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的话刚刚落口,只见这一刹那间,老人蜷缩在草堆上的身子忽然凭空飘了起来,两脚离地,虚浮在空中,须发飘飘,气势凛然,充满仙风,并且全身散发出耀眼的五彩光芒,刺得杨林、杨嫣双目胀痛,睁不开眼。
杨林从未见过仙人,所见所闻都是命运的残酷和无情,所以他以前不怎么相信仙神之说,但眼前这一幕,除了往仙神方便去想,此外别无他想。
就在这时,老人抬手一指,一道夺目耀眼的金光射向杨林眉心之间,与此同时,杨林眼中光线骤亮,一片煞白,双目完全看不清事物。
这道金光一出,杨嫣眼睛受不住强烈的刺激,也是情不自禁紧紧闭上,吓得双手蒙住眼睛。
“小哥儿,为了助你早日踏上仙途,老夫已经替你开了天眼,只要集中你所有的精神意志,你就能用天眼观察到身周一切,至于得到的好处,以后你自然会慢慢知道。为了让你习惯天眼,老夫暂时用法力封闭了你的凡眼,从现在开始,你只能用天眼视物,当你拥有自己的‘天命’之日,你凡眼上的法力封印会自然消失。”
“凡途平淡,顺天应命,悠悠数载,寿十余年。仙途艰难,逆天忤命,艰难险阻,可得永生……”
就在杨林被金光射中心惊之时,老人的声音响起,后来越来越弱,但这声音并没有远去,而是一直在杨林身边,直到最后消失无声。
杨林和杨嫣因为眼睛被强光射得不能视物,都没能看见这一幕:
老人身上散发的光芒忽然间黯淡消失下来,原本憔悴的脸色变的更加沧桑,悬浮在虚空中的身子,如同枯木又遭大火,慢慢的化为了灰烬。与此同时,一股无形的透明气体飘在空中,神是老人的摸样,点点滴滴,四散飘散,无影无踪……
片刻之后,杨林打了一个机灵,缓缓睁开眼睛,但接下来,杨林就大吃了一惊,忍不住失声惊道:“我的眼睛怎么看不见了?”
被那道强烈的光芒射中后,光芒过后,杨林两眼前一片漆黑,像是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
狠狠闭上眼睛,摇了摇头,再次睁开,情况依然!
杨林一阵寒毛卓竖,自己失明了!
而此时的杨嫣松开蒙在眼睛上的小手,一对亮晶晶的眸子却是丝毫无恙,看见杨林的恐怖模样,吓得哭道:“哥哥,你的眼睛怎么了?”
杨林却是问道:“那……那老头儿呢?”
杨嫣睁大了泪汪汪眼睛四处环绕:“不……不见了。”
知道遇见了奇人,杨林连忙冷静心绪。
“弄瞎了我的眼睛,就是助我踏入仙途?天眼,对,这老人说给我开了天眼?”
杨林把手伸向眉心之间,仔细一摸,和原来一模一样,只有平滑的皮肤,坚硬的额骨,此外并无任何像眼睛迹象的形态和事物。心想是不是有些移位,把天眼给开歪了,杨林又摸向眉心四周的鼻梁、额头、眉骨,之后仔细摸完了自己整个脸面,全部都和往常一样,没有丝毫区别。
“哥哥脸上有几只眼睛?”明明知道没有,杨林还是忍不住苦笑问道。
杨嫣怯生生的看着杨林:“两只。”
杨林心中一颤,一股凉气冒上心头,自己是不是被整了?连忙又细想老人说过的话。
“只要集中你所有的精神意志,你就能用天眼观察到身周一切。”
一想起老人最后所说的话,杨林强制集中精神,静下心思。
杨林静下心后,试图用心念把精神意志集中在双眼的眉心之间,这种玄之又玄的感觉,杨林本来认为是难以做到的,但出乎意料的是,十分容易顺畅,杨林所有的精神意志力随着心念,源源不断的向眉心汇聚而去。
这种感觉,就好像杨林的眉心是一个小小的漩涡,而全身的精神意志,就是无数细小的水流,受到了漩涡的吸扯,纷纷流入漩涡。
就在这时,杨林心中一振,面前的草棚,身边杨嫣的脸庞……,又迷迷糊糊的出现在了,随着杨林精神意志力注入越多,地面、杂草,杨嫣带着恐慌茫然的明亮眸子……,都越来越清晰。
杨林忽然有一种错觉,是不是双眼能够看见了?于是闭上了双眼,四周清晰的场景,依然照旧!
