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啦”一桶凉水浇下去,葡萄幽幽的睁开了眼,朦朦胧胧的想伸手揉眼睛,才发现全身被绑得紧实,一丝儿都动弹不得。
“呃……嗯,你们是谁?”是稚嫩又无辜的声音。
“这句话应该是本洞主问你吧,说,你闯入青丘意欲何为?”
“我……我不知道!”葡萄一头雾水,迷茫的眼神、懵懂的表情,相当的无辜。
“不知道?哼,好得很啊,那么可以告诉本洞主,你是如何进得青丘山的吗?”他虽确认,堂下确是一个毫无法力的凡人,也正因如此,她的来历越发叫人生疑。要知道,山主早千百年前就将山外设下了结界,凡人根本就不可能入内,而有些道行的臭道士们只要一触到结界,山顶祭坛上的“无愿钟”也便立刻会有异动。可这次,人都已经躺在祭坛上了,无愿钟却无丝毫反应,着实让人生疑。
“我……我也不知道!”葡萄摇了摇脑袋,如果可以选择,你当她想掉在这个鬼地方啊,而如果一定要问她是如何掉倒在这里的,嗯……这个原因呢,大概、可能、也许、说不定是因为风向吧!
“不知道,那你倒是知道些什么啊?”大洞主的脸色有些难看,银灰色的大尾巴不受控制“嗖”的冒了出来。
“我……我知道这样被绑着真的很痛唉!”葡萄不满的扭了扭身子,她只知道现在她需要解开身上的束缚,可以不?
“你知道得太多了!”大洞主黑着脸声音冰冷的说道,“兔子,把她拖下去炖了。”
葡萄“哇”的一声大叫,不得了了,有妖要炖葡萄了。
“这样不太好吧,大洞主”山兔精犹豫的说,葡萄霎时投去一道感激的目光,这长着一对长耳朵、一只三瓣嘴的兔子是只好妖啊!
“有什么不好?”大洞主明显的不悦。
“可是、可是……二洞主喜欢红烧的,三洞主喜欢烧烤的,五洞主素来喜欢糖醋的……”山兔精扳着爪子。
呜呜,她错了,这兔妖并不是什么好东西,“不要,我不好吃,我的肉是酸的……”葡萄凄惨的叫声没人理会。
“我是大洞主,我说炖就炖”大洞主露出白渗渗的尖牙。
“是……大洞主!”
“呜呜……炖葡萄不好吃啊!”葡萄无力的哽咽。
“那如何好吃?”
“葡萄又酸又涩”葡萄连连摇头,“怎么都不好吃”,呜……这个世界好危险,妖精们都要吃葡萄。
“山主回来了”大洞主的声音。
“山主回来了”兔子的声音。
“山主回来啦!”一群小妖的声音。
“山主回来了?”葡萄迷茫的声音,四只雪白玲珑的爪子优雅的落于葡萄面前,葡萄好奇的打量了一番,作下定义:这是一只通体雪白、毛皮亮丽、还晃着一条毛茸茸大尾巴的未知动物,(万能的主!请原谅葡萄的年幼无知以及酒仙大人失败的科普启蒙教育!)
“那什么好吃?”只见那不知名的动物又张合着尖尖的嘴,声音却像云酿涧后映月溪的泉水一般清冽动听。
葡萄转了转眼珠子,这个问题可把她难倒了,她平日里只喝些露水为生,哪会晓得什么好吃、什么不好吃?可是。若是说不知道的话,岂不是会被这群妖精们小瞧了去,于是葡萄灵机一动,说出了一种她此生最为痛恨的动物——“狐狸,狐狸最好吃了”,一句话惊得四下陷入异常的沉寂。
半晌后,“大胆,居然敢对山主不敬!”大洞主临空飞来一掌,却被山主挥爪拦住,山主盯着面前搞不清状况的葡萄,碧蓝的琉璃眼里满是垂涎,一不小心,一道银丝从嘴角滑落,山主慢条斯理的抬起它雪白的前爪擦了擦,动作极为优雅,佳肴在前,没办法抑制唾液分泌啊!随后它又开口继续刚刚的话题,“你吃过?”
“那当然”葡萄有些嫌弃的看着爱流口水的某只,傲娇的扬起了下巴,“一大串儿的狐狸,水灵灵、圆滚滚儿的,我一口一个,连皮儿都不带吐的……”
四下响起了一阵嘈杂的呲笑声,葡萄没去理会,却瞧见某只小巧的嘴儿可疑的颤了颤,当下更是露出了鄙夷的神色,这只白毛动物又流口水又是抽搐,许是病得不轻。
“那你可有口福了”山主摇了摇雪白的蓬松大尾巴,又咽了口口水。
“咦?为……为什么?”葡萄警惕的看着它,一种不祥的感觉油然而生。
一旁的山兔精鄙夷的撇撇嘴道:“此山唤作青丘,山中属狐族最多,别瞧着山顶看不到,自山腰往山下方圆三百里,多的是狐,准一抓一大串儿,你若是下山,定会有吃不完的……咳咳”山兔突觉自己失言,暗暗打量了一眼山主的神色,见山主面上无何异色,连忙转移话题“哎,我说,你是真不知还是假不知啊?”
“此……此话当真?”不会吧,那么多狐狸,不嚼得她这枚小葡萄连籽儿都不剩,呜呜……救命啊师傅,你把徒儿我扔在什么鬼地方了?
“自然,比南山的璞玉还要真!”山兔精的语气坚定,葡萄的小心肝瞬间被揉碎。
“那个、呵呵,山主,这山上还缺人吗?您……要不您收留我吧,我突然不大想下山了”,呜呜,不是不想,是没那个胆儿,下去就会没命的,葡萄感觉欲哭无泪。
“你不想下山吃狐狸?”山主懒懒的说。
“我……嗯……我最近改吃素了,吃素好,有利于身体健康!”
“哦!”山主露出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
“山主不可,这个凡人来路不明……况且”大洞主连忙跳出来打断,却瞧见山主大人淡淡的瞥了他一眼,顿时心里“咯噔”一跳,舌头有些打结,“青、青丘从来、从来不收只会白吃白喝的废、废物……”
山主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那么,你会些什么吗?”
“我……”葡萄犹豫了,她会什么呢?洗衣做饭她不会,砍柴挑食她不会,针线刺绣她不会,纺纱织布她也不会,种地锄草……呃,她到底会什么呢?事实上在过去的八百年里,她就是一个只会白吃白喝的废物,“我想我应该略懂一些酿酒之术”底气明显的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