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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战士自有战士的爱情:忠贞不渝,新美如一切额外的贪欲,只能使人感到厌烦,感到肉麻。

战士的歌声,可以休止一时,却永远不会沙哑;

战士的明眼,可以关闭一时,却永远不会的话。

团泊洼,团泊洼,你真是那样静静的吗?

是的,团泊洼是静静的,哪里会时刻都在轰轰爆炸。

不,团泊洼是喧腾的,这首诗篇里就充满着嘈杂。

不管怎样,且把这矛盾重重的诗篇埋在坝下,

它也许不合你秋天的季节,但到明春准会生根发芽。……

【浅识】《团泊的秋天》作于1975年咸宁五.七干校。其时其境,诗人的艺术个性和强烈的表现欲望未能为环境所左右,而以战士般炽烈的感情,慷慨而豪放地唱出,实属大家之举。

诗从自然景观入手,见微知著,描绘了秋日的种种景象。接着不可避免地谈到政治气候,谈到了他的忧虑和看法。后来,诗人贼理成章地谈到自己。这时,他没有古文人那种伤感和感怀,而足以强有力的思想,抑掎顿挫的旋律,表现出一位身陷逆境的士圬的追求和理想,诗人的赤肝热肠跃然纸上。

时代的原因,郭小川的诗歌没有达到他的才华应该达到的程度。当他一旦脱离了理念的约束,间到为人生这个主题时,他昆示出仪态万方的大家气度。当他就近为某一件沐的政治任务而写作时,我们从宇里行间能看出他苦苦挣扎的痕迹,同时我们哲到他悲哀地混同于一般诗人中。

望星空

今夜呀,

我站在北京的街头上,向星空了望。

明天哟,

一个紧要任务,

又要放在我的双肩上。

我能退缩吗?

只有迈开阔步,

踏万里重洋;

我能叫嚷困难吗?

只有挺直腰身,

承担千斤重量。

心房呵,

不许你这般激荡……

此刻呵,

最该是我沉着镇定的时光。

而星空,

却是异样地安洋。

夜深了,

风息了,

雷雨逃往他乡。

云飞了,

雾散了,

月亮躲东远方。

天海乎平,

不起浪,

四周静静,

无声响。

但星空是壮丽的,

雄厚而明朗。

穹窿呵,

深又广,

在那神秘的世界里,

好象竖立着层层神秘的殿堂。大气呵,

浓又香,

在那奇妙的海洋中,

仿佛流荡着奇妙的酒浆。星星呵,

亮又亮,

在浩大无比的太空里,

点起万古不灭的盏盏灯光银河呀,

长又长,

在没有涯际的宇宙中,架起没有尽头的桥梁

呵,星空,

只有你,

称得起万寿无疆!

你看过多少次:

冰河解冻,

火山喷浆!

你赏过多少回:

白杨吐绿,

柳絮飞霜!在那遥远的高处,

在那不可思议的地方,

你观尽人间美景,

饱看世界沧桑。

时间对于你,

跟空间一样——

无穷无尽,

浩浩荡荡。

望星空,

我不免感到饲长说什么:

身宽气盛,

年冨力强!

怎比得。

你那根深蒂固,源远流长!

说什么:

惊粟?志大,

心高胆壮怎比得:

你苏阔大胸襟,无哏容量!

我爱人间,

我在人间生长,但比起你来,

人间还远不辉煌。走山,

涉万水,

登丄你的殿堂。过大海,

越重洋,

饮不到你的酒浆。千堆火,

万盏灯,

不如一颗小小星光亮。千条路,

万座桥,

不如银河一节长。我游历过半个地球,

从东方到西方。

地球的阔大幅员,

引起我的惊奇和赞赏。可谁能知道:

宇宙里有多少星星,是地球的姊妹行!

谁曾晓得:

天空中有多少陆地,能够充作人类的家乡远方的星星呵,

你看得见地球吗?

——片迷茫!

