。太宗临死前,尤手指北方,高呼“北伐,北伐”而逝。”
秦桧说着,自己也动了感情,眼睛不由湿润了。
秦桧的一番言语,让消瘦汉子肃然动容,作为一个大宋子民,谁不以北伐未果为憾,谁不以檀渊之盟为耻。几代君王的征战,几代将士的牺牲。燕云十六州,这是压在每个大宋子民心里的大石。
“请问,历代君王都未完成的事业,公子凭什么能靠一己之力完成。”消瘦汉子深思了一下,反问道。
“太祖,太宗时,时机不具备,攻打辽,只能凭我大宋之力,但劳师袭远,所以不能成功。但现在,却是我大宋最佳良机,辽后方的金国现在已日益强大,国势日盛,金受辽盘剥已久,早已有了反心,但苦于孤立无援,若我大宋能联合金国,共同攻打辽国,则应该有五成胜算,此为外因,其二,辽国,现在内部为立世子,分为了三派,各派彼此不和,其族人之间的战争已发生了多起。有了这一内部原因,我大宋又起码多了三成胜算。据我得到消息,辽统治下的我原大宋子民虽过了数代,但回归之心,愈久弥坚。有了他们的内部策应,我想胜算又应该加上两成。”
秦桧坚定地望向北方,两眼迷离。
“这是我大宋收回燕云十六州的最佳时机,如果错过,岂不可惜。”
“公子之言,让我茅塞顿开,作为大宋一员,我张勋愿意为实现公子愿望肝脑涂地,在所部辞。”
“什么?你叫张勋。”秦桧惊喜地跳了起来。
“是啊,我叫张勋。”
“太好了,太好了!”秦桧不停地走来走去,边走边用力地搓着双手。惊喜地回忆前世看过的历史书。
《宋史》中记载,宋金联合攻辽时,有一名叫张勋者,策动平民暴动,杀辽兵五十余人,带三万余人回归大宋。一时宋金辽三国震动。如果眼前的张勋就是彼张勋,那自己可是捡到宝了。
“张勋,你可愿意和我一起,为实现我大宋百年梦想而奋斗。”
“愿意,即使死,我也愿意。”
“好,不久,你就去辽国。进一步计划我们慢慢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