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名:凌浩
性别:男
出生日期:星海1988年10月10日
出生地:莫罗斯帝国伊克比州萨拉蒙多市
移民地:蓝空行省蓝山市泰宁区
身份证号码:(移)……”
这是零号的新身份证,因为零号这个代号不符合沧澜的命名习惯,为了避免麻烦,零号选用了两个谐音字,对他而言,名字不过是代号,用什么都一样。
体检很简单地通过了,军事体检区的各类仪器果然没有从他身上找到任何变异病毒的痕迹,而他的身体素质却着实地让那些军医大吃一惊。所谓在莫罗斯帝国的出生地却是子虚乌有的杜撰,真实的那个地方已经被变异病毒吞噬——这是从舰船上的报纸上读到的。在老教授的含混下,这份身份证明成功出炉,然而零号却知道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就结束。
他早就发现周围有人在窥视着自己,不过他也并没有而如同野兽一般潜伏起来然后伺机反击回去;因为他很清楚对于这个国家而言,他是个可疑的人。这种监视,实际上是一种考察,如果他不能接受,很可能被清除掉,国家机器的力量,不是现在的他能够抗逆的。
零号对此也有心理准备,进入了人类的社会,如果不想惹麻烦,就要按照人类的规矩来,就如同在丛林里要遵守丛林的法则一样。
初入一个新环境,在没彻底适应之前就轻举妄动是愚蠢的行为,现在他不过是个十六岁的少年,在国家机关眼中不过是轻度的‘可疑’而已,只要一段时间的考察期过去,也就没有什么事情了,毕竟沧澜帝国是幅员五百万平方公里的大国,军部事务繁多,不可能投入太多的精力在他这个小角色身上。
下了军部的战舰,眼前的蓝山市,同样是钢筋水泥构成的丛林,但是在其中横冲直撞的从变异怪兽换成了汽车与飞行器,街边喧嚣拥挤的人流令零号感到有些窒息,与废岛大不一样。
“不过,环境可比废岛好多了。”抬起头,还能看见湛蓝色的天空,零号吐了口气,这种气氛,虽然陌生,但是并不别扭。
不过身旁的菲月却没有什么好心情,昨天经过一番讨论,最终零号这个大麻烦还是砸到了她的脑袋上:“真是的,无论是教授还是莉莉,他们安排的地方肯定比我家好多了,你为什么非要挑上我啊?”
“因为你掌握了我真实来历。”零号低声道:“我不知道这个秘密一旦泄露出去,会给我带来多大的麻烦,所以我要就近监视你。”
“你!”菲月翻个白眼,几乎哀嚎起来,在她眼中,零号全身从头到脚都刻着麻烦两个字:“大哥!我向你发誓好不好啊!我不会说出去的,你就大发慈悲放过我吧。”
“慈悲?这个词在我的记忆中没有可靠定义。誓言?历史上大多数誓言都是用来背弃的。”零号说道:“从保险的角度考虑,一段时间的监控是必要的,直到你取得了我的信任为止。”
就如同现在周围监视他的那些人的想法一样。
“呼!”菲月吐了口气:“怎么才能取得你的信任?”
“你也把一条对你来说足够致命的信息告诉我,当然要包含可靠的证据。”零号说道:“这样我才能够放心。”
“谁…谁会做那么不靠谱的事情啊!”菲月揉揉太阳穴,知道零号的思维方式是严重与现实脱节的:“再说本姑娘爱生活爱祖国不违法不乱纪连人都没有杀过,哪里有什么把柄给你抓……”
“所以,我的行动方案是最优化结果。”零号做出了总结,为了确保行动方案的顺利进行,他要把行动计划的原因与可行性详细告知计划参与者,这样能够减轻菲月的抵触心理,当然,也免不了要给予警告:“如果你不同意,我也可以选择灭口。”
菲月打了个寒战,忽然觉得世界一瞬间暗淡下来:“我怎么这么倒霉啊,假期旅游还捡了一个大麻烦回家,怎么和爸妈解释啊,完蛋了完蛋了……”
“其实你也不用过于担心。”零号说道:“我只是需要一段时间来确认你是否值得我信任。”
“搞什么……真是霸道。”菲月撅了撅嘴巴:“你就是个以自我为中心,患有严重多疑症状的混蛋偏执狂。”
“从某些角度来看,你的说法很正确,但我并不在意。”
在辐射环境下出生成长而没有任何污染变异的特征,任何仪器都检查不出来;这种体质绝对是异数,如果暴露,后果零号无法预测,他需要一段平稳过度期适应新环境,任何变数都会为他造成相当大的麻烦,所以他要把尽量多的可控条件控制在自己手中。
“一点也不在意别人的感受,果然是自私的家伙。”菲月哼哼几声,心里大为不满。同时心中极为担忧,如此一个不定时炸弹贴在身上带回家里,会不会给家人带来麻烦?