远方的陆地呵,

你感觉到我们的存在吗——怎能想象生命是珍贵的,

为了赞颂战斗的人生,我写下成册的诗章)可是在人生的路途上,又有多少机缘,

向星空了望

在人生的行程中,

又有多少个夜晚,

见星空如此安详!

在伟大的宇宙的空间,

人生不过是流星毅的闪光。

在无限的时间的河流里,

人生仅仅是微小又征小的波浪。叼,星空,

我不免感到惆怅,

于是我带着惆怅的心情,向北京的心胜.

忍然之间,

壮的星空,

一下子受了汉袢。

星小了,

高空显得暗淡无光,

云没有来,

风没喃到,

却象有一股阴霾罩天上。

天窄了,

星低了,

遅空不再辉煌。

夜没有尽,

月没有升,

太阳也不曾起宋。

呵,这突然的变化,

使我感到迷惘,

我不能不带着格外的惊奇,向四围寻望:

就在我的近边,

在天安门广场,

升起了——座美妙的人民会堂就在那会堂的里面,

在宴会厅的杯盏中,

斟满了芬芳的友谊的酒没,

就在我的两侧,

在长安街上,

桂出了长串的奵光;

就在那灯光之下,

在北京的中心,

架起了一座银河般的挢梁这是天上人间吗?

不,人间天上!

这是天堂中的大地吗不,大地上的天堂。

真实的世界呵,

一点也不虚妄;

你朴质地描述吧,

不需要作半点夸张!

是谁说的呀——

星空比人间还要辉煌?

是什么人呀——

在星空下感到忧伤?

今夜哟,

最该是我沉着镇定的时光!

是的,

我错了,

我曾是如此地神情激门!

此刻我才明白:

刚才是我望星空,

而不是星空向我了我们生活着,

而没有生命的宇宙,

既不生活也不死亡。

我们思索着,

而不会思索的穹窿,

总是露出呆相。

星空哟,

面对着你,

我有资格挺起胸膛。

当我怀着自豪的感情,

再向星空了望,

我的身子,

充溢着非凡的力量,

因为我知道:

在一切最好的传统之上,

我们的队伍已经组成,

犹如浩荡的万里长江。而我自己呢,

早就全副武装,

在我们的行列里。

充当一名小小的兵将。

可是呵,

我和我的同志一样,

决不会在红灯绿酒之前,

神魂飘荡。

我们要在地球与星空之间,

修建一条走廊,

把大地上的楼台殿阁,

移往辽阔的天堂。

我们要在无限的高空,

架起一座桥梁,

把人间的山珍海味,

送往迢遥的上苍。

真的

我和我的同志一样,

决不只是自扫门前雪,

而是定管他人瓦上霜,

我们要把长安街上的灯火,

延伸到远方;

让万里无云的夜空,

出现千千万万个太阳。

我们要把广漠的穹窿,

变成繁华的天安门厂场,

让满天星斗全成为人类的家乡

而星空呵,

不要笑我荒唐!

我是诚实的,

从不痴心妄想。

人生虽是暂短的,

但只有人类的双手,

能够为宇宙穿上盛装;

进界呀,

由于人的生存而有丁无穷的希望。

你呵,

辽有什么艰难,

使你力不可当?

请再污细抬头了望吧!

出专于盟邦的新的箭,

正邀游于辽远的星空之上。

【浅识】全诗分四章。前两章真实地坦锘了诗人面对无垠的太空而产生的种种惆怅的想象,其文奇妙,其思广远,其意深邃,令人赞叹。也许只有陈子昂的《登幽州台歌》能与之相媲美。人类对自身,对世界知之甚少,惆怅地表现出自己对人生,对世界的种种质疑、猜想和探究、该是一件多么美妙的事情,后两章陡转,改为对人类这一生命群体的讴歌。由于诗人局限所在,他的这种人定胜天的思想,反而削弱了前两章所费力开拓的意境,反而限制了主题的进一步深入。

《望星空》是郭小川的著名抒情诗之一。本诗当年曾颇遭非议。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这首佳作终于得到社会的公认,而当初曾遭非议的地方,却正是全诗的精华所在。

贺敬之

心口呀莫要这么厉害地跳,

灰尘呀莫把我的眼睛挡住了……

手抓黄土我不放,

紧紧儿贴在心窝上。

……几回回梦里回延安,

双手搂定宝塔山。

千声万声呼唤你,

——辱亲延安就在这里!

