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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周三铸在隔离室里已经待了三天,除过晚上睡觉,白天吃饭、上厕所,从早到晚都在写“交待材料”。隔离室的门口有人守着,他吃饭、上厕所有人跟着。过去许多事,如过眼云烟,全消散了,而有些事却如刀痕般刻在脑子里。他的思绪回到当兵前河南闹饥荒的情景。当时,嵩汝镇上不少人家为活命逃难去了。人人都说“人挪窝活”,可是父亲非说“前头路是黑的,好出门不如赖在家”,硬是要在家乡熬。为了挣碗饭吃,自己到北乡教书。有一天,父亲把他叫回家,对他说“二十不娶媳,得等二十七”。娶了媳妇,有了后人,老人才心安。不然,就是“不孝”。父亲硬是托人给他定了一门亲,还把那闺女领到家来见面,准备成亲。那闺女高个头,大扁嘴,说话汉子腔,缠着小脚。就算她如花似玉吧,与素不相识的一个人咋能成亲?那时候,他在学堂不光是给学生教四书五经,还念‘孔雀东南飞’,讲“三民主义”,反对封建****。可是在家里,却连自己的婚姻大事,都不能自主。这咋行?他坚决不依。父亲气得摔碗砸锅,让他永远不要再蹬家门。于是,他就离家远走了。他先到洛阳,想找点事,混碗饭吃。谁知,一到那里口袋就空了,生活没有着落。碰巧国军在那里招兵,没有多想,就跟着走了。这以后,就穿身黄皮东奔西跑。他想起了在山西大山里和倭寇拼杀的场面,所在的那个师,长官是个山东人,民国三十年夏天,师长领着队伍,在中条山跟日本兵打仗,打得很惨烈。最后国军还是打了败仗。他肚子上、腿上受了伤,左腿骨头断了。在死人堆里躺了一天多,老百姓打扫战场时才发现还有活人,赶快把他抬到焦县煤窑上救治。他这条命是老百姓拣回去的,后来伤长好了,就留在了窑上,给他们记账,管伙,打点零工。在窑上认识了柳枝,她从怀修农村来,先是伺候他,后来跟了他。想想过去,自己虽不像八路军、解放军那么英雄,却也是一个在疆场上流过血的男人。在那个年代,自己还不知道跟着******就是革命,就是光荣,自己当时没有这个觉悟。自己只知道国父孙中山,他去世后国民党说要继续搞“三民主义”,那时还没有听见把国民党叫蒋匪帮。再说,自己当初跟着国军当兵也是为了混饭吃,后来就是听命令打仗。自己糊涂,不明真相,受了国民党蒋匪帮的欺骗,为他们卖力有罪,就是那时侯死了,也是轻如鸿毛。

周三铸把一段回忆写好交给了专案组,权为元看罢,对专案组的人发了脾气,“三天了,就交待这些废话?再审!问他咋到古城来的?让他老实交待和那几个人的关系。”

专案组的人把周三铸写好的东西退回来扔到地上,敲打着桌子让他不要避重就轻。周三铸搞不明白哪是重,哪是轻。他又使劲去想,过去的事在他脑子里留下深刻印象的,还有他的归乡路和逃难路:

在煤窑上把伤养好后,就带着妻子先是扒难民火车,再坐汽车、搭马车,回到嵩汝镇。家里人想不到他能活着回家,还带回个媳妇,甚是高兴。他也不料想老家变得更加苦焦,旱、涝、蝗灾不断,土地不长粮。更让他想不到的是,刚回到家就招惹来土匪抢劫。一天半夜,跑来了七八个人,脸上抹得黢黑,手里拿着家伙,把他吊起来拷打要钱。说他在外边发了财。天快亮时,土匪看出来就是打死他,他也拿不出钱,这才住了手。临了,他们把家里凡有点用的东西都抢走,把锅碗瓢盆全都砸烂。他自己皮肉筋骨受疼不说,还让爹娘也跟着受了一大场惊吓。那些日子整天东边过军队,西边闹土匪。后来,妻子要生小孩了,按照乡俗,在外边怀着孩子回来,不能生在家里。老母亲陪着媳妇住在北乡破庙里。孩子生下后,爷爷给孙子起了‘伊波’这个名儿,想让孙子顺着伊河随波逐流、命大福大。可是,伊波出生后就没有吃过饱奶,体弱多病。一岁了,细脖子还挺不起头来,脖颈上长起了一串‘老鼠疮’。全家人都急得不行,他爷爷挖来草药,给孙子连吃带糊。起先,不见好转,人家都说‘医不自治’。可他爷爷把他孙子当命根呀!折腾了一年多,后来,竟然还慢慢折腾好了。谁知道小人儿好了,老人又不行了。一天夜里,父亲突然喀了几口鲜血,就去世了。日本人投降后,国、共军队又在家乡附近“拉锯”,加上土匪出没,老百姓无法过日子。他就对母亲说,“娘,西省年景比咱这儿好,日子易混,俺当兵时在那里停过。现在咱镇上去那里的人也很多,剑佩哥和几个老乡西去多年,咱去找他们吧?”母亲说,“俺老了,咱这个穷家是祖上留下来的,俺得守住,每年还得到恁爹坟上送点吃喝。恁走吧,带着孩子逃命去吧!再说,这儿离恁俩姐家也都不远,守不住了,就去找她们。”就这样,他变卖了一些家当,凑集点盘缠。一担两筐,按照从许剑佩舅家取的信皮儿,一路经龙门、走洛阳、过潼关,餐风露宿两个多月,一步步挪到了古城。