“一定要想个办法让这个危险的家伙离我爸妈远些……”菲月揉揉太阳穴,开始思考计策,说到底她不过是个高中生,虽然也学过两下子,但是和那些血腥黑暗的地带太过遥远,零号这种危险货色,是必须避而远之的。
不过……菲月偷偷看了一眼零号,又有些犹豫起来,换上休闲外套的零号少了几分戾气,除了眉间那点冷淡,似乎看来是很可爱的。
“对哦,他比我还小一岁呢,身材高高瘦瘦,长得白白净净还挺好看。如果再戴一副眼镜,一点也不像是杀人狂,正好是小燕本来喜欢的那种类型……”菲月心中暗道:“不过我还是算了,万一这家伙发飙把我家拆了该怎么办,还是快点把想办法他弄走才好。”
可以说,零号在废岛上救了她一命,又在海盗船上救了她的一干同伴,她心中还是很感激的,但是零号的行事作风让她异常头痛,只能选择敬而远之……
但是现在她也只能接受要把这个‘麻烦’带回家的现实,少女无奈地叹了口气,揉揉额边太阳穴:“记住哦,见到我爸妈的时候,有礼貌一些,不要吓到他们,在我家住的话,也不要惹麻烦……”
嘴里絮絮叨叨地说着话,菲月心里有些残念——这可是把一个陌生的男孩子带到自己的家里面啊……
“要增加你家人对我的好感,比如……这样?”零号忽然露出一个笑容,此时不过清晨,熹微晨光映衬之下,少年的笑脸仿佛覆上一层灿烂光辉,菲月目光一滞,大脑出现了短暂的空白。
“真好看……”菲月呢喃了半句,然后全身触电一般震了一下,脸迅速变得通红,头也不回地甩开零号大步向前走去,心中不停自语:“小月啊小月,你脑残了!怎么会说出这种花痴的话啊?!”
“看来是有可行性的。”零号收起笑容,看到菲月的反应,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
菲月之父是澄空军团中层军官,家住军属住宅区,在蓝山市郊区地带,清净偏僻干净,远离了过于嘈杂的蓝山市中心,零号觉得这个环境还是相当不错的。
“爸爸!妈妈!我回来了!”拉开大门,菲月吐出一口热气,展开一个笑脸大喊一声。
“宝贝!欢迎回家!”厨房里面跑出来一道身影,将菲月紧紧抱住,零号眼睛一眯,迅速分析出对方的属性。
女性,年龄在三十五岁到四十岁之间,身材中等,肌体力量弱……
不过从人类审美角度来看,这个女性虽然容貌一般,但是却很有亲和力,见到与女儿一起进来的零号,微微愣了一下:“这位是?”
“阿姨您好,我叫凌浩。”零号掏出一张信函:“是张教授介绍我来这里的。”
菲月妈将信将疑地接过信函,展开阅读,目光从上至下,渐渐重新露出笑脸:“原来是张教授的亲戚啊,既然是教授的安排,那就暂时住在这里吧。”
“谢谢阿姨。”零号再露出那张刚刚震慑菲月的笑脸,笑容之亲切纯洁人畜无害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零号外貌本来就不差,还有种稚气未脱的粉嫩感,出生成长在与世隔绝的废岛,脱去了猎手的杀气,余下的天然清纯气质更是杀人于无形;菲月妈看着零号越看越是喜欢,心里余下的一些疑惑也消去了:“教授安排的事情,应该是没有问题的吧,这孩子看起来也很可爱。”
张教授也是为了防止零号惹出麻烦,事先安排好了一切,他在蓝空军区名气颇重,一封亲笔信函,能够解决很多事情。
“来,刚下空舰,还没吃过饭吧,阿姨的手艺可是一流的哦!~”菲月妈笑吟吟地揽住零号肩膀走到饭桌子旁边,门口的菲月无力地一拍额头,为母亲的轻易被零号蒙蔽发出一声无声的哀叹……
“老妈,你可千万别被这暴力狂的纯洁表象给骗昏头了……”
“小月,在门口站着做什么?快来吃饭?还有那是什么表情?”
“啊!来了……”听到老妈召唤,菲月勉强露出一个笑容,怀着满肚愁肠走近饭桌:“希望这几天他别惹麻烦了,唉,还是要快些想出个办法把他弄走……”
……
蓝山市军区某办公室,窗帘半掩的房间里面光线暗淡,为房间平添了三分阴森气氛,屋中的两人一坐一站,面貌由于暗淡的光线都看不太清,两人谈论的内容,却是与几公里之外的零号有些关系。。
“队长……对新目标的监控已经开始,请问要采取什么样的监控尺度?”
“……擅长旧式兵器作战,战斗力不亚于尖兵的杀人机器?来历有一些疑点?”坐在办公桌后的中年人翻动着桌上的资料,手托着下巴沉吟起来:“几乎单人捣毁一艘B级别的海盗船,这种破坏力,不好好监控,确实有很大的可能性引起麻烦…虽然行事作风和作战方式都不像间谍,但也不排除是利用思维盲点的可能性。”
“不过,既然是张教授的救命恩人,太激烈的手段就不要用了。”中年人叉起两手十指:“保持监控,重点是要确定他是否是别国间谍或恐怖分子,如果是,就地清除;在嫌疑未清除之前,要监视他的一举一动。”
中年人再次强调:“重点只在于确定他是不是间谍,其他的事情尽量不予理会;张主任目前的工作对联邦非常重要,周边的几个国家对此都很感兴趣,而家庭,是间谍工作最好的切入点。”
“明白了。”桌前站立的人抬起右手,行个礼节,转身走出房间,背影纤细修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