很明显的感觉到,这一切,都来自于眉心之间一个虚无实形的眼睛。
杨林忽然狂喜,自己真有了天眼,自己不是凡人了。
看见杨林由惊转喜,杨嫣虽然满头雾水,但可爱的脸上也露出了嫣然的笑容。
现在杨林更是坚信,这个世界上确实有仙人,并且让他遇见了。回想起老人的话,杨林的恐惧之心也消失了,老人说过,当拥有自己的‘天命’时,凡眼自然就会恢复。
天命,到底是何物?
这个看似简而又简的答案,此刻却让杨林忽然迷惑起来。
杨林不由心中迷茫,老人就这样撒手而走了?对他交代的东西似乎太少了!
但能够拥有天眼,杨林还是很好奇,不过杨林只兴奋了一会儿,之后就只剩下郁闷和苦笑!
杨林忽然发现,这天眼带给自己的,好像并没有多大帮助,只能让本就虚弱无力的自己变得更加虚弱。
杨林集中全部精神意志使用天眼视物,才短短三分钟,杨林就有一种全身精气力量都被抽干的感觉,一种无与伦比的疲惫,让杨林趴在地上连挪动一下的力气都没有了。
趴在草棚里,一动不动,一直过了整整一个小时,杨林才渐渐恢复过来。
以为是自己初用天眼,还不没有适应,杨林又在尝试着集中精神意志打开天眼,结果连续几次,都只坚持了三分钟,杨林就再次精力枯竭,仰天轰然倒在草堆里。
每一次,杨林都要整整躺一个小时,身心皆惫,一动不动,如同死人。
看着杨林一次一次变得半死不活的样子,杨嫣小脸又充满了紧张,只怕哥哥就这样睡着再也爬不起来了,小手不断的替杨林捶手捏背。
经过几次试验后,杨林再次慢慢恢复了过来,有些开始畏惧在打开天眼了,身上粮食不多,最严重的是没有水,如果在试验几次,不断地消耗精神,只怕他就要永远躺在这草棚里了,并且还会害妹妹杨嫣也在这里陪葬。
杨林心中一定,眼下最要紧的,还是离开这里,留在这草棚里,只有死路一条。
杨林原本是打定了主意去清丰县城参加神医门的弟子选拔,经过这途中意外的“奇遇”后,对于他的前景,似乎并没有得到帮助,所以杨林决定还是和妹妹一起去参加神医门的弟子招选。
除此之外,杨林别无选择。
不过经过这次“奇遇”之后,杨林的行程,反而变得更加艰难不便了。若是使用天眼,他走三分钟就要睡一个小时,这样下去,只怕过不了多久,路上就会多了一具干尸,世上再无杨林此人。但若不用天眼,杨林完全就是一个瞎子。
瞎子赶路,并且是陌生的路,那艰难程度是不可想象的!
还好,幸好还有杨嫣。
走在昏黄的官道上,杨林右手杵着一支干木棍左踱右踱,左手牵着杨嫣,自言自语的喃喃苦笑:“这天眼有什么用?我根本无福消受,简直就是个超级大鸡肋,还是那两只凡眼方便多了。”
但杨林又无可奈何,一对凡眼失明了,根本看不见,害怕杨嫣走错了方向,不得已的时候,还是得强行打开天眼。
几次试验下来后,杨林还是学乖了,一集中精神意志打开天眼,看准了前方的路,马上又闭上天眼,继续变回盲人,这样虽然也会消耗大量精神力量,但杨林勉强还可以承受,不至于倒地不起。
并且杨林还习惯了一点,就是无论任何情况下,都直接把双目闭上,这样感觉打开天眼时候能更快的集中精神意志。
就以这副摸样去参加神医门的弟子招选,杨林心中忐忑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