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下并没有白颉的身影,想必早在前日比赛结束之后,他便携着他的丁香,不告而别地独自离开青丘之山了吧!堂庭山主白鸢对此淡然一笑,似是对此事不甚在意,他微微朝台上的二洞主一颔首,相视一笑。
“灌灌要宣布的第三件事,亦是关于鹊山斗法大赛的事,我青丘的参赛者凤绮因昨日赛中身负重创,无法再继续参加比赛”二洞主的声音顿了顿,犹豫了半晌,她才似下定决心般阖上那双美丽的丹凤眸,“故而……灌灌在此,代表青丘决定退……”
“退什么?”一个陌生的男声,沙哑得如干涸已久的池。
这是……四洞主的声音?二洞主转眸,惊讶的望着台下不远处,那一身素色衣袍翩翩而立的苍白男子,你……还是来了啊!
葡萄望着眼前的情形,顿时感觉有些无法言语的心酸,刚刚才缓了缓,碧梧,你怕是又该担忧了!
“我好好的在这儿,怎地无法参赛了?”四洞主坚毅的目光投向那庄严的赛台,不知为何,他有一种强烈的预感,他将会在这儿拾回他丢失的记忆,他的过往,他的情仇,他生命的真谛……所以他、义无反顾,只是他不知……那静静守候在青丘山顶的碧梧,又该作何感想?喜或是忧?怨或是愁?
“既如此,比赛还将按正常步骤继续!”二洞主掩去眸子里浓浓的担忧,继续主持比赛。“下面,便由我来宣读一下此次总决赛的比赛规则!”
在二洞主婉转动听的声音中,葡萄大致听懂了比赛的内容,比赛的地点却不是赛台,而是挪到山顶大祭台,台上被布下八卦移魂阵,参赛的两位各自随意选择一门进入阵中,先走出来的那位便是最终获胜者。
“只要走出八卦移魂阵便算是获胜啊!”葡萄点头总结,面上一副“总决赛也不过如此”的表情,貌似很简单嘛,却不知是谁的速度快一些。
“那也得看他们有没有那个本事走出来!”一旁的某只瞥了眼某枚无知的葡萄,乖张的扬了扬自己毛茸茸的大尾巴,要知道:法力低微不可怕,无知才是最可怕的。山顶祭台上那道八卦移魂阵,可是昨儿夜里他老人家临时才赶工布出来的,呃……这个“赶”字用得倒有些牵强,不过那阵布得确实有那么丁点儿“随意”,咳咳……主要是由于太久没布过阵了,手法有些生疏,但阵内四百五十条卦辞演变无常、自生无穷玄机,总而言之,虽然他老人家的阵法布得随意,但若要走出来可就不会那么随意了。
葡萄瞧着山主大人那副似笑非笑的高深模样儿,心下莫名升起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山顶祭台不对所有妖开放,故而牵身前去的只有九山的山主们及几十名山主随从们。当下,一群妖精在二洞主的引领下,抄最近的小道,走上祭台。青丘山顶的景色优美是众妖皆知的,只是鲜少有他山之妖,会有机会来一睹其风华,故众妖立于青丘之巅,皆不由被青丘之景所吸引。
在经过祭台前那株枝繁叶茂的梧桐树时,四洞主的身形明显的顿了顿,葡萄瞧见了,扭头对着那株静伫了一百年都未动的梧桐树扯出一个安慰的笑容,明知道碧梧有没有瞧见,因为想想也知道,只要有四洞主在,碧梧的眸子里必定倒影的只有他的身影,旁的事或物,她必定一概视而不见,那株痴心的傻树啊!葡萄感慨的摇了摇头!
在一声响亮刺耳的锣声落定后,招摇朱梓与青丘凤绮以同样惊人的速度进入阵中,不同的是,朱梓选择进的是生门,许是因为那“生”字代表的生机吧,
而四洞主却连看都不看,转身又望了一眼那棵梧桐树,便毅然走进了离自己最近的伤门。
阵外并不能瞧不见阵内的情形,所能看见的,也只是一个巨大的八卦,内部及周围皆刻满了神秘而诡异的不知名符文,八卦移魂阵上方,则罩着一抹浅浅的雾纱在空气中随风卷舒。气氛有些压抑,似乎与空气中莫名的那种沉闷有关,祭台上很安静,不、应该说是沉寂,不论是阵内还是观赛席位上,葡萄望着那八卦移魂阵上诡异的图符,不停地绞着手中淡绿色的帕子,似要掩饰自己此刻的焦虑与急躁。山主淡淡的瞥了一眼,老神在在的阖上眸子,便在这股无形的压抑气息下,竟如入定般安然自若,葡萄见了不免有些嫉妒。
“山主!”葡萄鬼头鬼脑的瞅瞅四周,压低音量掩口附在某只毛茸茸的尖耳朵旁,“您说有求必应会不会知道比赛的结果?”
“不会!”山主没睁开眼,这么脑残的问题,他一般是不屑回答的。
“那么,它有没有让我看得见阵中情势的法子?”这样茫然的等下去,她会急疯掉的。
“没有!”山主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
“什么有求必应,真是徒有虚名!”葡萄啐了一口,仿佛听到了葡萄的鄙夷,袖中卷好的竹简,突然动了动,向葡萄表达它的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