议事结束之后,张昊一个人缓缓的打马向城东的营地行去,心中若有所思!虽然不知道后日的战局到底会如何,但是看着李承光轻敌的言语和敌军的精锐程度,胜算确是不大,不过张昊却是并未阻止,一来那李承光同自己的立场不同,二来自己就在刚刚心中竟是有了一个大胆的计划!若是这个计划成功,虽不至于破敌,却是可以大大的提升唐军的士气!
回到营中,张昊立刻召集来骆元光和所有的校尉,而众人也知道此次定是有大事发生,一个个再没了往日嬉皮笑脸的形象,一个个严肃的立在帐中,等待着张昊的训话!
“探马刚刚传来消息,叛将崔乾佑领兵十万,进犯潼关。其前军田承嗣和安忠志领军三万,每日行军百余里,估计后日便可兵临城下!”张昊肃声说道!
好快,叛军果然对长安志在必得,尚未二月就已经急急的出兵了,众人闻言都是一惊,一个个目光相互交流,流露出一种嗜血的精光!却是没有一个在这种场合之下说话!
“众将听令!从今日开始,我军进入战备状态,随时准备出城迎敌,战场厮杀!”
“诺!”一众人等朗声应道。
说着,张昊脸色一缓,问道,“诶,葛林、元荡,你二人和对方有过交手经验,应该对田安二将也有所耳闻,在你们看来,此二人性格用兵可有什么规律?”
二人一阵沉吟,苦笑道,“将军,我二人只是营中校尉,职微人轻,实在是不知,不过每次在战场之上,我们尚未列好阵型,敌方的骑兵便冲过来了,所以卑职认为那田安二人用兵当是‘快’!”
“快?”张昊暗思,绝不是快这么简单啊,同时也是极其善于把握战场上的情势才是最重要的,否则如何能抓得住那稍纵即逝的时机,果然是久经沙场的老将啊!
“将军!”骆元光在一侧朗声说道,“安禄山叛乱之后,末将在太子府期间,曾经仔细研究过安禄山手下名将的用兵习惯、战法,倒是也涉及到田承嗣和安忠志二人!”
张昊闻言大喜,‘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正愁找不到此人的资料呢,不想骆元光竟是了解,忙道:“元光快讲!”
“田承嗣虽是未现多大名声,但是其在北疆却着实是战功赫赫,少逢败绩,只是被史思明崔乾佑等一众名将压制了而已,此人勇猛异常,粗中有细,治军严谨,堪称名将!传说安禄山曾在一个大雪天巡视各军营,刚走进田承嗣军营,营内寂静无声,若无一人,但进入营内检阅士籍,又无一人不在营内!”骆元光缓声讲述着,让人似乎对田承嗣有了一个很直观的了解!
张昊心中一凉,又问道:“那安忠志呢,又如何?”
“安忠志嘛!”骆元光整理了一下思路,又道,“此人乃是安禄山养子,看似精明,实际上来看很有些志大才疏,好勇斗狠,并没有太多的领兵经验,若不是所辖都是精兵勇将,之前同封将军作战之时又有田承嗣指挥,洛阳之战胜负难料!”
“哦?!”张昊眼前一亮,若是单单田承嗣一人,此行成败难料,若是加上安忠志,那这胜面便比较大了!
“散了吧,切记,整备队伍,随时准备战斗!元光留下!”张昊又命令道。
“诺!”辖部的十个校尉朗声应着,纷纷抱拳离去!
见众人散去,张昊找了个椅子在骆元光身侧坐下,缓缓的道,“元光,这次叛军前来我有一计,尚未禀报元帅,我从来为真正领兵打过仗,所以先同你商议一下!你看看我这计策如何?”
“哦?”骆元光一愣,这些时日的相处让他发现张昊远非他当初想象的那样,反而智勇双全,不禁武艺仅仅比他略差,而且经常那个会有一些新奇的点子,发人深省,“将军请讲!”
