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吃完早饭,米小粒在路上散步熟悉环境,听到好多人在谈论祝淞琪,嘲笑这位新上任的县官在他们这儿遭了冷遇昨晚都没地方歇脚被迫在许老头子的房间里挤了一夜等等。
米小粒这才意识到祝淞琪是为她好才让她住进了张家。
爱管闲事的她赶紧去了衙门,白天仔仔细细瞧来,感觉更加地破财简陋,那些房间啊就连扇完整的窗户也找不到。
祝淞琪正站在高凳上拿着扫把掸蜘蛛网,米小粒连忙跑过去帮他扶住凳子。
祝淞琪低头看了她一眼说:“不生气了?”
“生气的,我好生气!”米小粒真的被那些村民们的态度气到了,不由得软了语气对他道,“你当心一点啦……”
说着眼眶便红了,想到祝淞琪现在这个样子都是自己害的,于是揉揉眼睛也挽起了袖子一起帮忙干活。
看管衙门的老头子姓许,大家都管他叫许三,人老实且憨厚,一大早便跑去请村民们来帮忙,但竟无人理会,只有张水胜听说后自发过来搭手。
但是在此期间他一言不发,连口水也不肯喝,把活干完就立刻走了。
许三看着张水胜的背影说张家可怜呐,年轻时张老婆子的丈夫被当成壮丁抓走了,辛辛苦苦扯大三个儿子,结果大儿子三年前当兵,大儿媳妇当时大着肚子听说丈夫死了难产一尸两命跟着去了,二儿子新婚还没来得及入洞房同样被带走了,这一去两年没有任何消息,新媳妇可怜呐跟守活寡似的,跟家破人亡也差不多了,也难怪他们家恨那些当官的!
米小粒有点同情老婆婆,晚上回去的时候,带了些之前祝淞琪在镇上采购的美味糕点。
但是,张婆婆连看都没看一眼,就推说乡下粗人吃不惯此类精贵美食。
米小粒遭到冷遇,只好招呼张水胜吃,张水胜过去随手拿起一块,结果却被张婆婆拿着柱手的棍子往死里打,口中还碎碎念说着:“不准吃,这些都是你父兄的血肉换来的,你吃就是在啃我啃他们的血!”
张水胜拿着糕饼不说话,沉默好久才把糕点放回了原处。
米小粒没想到张婆婆的反应会这般剧烈,她解释说:“你们真的误会祝大人了,他是个好官,从不滥用职权收刮民脂民膏,他这次贬官西行完全是因为做好事被坏人迫害,他为了帮我……”
“天下乌鸦一般黑。”张婆婆毫不留情地打断米小粒的话,“你看看,我的这双眼睛就是被他们这些当官的放出来的毒气毒瞎了!”
晚上,米小粒来到张水胜房门口,悄悄把糕饼塞到他手上,张水胜犹豫了一下,只拿了两块糕点,然后把剩下的还给了米小粒。
“我娘平时不这样,只是在某些事上放不开。”
“那你和张兰呢?”米小粒说,“我很理解张婆婆的心情,但你们还年轻,不应对所有与之相关的人与事都心怀芥蒂……”
“二嫂她会想明白的,谢谢你的糕点。”张水胜似乎不愿多谈,致谢后便关门了。
第二天,米小粒无意中瞥见马兰的卧室里放着张水胜取走的那两块糕饼,她顿时直觉自己发现了惊天大秘密。
就在这时,张婆婆也过来了,她虽然视力模糊,但这么近距离的应该还是能看清楚,万一被她发现马兰拿了自己送的糕点,按照她昨晚打儿子的尿性,米小粒认定她会把马兰骂个狗血喷头。
于是,也不管是否还来得及,米小粒还是去关了房门,却见已站在自己身后的张婆婆只是淡淡瞥了一眼,再看时她眼中又是茫然的一片。
晚上吃饭的时候,米小粒注意到张婆婆端出一碗醪糟汤唯独只给了马兰一人。
张婆婆还对她道:“我知小兰喜爱甜食,来,天冷了吃碗鸡蛋醪糟汤补补身子,自打嫁来我们家受苦了。”
马兰听话得喝完了整碗醪糟汤。
五天后,那糕点依旧放在马兰房里,看来张水胜没戏唱,米小粒想。
府衙硬件设施改善齐全后,祝淞琪提笔写了一份招聘书让阿库贴在门外,后来发现府衙门可罗雀,这告示贴在那儿根本无人来看。
阿库只好搬来一条高凳,站在上面大声喊:“府衙招师爷!招衙役咯!薪资待遇高,吃住全包嘞!”
米小粒觉得当师爷不错,就赶忙去应聘了,祝淞琪当场拒绝了她说:“女的不要。”
米小粒不服气,说:“堂堂县官有性别歧视是不对的,而且这儿也没人可以让你挑,我至少还识字。”
祝淞琪叹息道:“当师爷需要具备一定的智商。”
米小粒:“……”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