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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作者】任洪渊(1937—)四川邛崃县人。现任北京师葰大学中文系副教授,主要作品有组诗之歌》、《东方智慧》,长诗《女娲》等。

【浅识】这首诗的气魄与胸怀不得不令人叹服。

诗人围绕船这个中心的意象,展开丰富的想象,笔意纵横,恣肆汪洋,给读者创造了一种壮阔的美学时空。从海到天,从种子到桨帆,从赤道的光到两极的雪,从太平洋的花到大西洋的蝶,从现在到未来,既有对自身、现实、环境的把握,又有对民族命运的反思展望,诗思如波涌浪翻,各个章节都围绕着我愿载动我寻求的一切这个全诗的主旋律而鸣奏,使诗壮阔而雄沉,陴大而深邃。

生命里有一段当兵的岁月

穿过军装的人,

就忘不了生命里有一段当兵的岁月

在记忆里

这段岁月还真固执呢固执而强烈它和青春、男敢、死亡、战场和绿色的军衣、鲜红的热血和萧萧马嘶、皓皓边关明月和唤醒黎明的军号声还有急促紧迫的脚步声呵紧紧地联系在一起只需一根导火索——

一支熟悉的军歌

一缕大路上的烟尘

一弯下哨时的明月

就会奏响藏在记忆中的交响乐

它似乎不曾留下烙印却悄然地融进了血液

它会在你的两腿上留下一种千练、果断的步伐

它会在你的瞳孔里留下一些难以捉摸的警觉

它会在你一生中永远留一幅出击者的雕像

挺起枪刺般的脊骨宁折不弯,是意志的钢铁

即便脱了军衣,

人们也能看出那个人,

有过一段当兵的岁月

一切都会成为记忆,成为历史

但是对于一个人却很难忘记他当兵的曰夜

那是他社会大学的第一课

报数是他的报到

号声是他的音乐

他大步走进年轻伙伴的行列

那是他对生活的一次初恋

穿上第一身军服的身躯

沸腾了全身的热血呵,士兵——

揭开了多少伟大人生的第一页!

无论是士兵还是将军,

都会忘不了入伍第、一夜

乡情被道路拉长,

眷恋为豪情替代当了兵,

眼前就是一个崭新的世界

闷罐车象有意安排的悬念突然间,

给你一个夭山、大漠、立着雄关的瀚海!

让你试一试自己的膂力、气魄

试一试自己的意志、韧性机智、胸怀

给你一个人生的沙场目的就是:胜利

或者不再失败……

记住,记住我这陌生战友的赠言:

你,生命里有一段当兵的岁月

【作者】周涛(1946—)山西潞城县人。1965年开始发表作品。主赀作品有诗集《牧人集》、《神山》、《野马群》、《鹰笛》、《云游》及长诗《八月的果园》等。

【设识】周涛最好的诗也许是他的《天山南北》。当然这首也是很不错的。周涛沿一段时间为诗坛所嘱目,正是因为《天南北》诸类诗中那种湿漉漉的生活气息,以及音韵、气势和句式所造成的力量感。杨牧、周涛、章德益诸人,号称边塞诗人,风行一时而衰。人们曾渴他们的强健诗风能给处于盛时的朦胧诗以冲击,结果,正如笔者在序言中谈到的那样,他们由于才华和很惩的原因,非但不能挽狂澜于既倒,反而在寻找中失却了。经典文学传统中,排比、对仗之类的修辞,曾被器重到不适当的地步,但是不论怎么说,这些修辞方法,成为古典文学传统的一部分,且有大量佳作为之印证。我想这些修辞手法最初的运用,完全是为了造势。势者,气岜。勃勃生气贯注文章其间,于是行所不得不行,止所不得不止,精血凝聚,一篇乃成。后世人们只得皮毛,不得要领,盲目地套八股作文章,所以才有文坛的枯竭,才有对这种修辞方式的否定与排斥。而周涛诗作,最初确给人一番全新的读象,如能置身文化传统中,虚心学习,会有大的发展。

拓荒者的图章

祖国交给我一个沙漠瀚海,我要把柘荒者的图章上,木雕的——太轻,

象牙的——太娇,

有这十八磅的铁,

才配做我的覃。

抡起来——

我的青春,我的理想,

在缍头上闪光;

砸下去一——我昀壮志,我的素情,

在锤头上激荡。

从天山到午充河—

一路绿洲,一路战歌嘹焭;

从塔里木到准噶尔一—

一路手收,一路戈壁新—,

到处都有我铁锤的印记,

到处都有我们拓荒渚颂卓

我们用铁锤向荒漠宣战,

我们用铁缍给戈壁打制新衣裳,

看我们的印章,

盖在了一—献给二〇〇〇年的礼单上!