“敌军先锋前来,行军只三四日,但是日行百里,也是颇为疲累。刚刚李承光将军请战,后日叛军到来之时,他将率领本部出城迎敌,但我料他此行胜算不大,敌军若胜,虽是士气大旺,但也不免有了焦躁之心,所以我想要在后日夜间出城劫营,不知元光以为如何?”张昊轻声说道。
“妙啊!”骆元光一拍大腿,很是有些激动,“怪不得将军问我田安二将的信息,若单是田承嗣倒是未必能成,不过再加上安忠志嘛,可就有很大的胜算了,况且……”
“况且我们还占有地利!”张昊同骆元光一对眼神,相视而笑!
两天的时间转眼即过,正月十九,吉日,利交兵,可是双方交战之时,到底利的是哪一方呢?
军中校场,张昊站在高台之上,看着下面明晃晃的英姿挺立的两千甲士,心中一阵的激动,这一天终于要来临了!论战士的精锐,除了那些将军们自己带来的一些久经杀场的本部兵马外,自己手下这支队伍绝对堪称是潼关的精锐;论装备的精良,潼关守军本就很好,而自己作为哥舒翰的亲卫将,辖部装备更是冠于潼关;论领兵将领,嘿嘿,自己虽然没有什么作战经验,但自己有一代名将骆元光,有超过这个时代一千多年的军事见识,二者一结合那将是一个恐怖的效应!
“将士们!”张昊高声道,“我们都是为了同样的一个目的才走到了这里,杀敌报国,消灭叛军!我们的身后是长安城,是我们的家,而叛军,距潼关城下不足二十里,我似乎已经闻到了叛军兵锋的杀气,但是,若是潼关城破,长安沦陷,那么家将不家,国将不国,我的亲人妻女将会惨遭叛军的蹂躏,我们的土地将渐渐的荒芜,所以,为了身后的亲人,我们要随时战备,誓死守卫潼关!”
“诺!誓死守卫潼关!”台下将士们被张昊一番训话挑得心情激愤,均是高声喝道!
士气可用啊!自己辖部这些兵士都是精锐,屡次战败,心中对叛军并没有任何的畏惧,反而是憋着一口气。张昊一笑,缓缓的走下高台,目光却是瞥见立在自己寝帐口的那个孤独柔弱的身影!这些日子以来每日都是如此,只要张昊不在寝房之内,妤儿便会站在那个地方,望着校场之中同军士们一起或训练打斗、或训话做思想工作的张昊,潜移默化之间,孤身一人在军营中的她竟是对张昊有了一种莫名的依赖,同时,也多了一份内疚,而张昊似乎也多了一丝牵挂,尽管这其中掺杂着深深的疑惑和一种隐隐的不安!
张昊缓步向妤儿走去!
“将军要出征了吗?”妤儿略带一些不安的问道。
“没有,只不过是叛军马上要兵临城下了,所以给将士们打打气,”张昊一叹,“妤儿~”
“嗯!”妤儿轻声答道。
“若是潼关真的被攻破了,那你就跟着袁进撤回长安,在我家中暂时避难吧!我已经吩咐好了,我父亲乃是大理卿张垍,届时定会护你周全,若是、若是你不想去长安,那我就让袁进护你出潼关,接着、你便好自为之吧!”张昊一叹,缓缓的说道,接着便转身向城楼走去。
看着张昊的背影,妤儿的严重流露出难以形容的复杂神色,我都差点将你害死,你却依然对我如此照顾,好自为之,好自为之,我到底应该怎么做?
潼关城楼之上,骆元光在张昊的要求下跟在张昊的身边,不时地为他讲解城关的具体防御和指挥的窍门,没有一丝保留,而这种身临其境的学习也让没有任何实战经验的张昊大开眼界,狠狠的吸纳了一把这个时代城防的知识!
“咚咚咚~”二人正讲时,城楼的大鼓传来阵阵响声。
听着这响声的节奏,二人一惊,连忙来到城楼边向远处望去,果然,只见远处出现一片齐整的队伍,浑身黑色的甲胄,明晃晃的兵刃映起一片寒光,虽离城关尚远,却是可以感受到那浓重的威势与杀气!
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