专案组的人把周三铸第二次写的“交待材料”收去,这次他们看后没有转交给权为元,直接对着周三铸骂了起来:“你这是交待问题?你这是装蒜!把自己写得比工人阶级还苦,让谁同情?你要老老实实交待清楚,你和反革命分子许剑佩一家,还有那个四类分子房东是怎么勾结起来的,休想蒙混过关!”

周三铸觉得,他和许剑佩一家的关系,再简单不过了。在嵩汝镇周家和许家是老街坊,自己父亲是乡医,生活比许家强些,多次接济过许家。自己和许剑佩从穿露裆裤的时候开始就在一起玩,经常在一个锅里吃饭,所以才想到来古城投奔他们。只是平时,忙得晕头转向,过去的事儿,没有时间再细想。可是,再忙也不能忘记自己是谁,从哪儿来,咋来,更不能忘本。已经几个小时了,周三铸坐在床边一动不动,在他的脑海里又浮现出初来乍到的一幕幕情景:

那是1948年初春的一个傍晚,暮霭下几只掉队的大雁,发出嘎嘎的求生哀鸣,在寒风中笨拙地飞掠苍凉的城墙上空;城外窄狭的土路上,人群和车马在弥漫的尘雾中出没。太阳已经从城墙垛落下,城墙根的路道边静静地站着四、五只倦怠的骆驼,瘦长的嘴巴不时咀嚼着,流出粘涎,驼影彼此重叠交错,如同嶙峋的山峰。它们偶尔晃动着脖颈,传出几声轻悠的铃声,像是在问主人“今晚就在这里歇息吗?”卸了套的骡子,有的拴在树上,有的任由主人牵着在骆驼脚边的地上打滚,扬起的尘土在空气中散发出浓烈的牲口粪味。三铸在中正门里、北顺城巷的一座院子外放下挑担,,手里拿着信封,看着门牌,对着身旁疲惫不堪的妻子念叨“就是这儿”。柳枝身上穿着黑粗布大襟衣,牵着伊波,他已经有三岁了,很瘦弱。三铸拿着信封走进了这个小院,此时,一位表情忧郁却端庄富贵、大约四十五六岁年纪的中年妇人,看着他这个风尘仆仆、满脸络腮胡的汉子进院,即刻从正对大门的南房里走出,到他跟前操着陕北口音文雅地问道:“这位客人,请问你找谁?”

三铸递过信封,有礼地轻声说:“俺从嵩汝来,不知道俺老乡许剑佩大哥是不是住这儿?”

中年妇人听罢点头,迅即转身向西屋轻声喊道:“老许,有远客找你!”

话音刚落,一个身材高大、方脸大眼约莫四十岁上下的壮汉就从屋里出来。许剑佩用眼睛打量了一番来客,认出了多年不见的“老街坊”,满腔热情地把老街坊一家三口接进屋里。

在与剑佩的攀谈中,三铸才知道许伯母死在逃荒路上,许伯父到了古城后死于中风。也才知道那位中年妇人是房东,本人姓郭,丈夫姓靳,是国民党军队的团长,一年前跟着大部队到南方了。郭姐留下照看这一院房,靳团长说他过阵子还回来,可一走就没有了音讯。当时,剑佩的妹妹花佩经郭姐说和正在和勤务兵恋爱,不言声,也跟着走了。为此,郭姐对许家有歉疚感,就让剑佩一家从门口拴骡子的院子,搬住到她的院子里,租用两间房只收一间房租。三铸与房东郭大姐素不相识,自己当兵时也从来没有听说过靳团长;对剑佩的妹妹、跟着国民党跑走的花佩,只记得她小时候的样子,在三铸的印象中,许家这个被娇惯的老闺女机灵,任性,读过私塾。

