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就这样过着,岁月就这样淌着,如流水一般。我仍在无休止地挥霍这青春,脑筋仍固执得转不过弯,这就叫冥顽不灵吧。
可以说,我这种人是最可怜的,然而日子却这样过着,没有同情我半点。反而是再狠狠地敲我一响锤。
期末考试很快就来了,我们这群大学生开始起早贪黑去占座位,找考试资料了,老师是突破口。同学们这才真正开始认识各科老师。三三两两提着烟酒生果登门拜访,交谈过程甚欢。然而当我们说明来意时,老师们都板起面孔骂我们“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的话,最后是我们灰溜溜地离开。
礼送出去了,最后还是要拿起那些老师划的所谓的重点拼命地记,拼命地背。所谓的重点就是在书本划上百分之八十的内容,这些内容出现的概率是百分之八十,也就是说如果我们把这些重点全背下来,我们最少可以拿到64分。
文科,对我们这些啃了半辈子书本的人来说,背下来还是不难的。理科,是让我们比较为难的。而物理和英语对我一个化学生来说,简直太为难了。
考试前,我们都会建议理科老师发给我们几张试卷,里面要有原题,并且要有详尽的参考答案。我们不要求得多少分,只要求及格。
有些老师比较民主,采纳了我们的建议,并且告诫我们不要过分声张,自个儿知道就好了。这样一样,老师好,学生好,大家才真的好。
有些老师就比较专制了,太过自以为是,觉得自己教的学生都是精英,凭个人足以应付考试。我们实在不觉得这种抬举是什么好事,我们已经像热锅上的蚂蚁了,老师还要往炉膛里添柴。
线性代数老师属于前者,结果我考了75分。物理老师属于后者,结果我考了59分。
我对那个说成功是99%的汗水加1%的天才的外国人很是反感,在物理和线性之间,我在物理挥洒的汗水肯定要比线性多的,我在做试卷的时候仍不忘挥汗如雨下。可是我却被一大堆的内力外力串联并联变量恒量变速匀速拦住,找不到突破口,只能使劲揪自己的头发,笔头都咬破了,试题答案仍不见分晓,我的汗水也就落得无济于事了。最后我物理亮红灯了。
我还讨厌那个说失败是成功******那个人,我学英语已经失败那么多次了,为什么还没有成功呢?英语也在预料之中地挂了。
方小方和秦旭挂了不计其数,蔡兵却一路绿灯。秦旭已经要开始打算留学的事了。秦旭一再强调是留学,而不是留级。最后算了学分,万幸,还差0.5个学分他才会变成我们的师弟。算出了学分的那一刻,秦旭咧嘴一笑,信誓旦旦要在那时那刻崛起。
方小方则比较淡定,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之中。因此也并没有幡然醒悟的意思。确实,我们也不觉得方小方要改什么?他比很多人都好学,只是他选择自己的方式,没有遵循学校和老师的规则罢了。而方小方也并不觉得自己哪里错了?所以依旧我行我素走着他自己的路。
我并不清楚他是在憋,还是在释放?记得他曾经说过,不需要憋,肆意释放就好了。
比起那些成为了我们师弟的曾经的同学,我们实在太幸运了。至少我们还有改过自新的机会,而他们,A去了西方极乐,B回家,C开始在社会攀爬立足,D加入了不伦不类的帮派。不管怎样,他们都将结束自己的学生生涯。
当然,大学也不尽是我们这种失败的人。大学对于我们来说都是难忘的,我们是因为大学的无聊和空虚,他们则是因为大学的精彩和充实。
他们来往于各种社团和,参加各种活动,认识到各种层次的人。他们张扬,但他们有张扬的本钱。我们退缩,是因为我们无能,而这一切都与无能的人无关。他们已经可以从容地针对无聊的话题长篇大论,而那些话在我们看来,可以作为最正式最书面的演讲稿。一切我们认为无聊得不行的东西他们可以说的绘声绘色,让听的人也两眼放过,而我们只会耸拉脑袋,绞尽脑汁想一些肤浅之极的修饰语,最后只引来哄堂大笑,笑我们的无知和拘束。
