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桂林在众人离开后,还是悄悄跟了上去,他自认已是一个小男子汉,山寨遇险,他自当竭力。
成大成正率着人往寨子赶,远见着他弟成大棒被一帮人簇拥着往他们的方向驰来,忙带着所有人闪到路旁的灌木丛中,其后不远处的成桂林见势也躲到一旁。
马迈得很快,成大棒的脸在成大成的眼中渐渐放大。
一拿着斧子的人问成大成:“寨主,二当家的怎么会同那帮人一道的?”
成大成叹了口气,说道:“我的亲弟弟我了解,准是被抓了抵不住用刑就把我们给供了,那小子啥都有,就是没骨气。我们得就在这把他们给解决,不然你们老婆孩子就惨了。”他命人在路中拦上一条粗麻绳,其余的人拿上家伙,等人一被绊下马就砍。
成大棒眼尖,见路上有个人影横穿过去,当即明白了他大哥在前方候着。他放慢速度,看到麻绳将马头一提,一跃而过。成大成心想他老弟也不算笨,知这样脱身。令他没想到的是成大棒突然下马一把扯开绳子,执绳的人差点被拖进路中,成大棒身后的那些人顺利通过,成大成见形势有变,也顾不得那许多,让兄弟们冲,成桂林也跟着冲了出来。成大棒担心造成不必要的杀戮,大喝道:“都住手。”
寨子里的人果然住了手,愣愣地望着成大棒。
成大棒对成大成解释清了所有的人,突然见到人群中一个熟悉的身影,他走进人堆,拉出成桂林,问道:“你怎么还在这儿?误了上路的吉时对考试不利你不知道吗?”
成桂林有些委屈:“我以为这些人是坏人才回来救你们的。”
成大成将成桂林拉到身后,教训起成大棒:“你还好意思说他?知道这些人不是官府的人也不告诉我,让大家担惊受怕。”
成大棒觉得冤:“我不也才知道吗!总之你们放心便是,我同他们去一趟原召国救个人,很快就回来。”
“谁管你去哪儿?”成大成对身旁的人说道:“去山洞里通知他们,就说没事,虚惊一场,大家都回去吧!该干嘛还干嘛!”
成大棒与成桂林一同下的山,同行了很长一段路才分的道,成桂林往京都的方向走,成大棒去了码头,乘船前往原召国。分道时成大棒在马上不断回头对着成桂林的马车大声吼道:“小子,争气点好好考,一定要考上状元啊!”
成桂林骑马多过驾车,不敢回头应他爹,怕车撞壁,只一心看着路,回道:“尽量吧!”
原召国宫内,桂圆因多日未进食,身形逐渐消瘦,迟铭看着只能干着急,他一天要去好几趟公主府,打听大夫的下落。文秀也有些烦了,先还耐心地安慰迟铭,说派了不少天南地北的找,很快就能找到,时日久了她连呆在公主府的勇气也没了。迟铭便在公主府内蹲守,文秀有一次回府取东西,正巧被迟铭逮着,她不待迟铭开口便说道:“求你了,放过我吧!一有大夫的消息我一定亲口跑来告诉你,别逼我了,成吗?”
迟铭有些难堪,他也知自己太心急,可桂圆的身子根本禁不住岁月的煎熬,他向文秀道歉:“对不起,我也不想,只是真的很难在屋子里傻等着,无能为力。桂圆的身体越来越弱,瘦得只剩皮包骨头,我担心她还能不能熬到大夫来救她。”迟铭的眸子里闪着晶莹的光,鼻子有些发堵。
文秀着了慌,不知该说些什么,只能一个劲的承诺:“我保证,一定救活桂圆。”她这保证是毫无依据可言的,本着走一步是一步的心态,想着无论如何先定下迟铭的心。
迟铭并未因文秀这句话镇定下来,反倒更为心神不宁了:“你别用话诓我,你这样讲我更不放心了。”
文秀正愁无话可说,成大棒的进宫替她解了围,当侍卫又来报大夫已找到时,迟铭已没了上次的热情,他狐疑地问:“这次担保没错?”
来人称是:“大夫亲口承认了的,据他所说,当年找到银霄先生也正是他。”
“速速将先生请来。”文秀比迟铭还高兴,银霄总算没事,她的日子也安宁了。
成大棒与文秀、迟铭在公主府会面时商佑辕正被苏单缠着下棋,对此事并不知情。商佑辕也讷闷,照苏单的政绩来看也算是一代贤主,怎会如此清闲,邀他对弈。他无聊地敷衍着,随意地将白子丢在棋盘上,苏单提醒他:“贤婿,烦你认真点,朕可是全心全意在下棋,你这般态度……”
商佑辕不想为这种小事惹怒苏单,给自己找不痛快,勉强打起精神,总算对付完一盘。苏单赢了,笑着让人收了棋,命人送商佑辕回府。
太监边捡着棋子边问苏单:“陛下,您对那小子太亲切了,还百忙之中抽空与他交流感情。”
苏单摇头:“你懂什么,棋如人生,看一个人下棋的风格便知他的人格,这安王下棋时处处避让,可见天性懦弱,对朕以后的计划很是有利。”
公主府内,迟铭正同成大棒商议:“先生救活她的几率有多大?”
成大棒摇头:“没见过病人本尊不敢妄下断论,银霄呢?不是他找我帮忙吗?若要问治愈的把握问他更为恰当吧!”他没忘了此行的目的,一定要与银霄绝一高下。
迟铭望着文秀,不知当讲不当讲,文秀觉得既要让人帮忙自要坦诚相待,便说道:“先生,我得告诉您一个事实,不过希望您一定不要传出去,您先答应我。”
成大棒点头。文秀这才说道:“其实银霄先生并不懂医术,具体情况很复杂,我一时也同您说不清楚,唯一能告诉您的是,这次的病只能全凭您一己之力。”
成大棒如同遭到当头一棒,半天没缓过神来,他惦记了这么多年的胜负,他为打败不懈奋斗的假想敌竟然不存在,他扶住头,怔怔地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