三铸初来乍到显得有些拘谨,许剑佩已经看出来,他诚恳地对三铸说,“有俺吃稠的,不会让恁喝稀的,咱两家可不是‘旁谁’,就和一家人一样!”许嫂也说,“郭姐性子直,为人大方、心肠好。以前俺家人口多,比现在还多住一间。来了客人,她都是高高兴兴地把另一间放东西的房子腾出来当客房。”就这样,经房东同意,三铸一家就暂时在郭姐的院子住下。三铸先跟着许剑佩到火车站上扛大包;许嫂从被服厂揽了些拆洗被褥的活儿,让柳枝陪着她在家干。在那段时间,柳枝除过拆洗被褥,还帮助做饭。郭姐和许嫂喜欢柳枝的勤快、和善,不多语、不多事。伊波就象一只小鸟飞进空落落院子,稚嫩的声音就像是小鸟儿发出的鸣叫,给满院子添了活气。他们都喜欢伊波天真、听话,郭姐非要把伊波认成干儿子不可。住在郭家院子,很快柳枝就快活起来。眼前的情景,也让她想起来在家乡被土匪打劫后,她曾经到庙里给三铸算过一次命,解签的和尚说他“一辈子有马,没有鞍,如果没有高人相助,马总骑不稳,路也总走不顺。”柳枝认为,在西省遇到许哥和郭姐,也许算是遇到了高人。三铸虽不信命,可生活现实告诉他,不能总认死理,该求人时还得求人,出门就得靠朋友、靠老乡。他到底是个经过事、读过私塾的人,秉承经书上“自食其力”、“自立自强”的训导,骨子里不想求人,更不想依赖别人,不能让别人扶着上了马,还让人家陪着骑。在他心里也一直铭记着“滴水之恩,涌泉相报”的祖训。剑佩夫妇及郭姐“雪中送炭”的情义在他心里装得越多,他就越有负担,越是不安。他对柳枝说,“咱承人家许哥的情太大了,亏情难还啊!俗话说‘亲戚远来香’不能老是寄人篱下。时间长了,我怕咱不懂城里的规矩,万一咱说的哪句话、做的哪件事不合适,会惹人家恼烦,失了兄弟情分。”于是,他在站里干活时,开始向工友们打听在附近租赁房子的事儿。剑佩感觉到了三铸的心思,知道他自尊要强,怕麻烦和拖累别人,与一般大老粗不同。所以,他也在托人为三铸在车站附近寻找更合适居处。一天,他路过环城北路时,猛然想到了在路边巷子里住着的表妹夫赵大车,家里房子宽绰。经过许剑佩从中说合,古城解放前夕,三铸一家三口迁到了铁路小区南巷的九号大院,住进赵大车家的一间旧房……

周三铸沉浸在痛苦的回忆中,他觉得只要说清楚自己是怎么在古城落户的,专案组所问自己和反革命分子许剑佩、四类分子靳郭氏勾结的事,就不言自明了。

专案组把周三铸写的第三份交待材料看罢,又拿回隔离室摔到了他的脸上。他们认为材料里仍然没有新鲜东西,仍然不能上纲上线,很难给他戴上合适的帽子。饭店朱镇宇主任和权为元组长都不肯善罢甘休,要求专案组对这个顽固分子,施加更大的压力,一定要取得关键性突破。就在这个时候,饭店革委会接到一封匿名信。信中说,“贵店周三铸的亲家,在台湾当大官,曾派人到古城在城河边与周三铸进行反革命串联,密谋搞反革命活动。儿媳妇的养父,原是胜利中学的校医,57年被定为****,62年以现行反革命罪被捕入狱。详情你们可向贵店职工司芬豆了解,周三铸以前是她和亡夫赵大车的房客。”

朱镇宇、权为元和专案组的人如获至宝,他们把这封匿名信与周三铸的历史问题及现行政治问题连接在了一起,对他连夜突击审查。同时,他们也在店革委会办公室里传讯了司芬豆。权为元一见司芬豆,劈头盖脸一顿恐吓,严厉地对她说:“司芬豆,看着你一张老实脸,以为你心里不藏事,岂不知你连天大的事都敢隐瞒!”

“啥天大的事我隐瞒了?”芬豆已经被吓出一身冷汗。

“你表哥,反革命分子许剑佩,他的妹妹也是你的表妹吧?她逃到台湾,你对组织交代过吗?周三铸有严重的政治、历史问题,还住过你家,你揭发过他吗?”权为元列举能和司芬豆牵挂上的事实,质问道。

司芬豆懵住了,权为元说的,确实都是事实。可她觉得自己没有必要对组织讲,就辩解道:“这些事,他们本人应该交待,我知道的不清楚不能乱说,不是想隐瞒。”

“你不要装傻!你知道周三铸的亲家在台湾当大官,还有亲戚是现行反革命。你知道为啥不揭发?是不是故意隐瞒?”权为元向司芬豆点破。

“哎呀!这事,可是我儿子弯弯听别人说的。我这嘴没有把门的,又说给了几家邻居。没有根据的事儿!”

“那就是说,你也不清楚周三铸在城河边和特务联系?”

“不清楚!”

“那你清楚啥?”

“我知道他和老章家、和蓝大赖都有过节,干过仗。他们都是无产阶级,按语录上说的,本来没有根本利害冲突,可他们冲突得厉害。后来老蓝带着儿子走了,有人说是老周逼的。听说现在老蓝死了,儿子出息了,当了工人阶级。”

“你不要转移方向,包庇隐瞒坏人是要负法律责任的。你回去好好想想。想通了,再过来,将功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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