久而久之,我们和他们之间交谈兴致淡了,最后不再交流,互不往来,各自走着各自的路。他们会变得更精明更强大,而我们连原地踏步都做不到,最后无声无息被忽略掉,掩埋掉。时间越久,路走得越远,便会落下越多。就好像以前的同学,已经渐渐变成陌生人了。我应该是没有上过幼儿园的。小学同学,不记得几个了,还在联系的只有寥寥几人,知道近况的一人没有。初中同学,有几个结婚了,不知道有没有生儿育女,大部分出来工作了,不知道从事何种工作,薪资如何。高中同学,大部分在上大学,至于在哪所大学,不清楚,有没有交上男女朋友?不清楚。
考完试后,初中同学聚了一次,聚在大学城,大家聊起近况,都有一种陌生的感觉。大家竟然生分起来,不再左拥右抱侃天侃地,却是正正经经问起工作待遇,尽说些互相照顾的客气话。
匆匆聚完,大家干完杯就散了。我是地主,留下来一个一片狼藉充满烟酒味的房间,大堆的零食,喝完没喝完开了没开倒下竖着的酒瓶子,还有坐在房间另一个角落稍微醉醺的于森------初中时的死党,也是很久没有联系了。
今天我才知道,昨天他哭过,因为前天他失恋了。就在前天,结束了他为时5年的恋情。我们就坐在那个房间里,烂漫却稍显黯淡的角落里。说起最近的事,他首先抑制不住抱住我哭了。
我想起了叶霜,也不禁潸然泪下,跟于森相拥而哭,最后躺在沙发上睡得不醒人事。早上是服务员进来,把我们叫醒。
清醒着看到昨晚留在这里的痕迹,不知道又要到什么时候,我们才会再聚在一起。我们还发现好几张写满联系方式的信纸掉落在桌上椅下,洒了橙汁啤酒。我们一张张捡起,放入口袋里。
告别已经清冷的房间,我和于森坐上去往韶关的火车,外面的景色呼啸而过,我们相对而视,都没有说起昨晚的事。
我却觉得郁闷不已,车厢里似乎塞满的不是空气,而是烟酒味,似乎呼吸都困难了。火车是空调车,开不了窗。我们都在拼命忍住,要忍住不知道是什么。
火车到站,我们刚走出站台,就在旁边吐了起来。
到了于森学校,直奔饭堂,啃的是包子。
来到他的宿舍,他的舍友都在睡觉。最后我睡在他床上,他睡在地下。
醒来就是晚上了,我们都感觉很饿,于森告诉我他们学校食堂不供应宵夜,要到外面去吃。我们刚出宿舍门,感觉很冷,韶关就是比广州冷。所以我们决定继续睡觉。
那天晚上我们挤在一张单人床睡到天亮。
又在他学校食堂吃包子,没人干掉好几笼小笼包,一口一个的那种,旁边的女生看得特别起劲,我们也吃得很带劲,最后是他饭卡没剩几个钱了,我们才放过我们自己的胃。
坐在候车室,我们只是一直傻笑,却不知道笑些什么,以及要说些什么?
车快要开了,我去退了票,我们跑到网吧玩赛车玩了几个钟,又在于森床上挤了一晚。我们第二次坐在候车室,手里拽着票子。火车快要开时,我本来打算再退票,于森死命拉住我,将我送上站台。
“回去我们再好好聚聚,找上以前的同学,我们那时候再醉他个几天几夜!”于森大气地说。
“要不我再回你学校一趟?我想吃你们学校的包子!”
“他妈你别傻了,饭卡没钱了!快走吧!回去好好学,过年带女朋友给大家看看,我给发红包。”
坐在火车上,我才发觉去于森学校呆了两天,就光吃包子了。便宜了那小子!
到了广州火车站,我坐上去叶霜学校的车,在她学校逛了一圈,打电话给于洋,又在他宿舍睡了一晚,陪他玩了几个钟头的QQ堂。
第二天回到学校,感觉自己是醉的,倒在床上就睡。
醒来又是晚上了,感觉这几天都跟做梦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