杜甫川唱来柳林铺笑,

红旗飘飘把手招。

白羊肚手巾订骧带,

亲人们迎过延河来。

满心话登时说不过来,

—头扑在亲人怀……

.二十里铺送过柳林铺迎,

分别十年又回家中。

树梢树枝树根根,

亲山亲水有亲人。

羊羔羔吃奶望着妈,

小米饭养活我长大。

东山的糜子西山的谷,

肩膀上的红旗手中的书。

手把手教会了我,

母亲打发我们过黄河。

革命的道路千万里,

天南海北想着你.

米酒油馍木炭火,

团围定炕上坐。

满窑里围得不透风,

脑畔上还响着脚步声。

老爷爷进门气喘的铎:

我梦见鸡毛信来——

可真见亲人

亲人见了亲人面

欢喜的眼泪眼眶眶里转。

保卫延安你们费了心,

白头发添了几根根。

团支书又领进社主任,

当年的放牛娃如今长成人。

白生生的窗纸红窗花,

娃娃们争抢来把手拉。

—口口的米酒千万句话,

长江大河起浪花。

十年来革命大发展,

说不尽这三千六百天。

千万条腿天千万只改,

头顶着蓝天大明镜,

延安域照在我心中:

一条条街道宽又平,

一座座楼房披彩虹;

一盏盏电灯亮又明,

一排排绿树迎春风.??…

对照过去我认不出了你,

母亲延安换新衣。

杨家岭的红旗啊高高的飘,

革命万里起高潮!

宝塔山下留脚印,

毛主席登上了天安门!

枣园的灯光照人心,

延河滚滚喊前进!

赤卫军??…?青年团……红领巾,走着咱英雄几辈辈人……

社会主义路上大踏哞荦.

光荣的延河还要在前头!

身长翅膀吧脚生云,

再回延安看母亲!

【作者】贺敬之,1924年11月5日出生在东省峄城。抗战时期开始诗歌创作,善于写长诗,诗情奔放,自成风格,深受读者欢迎,是我国现代著名诗人,戏剧作家。

【浅识】李季的叙事诗,贺敬之的抒情诗,侦信天游作为蒴诗的一种表现形式而固矩下来,并不乏后之来者。

诗人曾在延安鲁艺学习,并在延安完成了他的成名作歌剧《白毛女》(与人合作)。延安于他,于他们这一茬人是永生难忘的。所以重踏故土,其激动之情,就可以理解了。贺敬之之前及之后,都有许多诗人写回延安这个题材,有诗人舀干延河水之说,但以贺敬之这首诗艺术成就为最高。

诗作起笔突兀,感情真挚,格调昂扬,信天游体的长处在这里发挥到极致的地步。诗中澎湃着的革命激情,可以令人窥见到50年代的时代气氛。

三门峡一—梳妆台

望三门,三门开,

黄河之水天上来。

神门险,鬼门窄,

人门以上百丈崖。

黄水劈门千声雷,

狂风万里走东海。

望三门,三门开:

黄河东去不回来。

昆仑山高那山矮,

禹王马蹄长青苔。

马去门开不见家,

门旁空留梳妆台。

梳妆台呵,千万载,

梳妆台上何人在?

乌云遮明镜,

黄水吞金钗。

但见那:辈辈艄工洒泪去,

却不见:黄河女儿梳妆来。

梳妆来呵,梳妆来,

—黄河女儿头发白。

挽断白发三千丈,

愁杀黄河万年灾!

登三门,向东海:

问我青春何时来?!

何时来,何时来?

——盘古生我新一代!

举红旗,天地开,

史书万卷脚下踩。

大笔大字写新篇:

社会主义一我们来!

