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灵愣了一下,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眨了眨,脑子里过了一遍,这才反应过来林诗韵说的是什么意思。
“我对女人没有兴趣。”童灵眼角抽搐了一下,可是不知怎的心里却蓦然升腾起一个人的身影,胸口的黑水晶突的一热,带着一阵温暖,刚刚青白的脸色上渐渐有了一丝血色。
“我也对女人没兴趣!不对,我对男人也没兴趣。你别想通过我的口误传我的绯闻!”林诗韵瞪了童灵一眼,拍着胸继续说道,“你要我心口的血,大姐啊,这个位置你看看清楚啊,我不脱衣服怎么弄?你不会直接隔着衣服捅刀子下手吧?”
童灵回过神来,心里的影子犹如浓雾般渐渐散去,最终只剩清明。不自主的伸手按了按那个黑色六棱水晶,童灵微微摇摇头,叹了口气,再次看向林诗韵时,黑黑的眼仁里只有面前这个人的倒影。
“现在开始。”童灵淡淡说着,脑后长发无风自动,飘飘摇摇的随着她嘴里的低吟律动着,从开始只有几丝耳边长发轻飘飘的舞动到最终满头青丝犹如有生命般活了似地不停扭动。而在童灵身上,好像每一个毛孔都在不断的冒出一缕缕黑丝一般有如实质的青烟,渐渐的在她身前凝聚成一团,几瞬之后绕成一团的黑烟向内不断的压缩直到变成一颗黑色的珍珠停在了她的眉心中间,滴溜溜的转个不停。此时童灵左手拎着同命偶递在身前,右手单手结出几个及其复杂的印,那青葱般的五指快速的变动着,行迹肉眼机不可见。
突然,变化的右手猛的一顿,急速的动与急速的停形成鲜明的对比,空中似乎还留有手指的残影,可是这时童灵的右手却慢慢悠悠的神了出去,隔空在林诗韵胸口一点。肉眼可见的一道淡青色波纹慢慢的晕开,好像一颗小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荡出一圈涟漪。童灵不住律动的头发顿时停住了,好像手艺不精的理发师在她的发丝上打了大量的啫喱水定型一样,每一丝发丝都变得不再柔顺,硬邦邦的垂在她的脑后。
林诗韵看的是眼花缭乱,就不说童灵那和刘谦一样有着能“见证奇迹”一般快速的手吧,就是那长长的青丝是怎么能摆脱地球的引力,在没有外力干扰的情况下扭来扭去的,就够让她目瞪口呆了。要不是她刚才就偷偷的掐了自己一把,证明她并不是做梦,林诗韵早就撒丫子跑了。
“呼……”随着青色的波纹荡开,一阵没来由的风吹过,林诗韵只觉得这阵风和刚刚童灵碰到她额头时手上散发出的冷意同属同宗同源,都是一种寒气。扑面而来之后都刺的她骨头发疼,好像实质一样扎进了肉里。
林诗韵不由自主的想后退,想逃跑,想告诉童灵她不玩了,可是她惊恐的发现,她现在别说动了,就是张嘴说话都做不到。整个人好像被施了魔法下了定身咒一样,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面前的童灵慢慢的变得她再也不认识。
眼前的人,还是那个白着一张脸,大眼睛黑白分明,说话出来声音在半夜吓死人的童灵。可是,又好像不是。她就像蒲松龄笔下的画皮一样,只是一个披着和童灵一样外皮的陌生人站在她面前,可是皮下却是另一个人,不,是另一个“鬼”!
林诗韵现在反应过来了,那种冷到骨子的寒气,简直和一些大神笔下描写的“鬼气”“阴气”“尸气”一模一样。林诗韵现在后悔啊,早就知道童灵那声音不像人发出来的,怎么从来就没有过警惕呢?好,这个不算,就当这是童灵的个人“特色”了。可是,正常的人,有谁会自己做那种诡异的娃娃,又有谁会没事要别人的头发,更不用说现在了。童灵要的是她的血啊!而且念念有词的说的是什么“指尖血”“眉间血”“心口血”,这一看就是有道行的鬼啊!