【作者】章德益(1946—)生于上海市,原籍浙江吴兴。1972年开始文学创作。主要作品有诗集《大汗歌》(与人合集)、《绿色的塔里木》、《大漠与我》等。

【浅识】章德益的诗一向以奇诡的想象,峭拔的语言而为诗坛所称道,这首诗可略见一斑。

木雕的—一一太轻象牙的——太娇,那么,什么样的材料才配做拓荒者的图章!——十八磅的铁锤。想象的奇特与大胆,不得不使人惊叹,显然,大铁锤在诗里已成为诗人主体精神的一种寄托物了。

抡起来、砸下去,第二节中的这富有力度极具动态感的两句,充分而形象地表现了拓荒者的拓荒精神。下来一节,空间跳跃较大,主要展现戈壁风貌,抒发拓荒者的豪情壮志。最后一节,诗的想象与激情渐至高潮,诗人把拓荒者的图章盖在了——献给二〇〇〇年的礼单上一句拨高了全诗的境界,给人留下深长的回味。

我,土地的儿子,一个年轻的农民。

象一株枝干黑褐的小叶杨,吸吮着大地的乳计,

健壮得十级风也吹不倒。伸着枝叶,受着雨和光

我来自大地,

象大地一样浑厚、善良。我坚强的手臂能托起一个太阳,一个月亮,

和一个丰裕的粮仓。

我的胸脯能开垦种植夏天的葱、秋夭的金黄。

我的心储存着十亿卡地热,眼,明净得象发亮的池塘。

青春的紫藤正吊满花朵爱情、幸福、向往。

我知道我青蒲般旺盛的黑发

会变成深秋的芦芘。

我知道土地创造我,

最终还要将我收藏。

但太阳从我身上蒸发的水汽,

将是云、是雨、留在海洋。

微风录去我细徽的呼吸,

也许将留在那一片绿叶上。

而我所爱的一切,

我所创造的一切,

也将长留世上。

我,大地的儿子,

一个年轻的农民。

我是组成大地的一粒微尘,

我是一朵金黄瘦小的满天星。

我的任何一个器官,

都感觉到泥土的芬芳。

?我的心装着一个博大的世界,

一个建立在土地上的世界,

一切都在这个黧黑的、坚实、丰腴的土地上。

【作者】陈所巨(1948—)安镦桐城县人。要作品有诗集《乡村的草》、《在阳光下》、《阳光.土地.人》、《玫瑰海》等。

【浅识】这首诗是一个年轻农民的自白,也是新时期一代农村青年的自白。

他们的形象是一株枝干黑褐的小叶杨……健壮得十级风也吹不倒;他们的理想是坚强的手臂能托起一个太阳,一个月亮和一个丰裕的粮仓;他们的价值是太阳从我身上蒸发的水汽将是云,是雨,留在海洋他们的心胸是一个博大的世界。这样,他们——新一代农民就坚实地站在了浑厚善良的土地上。

全诗格调清新,气韵流畅,境界高远,豪迈真挚。

叶延滨

土拖一献给陕北汉子的情歌!

女人们唱过《黄水谣》

流泪的女人和流泪的黄河都流走了

随着苦涩的岁月远嫁给

遥远遥远的记忆

槌响腰鼓让鼓声咚咚地震破

残冰吹起唢呐呜啦啦撩开你的心灵

我唱一曲黄土谣

献给陕北的汉子们——

男人啊,象黄土一般朴质的男人男人啊,

曾赶牲灵走西口的男人男人啊,

如牛负重般憨实的男人男人啊,

在这块黄土上生,这块黄土上长,

这块黄土上养儿育文,

这块黄土上静静地躺下

变成黄土变成山啊

变成高原的男人啊

在你扶起犁把扬起鞭梢时

在你挥动石凿却给自己额上刻下皱纹时

在你交送公粮在麻袋上渗渍汗碱茬印儿时

在你的水桶儿碰得瓦缸沿响

在你的杨木门唉吼地迎进春风,

在你的麻纸窗亮起烛光,

在你的炕洞里

木炭静静地燃在你的烟袋冒着青烟丝儿

……鼾声正浓……

……梦乡正甜……

……月儿又圆……

我的黄土谣轻轻地嘘着你的前胸

(记得你的信天游也给我以清凉的风)

我的黄土谣吹燃了你炕洞的火星

(记得你的揽工调也曽温暖我的乡梦)

我的黄土谣拭掉了你眼角的皱纹

(记得你的兰花花留给我满腮的泪痕)

我的黄土谣要助你豪爽的酒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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