我们来呵,我们来,昆仑山惊那山呆:

展我治黄万里图,

先扎黄河腰中带—神门平,鬼门削,

人门三声化尘埃!

望三门,门不在,

明日要看水闸开。

责令李白改诗句:

黄河之水手中来银河星光落天下,

清水清风走东海。

走东海,去又来,

讨回黄河万年债!

黄河女儿容颜改,

为你重整梳妆台。青天悬明镜,

湖水映光彩

货河女儿梳妆来!

梳妆来呵,梳妆来百花任你戴,

春光任你采,

万里锦绣任你裁!

三门闸工正年少,

幸福闸门为你开。

并肩挽手唱高歌呵,

无限青春向未来!

【浅识】三门峡水库是建国以后第一项重大的水利工程。表现建设、表现就近的题材,于诗来说,一是难写,二是难出佳品。然而,贺敬之的《三门峡——梳妆台》却写得很好,成为一首广为流传的佳作。

诗作的成功,除了它遣词造句的准确有力,音韵的琅琅上,继承和吸收古典诗同与民歌风格等特点外,重要的一点是诗人剪取梳妆台这一黄河的典故,构成联系和推动通篇思绪的纽带,也就是说,有了这个梳妆台,诗人所有的宏论激情,才能有所附丽,不致空泛。

先两节写尽三门之险,级横古今,落到了门旁空留梳妆台一句上。接着二节展现出梳妆台上无人梳妆,暗喻出黄河成为害河的情景。下来两节,写出三门峡水库的建设。最后两节.指出黄河女儿容颜已改,所以尽可以来这里梳妆,况旦偌大湖而,宛如明镜。

桂林山水歌

云中的神呵,雾中的仙,

神姿仙态桂林的山!

水几重呵,山几重?

水绕山环桂林城.

是山城呵,是水城?

都在青山绿水中.

呵,此山此水入胸怀,

此时此身何处来?

……黄河的浪涛塞外的风,

此来关山千万重。

马鞍上梦见盘上画:

桂林山水甲天下……

呵!是梦境呵,是仙境?

此时身在独秀峰!

心是醉呵,还是醒?

水迎山接入画屏?

画中画一—漓江照我身千影,

歌中歌——山山应我响回声…

招手相问老人山,

云罩江山几万年?

——一伏波山下还珠洞,

宝珠久等叩门声……

鸡笼山一唱屏风开,

绿水白帆红旗来!

大地的愁容春雨洗,

请看穿山明镜里——

呵!桂林的山来漓江的水——

祖国的笑容这样美

桂林山水入胸襟,

此景此情战士的心——

是诗情呵,是爱情,

都在漓江春水中!……

三花酒搀?一分漓江水,

江山多娇人多情,

使我白发永不生!

对此江山人自苇,

使我青春永不老

七星岩去赴神仙会,

招呼刘三姐呵打从天上回.

人间天上大路开,

要唱新歌随我来!

三姐的山歌十万八千箩,

战士呵,指点江山唱祖国.

红旗万梭织锦绣,

海北天南一望收!

塞外的风沙呵黄河的浪,

春光万里到故乡。

红旗下:少年英雄遍地生—

望不尽:千姿万态独秀峰!

——意满怀呵,情满胸,

恰似漓江春水浓!

呵!汗雨挥洒彩笔画:

桂林山水——满天下

【浅识】同样是信天游体,《固延安》写得凝重而热烈,《桂林山水歌》则写得飘忽而美妙。并不是诗人经意要这样做,而是题材的限制。

全诗26节52行,按其思想感情的发展,可分为四层意思:从第一节至第四节,描绘了桂林山水的总貌。第五节至第十节,通过抒情主人公(诗人一一战士)的视角,让我们看到了桂林的种种名胜,赋这些名胜以拟人化。第十一节至第二十三节,将桂林山水之娇比作祖国笑容之美,抒发了诗人对祖国壮丽河山的热爱,并且抒发了作为一名士兵的独特的感情。最后,从桂林山水的美生发开—上,赞颂祖国无限美好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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