完了,这鬼是拿自己做法了。这可咋办?她是要害别人还是要害自己啊?想她林诗韵虽然不是什么完美的好人、圣人,可是也做过扶老奶奶过马路,给怀孕的孕妇们让座,帮迷路的小孩找妈妈这样的好人好事啊。更不用说什么拾金不昧(五元以下交给警察叔叔,五元以上……咳咳,好像都变成雪糕进肚子了吧?那啥,她发誓还不成嘛,以后凡是五元以上的她也交给警察叔叔换小红花还不成嘛!)、爱护花草树木不随地吐痰不乱扔果皮纸屑(带着红胳膊箍的大妈要罚银子呀)、给灾区捐款捐物(虽说东西都是旧的,那也是心意不是)这些能体现一个人品质的作为了。
难不成,只是因为她没去献血?可是,那是因为她太瘦了,体重不达标人家不要啊,不是她没主动啊!要知道200CC就是5张红色的太祖爷爷外加一个礼拜的休假和一个月学校食堂的小灶啊!这种条件……咳咳,当然,献血这种无私奉献、救死扶伤的崇高行为她完全是自发的主动的,她是纯粹的人是脱离的低级趣味的人,怎么能因为一些外界条件动摇她对公益事业的热爱呢。
林诗韵的思维已经发散的不知道绕地球几圈了,可是童灵的“法术”依旧在继续。这些说起来累赘可是想起来却也是一瞬的事。此刻童灵那只水葱一般的小手伸到了林诗韵的心口前,同样的轻轻一点,林诗韵浑身一哆嗦,回过神来。
先是冷再是疼,还是跟刚才一样,不过上一次疼的是脑袋,是那种好像把脑子都挖下去一块的疼,而这次虽然也是生生挖出去的疼,不过换了地方,变成了心。随着童灵的动作,林诗韵只觉得自己整个心好像被冻住了,然后又生生的在冰冷的心上挖下去了一块血肉,鲜血淋淋的剧痛。
“疼……”话刚出口林诗韵就怔住了,又和刚才一样,那种疼一触即走,在她感觉到疼的时候,疼痛却已经结束了。
在林诗韵的心口处透过衣服渐渐出现了一点红,小小的淡淡的,不仔细看好像都会忽略掉一样。可是那一点却不断的在增大,慢慢的一滴带着暗青色的血滴显现出来,随着童灵右手向后退去,在林诗韵胸前凝成的一滴血带着一丝血腥的味道脱离了她的衣服,慢慢悠悠的飘到了童灵身前。
童灵的鼻尖和下颌处透出了几颗亮晶晶的汗珠,她聚精会神的盯着那滴血,左手小心翼翼的把同命偶举起来,眉心处的那颗黑珍珠一颤,从她的额前急速飞过来一下撞进血珠中。
“哄!”好像海浪拍打在礁石上一样,巨大的轰鸣声从血珠和黑珍珠的撞击处迸发开来。
林诗韵早就已经懵了,脑子除了能乱七八糟的想点不着边的东西已经是没什么用处了。而童灵却如临大敌一般,脸上的汗珠更多了。
只见黑色的珍珠变成了黑色的烟雾,转眼和红色的血滴不停的缠斗起来,好像两条有生命的巨龙一样在互相撕咬拼杀。渐渐的,黑雾和血滴在不断的碰撞交缠中融合到了一起。不,不能说融合,应该叫吞噬。林诗韵红色的血滴把童灵黑色的烟雾吞了个一干二净。现在留在两个人面前的,只剩下那一滴血了,而那些烟雾却消失的无影无踪。
“呼!”童灵缓缓吐出一口气,可是精神却愈加紧张了。只见她伸出右手食指在血滴上点了一下,那血滴好像粘在她手指尖上了一样。童灵以手做笔,以血当墨,以同命偶为画布,快速的勾画着最后的符咒。
“好了。”童灵完全放松下来,整个人好像刚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湿淋淋的。随着她的话音落下,脑后的长发也好像送了口气一样,再次柔顺又服帖的垂在她身后。
“你……我……”林诗韵好像找不到自己的声音了一样,瞪着眼睛不知道说什么。
“看清楚了。”童灵把同命偶递到林诗韵手里。可是林诗韵一跳老高,手好像被烙铁烫到了一样缩回到身后,手里的同命偶也扔回给了童灵。
童灵无奈的摇摇头,拎起同命偶,把她完成的“巨作”呈现在林诗韵面前。
还是那个娃娃,还是一团涂鸦,可是看着更乱了。而他身上的颜色也由两色变成了三色:鲜红,带着黑色的红,还有带着青黑色的红。
PS,还好睡不着来看了一眼。我说我怎么没更新呢,原来是忘了点击“发布”……好吧好吧,亲们原谅我吧。我这不是疼的忘乎所以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