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除了杨林兄妹所在的草坪,神医门其他地方还有五六个同样大的草坪,都聚满了前来参选的小孩。
众小孩呆在草坪上,直到天黑,有神医门的弟子前来引着众小孩来到一个铺满茅草的大屋子前,随后把那些平民和难民小孩全部赶入屋中。片刻之后,打杂下人端来几大盆粗糙馒头和米糠稀饭,分发给众小孩。
而那些出身富商、地主、官宦家的小孩,却被引到了另一个条件好很多的干净屋子,精制白米,有菜有肉,待遇完全不同。这些父母稍有钱势的小孩,在报名参赛之前,都是先行走过后门的,虽然说此次参选神酒门新弟子没有分身限制,但神医门对他们的自然格外关照。
不过像杨林兄妹这样的逃难平民,能够有不要钱的粗糙馒头和米糠稀饭吃,都已经感到很满足了。比起树皮草根,这已经是难得的美味了。
来到神医门后,众平民小孩晚上住在大屋子里,白天可以去草坪上活动,一连三日,每天送两顿粗糙馒头和米糠稀饭。
这三天里,不愁饥饿,杨林也不去与人交流,只是安静的思考老人所说的‘天命’,可杨林一个凡人,虽然还算聪明,但未入仙途,想来想去,也不能明白。于是杨林又反复回忆老人最后所说的那一段句话,其中最有隐意的,也就是那一句“至于得到的好处,以后你自然会慢慢知道。”
杨林心中一动,老人的意思,应该是说要不断的使用天眼,之后才可能得到什么好处。一想到此,虽然不很确切,杨林还是强行集中精神意志,打开天眼,直到完全虚脱,恢复之后,又再次继续……
结果一连三天坚持试验,杨林意外的发现,虽然每次他都筋疲力尽、全身虚脱,但只要休息一个小时的时间,就会恢复如常,并没有那种体力精气持续衰退的感觉,休息之后,反而还感觉比上一次开天眼时精神了一些。
三天下来,杨林还察觉出他打开天眼后能维持的时间,竟然增加一些,三分钟左右,变成了四分钟左右。
这个发现对于杨林来说微不足道,但杨林心中却是一阵欣喜,隐隐觉得,自己找对了门路,只要这样一直试验下去,或许会出现意外的结果。
反正双目已瞎,无时无刻,都会迫不得已使用天眼的……
在这三天里,其他小孩都发现,或者是在破屋墙落,或者是在草坪角落,一个衣衫褴褛的小瞎子,闭着双眼,整天奄奄一息,像是要死了似地。一个更小的女孩,时刻陪伴在他身边,不时给他捏捏肩膀,捏捏腿……
直到第四日早上,忽然来了两名神医门弟子,带着众小孩,离开了草坪。
杨林牵着妹妹跟在人群的最后面,虽然带路的弟子没有说什么,但杨林知道,一定是神医门选拔弟子的日子到了。
在带路弟子的带领下,不过多久,杨林所在的这一群小孩来到了一个宽大的广场上,此时广场上已经聚集了从安置在其他屋子而来的大量小孩,不下千人。
集中精神意志,杨林打开了一下天眼,用半分钟时间观察了下四周,立刻又关闭了天眼。
今天是测试的日子,杨林不敢让自己筋疲力尽,所以偶尔使用一下天眼,但都是一开即收。
广场前的一个高台上,左右各站着十八名神医门白衣弟子,手持武器,戴装整齐。
看着高台上带剑的白衣弟子,威风凛凛,众小孩都是心生羡慕。
高台正中间,是两张豹皮大椅,坐着两个五十岁左右的男子,一人脸色红润,身宽体胖;另一人面色阴沉,鹰鼻尖眼,身材瘦削。
这两人在神医门可是大名鼎鼎,就是神医门的两个副掌门,王副掌门和魏副掌门,两人都是江湖中的顶尖高手。神医门的掌门名叫屠雄,极少在江湖中路面,门内事务大权,都掌握在这二人手中。
在神医门两个副掌门身后,一排椅子,还坐着十几个人,都是身穿长袍,表情傲慢,显得地位尊贵。这十多人都是神医门的医药师,也是江湖中的一流高手,是那些白衣弟子们的师叔师伯。整个神医门有弟子三四千,但只有十几人有资格被封为‘医药师’,可见他们在神医门中地位之高。
除此之外,高台上还有一人,并没有站在白衣弟子队列中,也没有列入坐席之中,而是带着一脸讨好巴结的笑脸,躬腰站在那王副掌门和魏副掌门身侧。这人抱着厚厚一扎登记纸,正是那在神医门门口对参选的人进行登记的微胖中年。
这人名叫马忠,神医门的人都称它马大总管。
这马大总管不会武功,专门负责神医门的琐碎事情,因此他地位并不高,只是个典型的后勤杂物总管。别说是副掌门,就算是医药师,他这大总管也远远比不上,甚至连那些白衣弟子,也不怎么瞧得起他,只有那些扫地做饭的仆人,才会视他为顶头上司。
广场上聚满了前来参加选拔的小孩,眼看参选之人都已经来到,不过不管是那两个副掌门还是那十几个医药师,都是只干坐着、不说话,还不时望望天空,像是在等待什么一样。
杨林站在人群里,一想起眼下自己的条件,心中还是有些忐忑和不安,大众眼中,杨林现在是个瞎子,并非杨林不自信,而是杨林很清楚自身现状。
不过杨林最担心的,还是分离。
不知道神医门使用什么方法掉选弟子,如果他兄妹二人一起淘汰或者一起入选了,杨林都可以接受。但如果兄妹二人只有其中一人被选中,那该怎么办?
众小孩大早上就来到广场,高台上的两个副掌门一直句话不说,一直到了中午,烈日暴晒,众小孩都是汗如雨滴,大感难受。
广场上并无座椅,众小孩久站乏力,都坐在了地上。杨林兄妹混在人群中,也坐在了地上。
其实这时候,高台上的神医门副帮主、医药师以及白衣弟子,都和众参选小孩一样,烈日之下,汗流不止。但他们并没有表现出不耐之色,还是那副模样,不时望望天空,一脸等待。
此时许多聪明的小孩都看出来了,这次弟子选取,最重要的人好像还没有到。
又过了半小时,忽然天边传来一声长长的啼鸣,声音尖厉,又极为凶猛,从天际传来,直入神医门广场上众人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