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射进身体里的毒品让可欣享受着极乐世界的快感的同时,可欣也感到离地狱更近了。
当毒瘾得到短暂的满足之后,她的灵魂也从缥缈的极乐世界里回到了现实里,可欣逐渐恢复意识:自己还躺在冰冷的地板上。她一动不动地躺着,多么希望灵魂能一直在极乐世界里漂荡,她知道做到这一点并不是不可能,只要一个人离开这个现实中的世界就行了。自杀的念头不时出现在可欣的脑海里。她有时觉得自己就在死亡的边缘。
接近过死亡的人,要么彻底的被死亡摧毁,要么就变得更加得珍惜身边的一切。
可欣属于第二种,她是一个懂得珍惜的人,要不然,她早已离开了这个世界。她挣扎着从冰冷的地板上站起来,脸色苍白,她无法站直,上下牙齿紧紧地咬在了一起,弯着身子,一点一点地靠近床边,倒在柔软而舒适的床上,然而,她却感觉不到一丝的舒适。她只知道,那种令她舒适的感觉只有到下一次毒瘾再来的时候,才会出现。
门是反锁的,任何人都无法进入,可欣需要好好的休息。
当可欣醒来量时,窗外一片黑暗,她想走到窗前,呼吸一下外面的空气,肢体上却又不想动半分,不知什么时候,她又睡了过去。
再次想起林云的时候,想到林云失去尚美的伤痛,自己不着边际的伤痛一下子变得有些虚无起来。可欣又想起和林云草原的约定。可欣躺在床上,将自己身边关心自己的人一一回想起来,在那么多的朋友之中,除了家人之外,似乎只有林云才能信任,但有些情感,只有家人以外的人才能给,想着想着,可欣心里对林云产生了一种莫名的依赖的感觉。这种依赖虽不像毒品一样令她忘记自我,但这种依赖,让可欣似乎找到了一丝淡淡的幸福。
房间门被快速地敲击着,可欣一听,就知道是爸爸又来崔她起床了。
“可欣啊,还在磨蹭什么,今天的主角不是你,千万不能太漂亮了。”父亲的话传递着一个信息:今天是哥哥大喜的日子。
“我知道了!”
简单的对话,融入着一种久违的温情:在可欣心里,爸爸的笑容永远都是最温暖的。爸爸就是用这种慈祥的笑容一次又一次征服着可欣的一次次不合理的任性。
从小到大,每遇到休息日,可欣总想美美地睡个大懒觉,可爸爸总喜欢把她从床上拉起来,陪他去跑步,打球或是练琴,除非爸爸出差了,她便可以谁都不理地一觉睡到中午。
相隔多年以后,父女俩现重温着这种童趣,真是件令人回味的事情。
可欣嘴巴上答应着,可实际上,她依然纹丝不动地躺在床上,可欣想起因为哥哥的婚礼而没时间和林云计划去草原的事,便拔通了林云的电话。
“林云,你在哪里?我想见你!”可欣边说话,边想起她第一次和林云见面时的情景。想起自己的刁难的提问,林云的回答却出乎意料的淡定,她此时对林云有了一种一见如故的感觉。
“在哪里见面?”
“你现在在哪?”
“我在一个男人的床上。”
“你?!你不会是一个同性恋吧?”
“就知道你会想歪,我正躺在自己的床上呢!”
“你真幸福!”
“在床上就幸福?”
“我是说没人打扰是睡个懒觉,那是件多么幸福的事。”
“你的要求也太过简单了吧?照你这样讲,天底下最幸福的都成了猪了?”林云调侃到。
“你才是猪呢!”可欣一急,也顾不上优雅了。“说吧,还有什么事?”
“你现在赶快到竹林的假山前来,我有东西要给你。”
“好!”林云一下就站了起来,被子顺着他的肩膀滑了下去,露出他健美的形体。
可欣先到,她看着林云向她走来,虽然他们前几天才见了面,但可欣却有许多的话相对林云说,可刚一见到林云,可欣又不知该如何说起。
可欣递给林云一个小包,说:“这里面有五千块钱,我这两天有事,不能陪你一起去草原了,你自己去吧。说完,可欣转身想走。
林云没有去接可欣手里的钱,他只是在可欣转身的同时,拉住了可欣的手,凑近可欣的耳边说了句:“你不去,我是不会去的,要不,等你的事办完了后,我们再一起出发。怎么样?”
“好,你去买火车票还有一些其他的必需品,那旅程就由你来安排,我们两天后出发。”可欣有些喜出望外。快速地跑开,留下林云呆呆地站在那里。
握着手里的钱,想起可欣刚才说的话,望着可欣的背影,他感觉可欣不像是和他一样的业务员。但可欣亲口对他说的,他没有办法不相信。对于林云,他现在也正想离开这个令他伤心的地方。
一段旅程可以改变一个人的心情,也可以开始一段新的恋情。只要两颗孤单的心彼此靠近。
整个旅程,可欣和林云无时不沉浸在愉快之中。他们说话的时候,彼此倾听着对方的描述,全身心地进入到对方所描绘的情景之中,他们交谈的主题千变万化,不变的是他们都暂时忘记了自己之前的伤痛,他们沉默的时候也很惬意。一些很简单的游戏,他们也能乐在其中,时而开怀大笑,时而窃窃私语,引来周围人好奇的目光。从最简单的目光对视,看谁先眨眼或是谁先笑,到石头剪刀布,再到迷语游戏……都充满了乐趣。
到伊犁已是晚上了,来到他们预定好的酒店,林云定了两个房间。
在办理入住手续时,服务项目员给出了两张房卡。可欣将两张房卡拿了过来,看了一眼林云,又退回给了服务员一张。
“我们的朋友不能来了,我们就只定一个房间!”
“好的,请稍等!”
来到房间,可欣洗完澡,晚餐准时送到,晚餐是可欣预定的烛光晚餐。服务人员上好菜,点燃蜡烛,微笑着离开了。
可欣与林云相对而言而坐,长方形的桌子上摆满了美味佳肴,两个人吃这么多的菜,简直是种奢侈,林云在心里这样想。
朦胧的烛光里,可欣更加的优雅而美丽。
自从可欣沉迷于毒品之后,她对美味佳肴就没多大胃口,吃饭对于她来说,只是完成一种任务而已。而今天,她看着桌面上的美味,似乎有了些兴趣,然而当她与林云喝过几杯红洒后,想吃点菜时,却又咽不下去。
“可欣,这次我们游完了伊犁,下次你打算去哪里?”
“你请客,你说了算!”
“我们去海边怎么样?”
“海边?不妥吧?我家就在海边,小时候,我几乎每天都能看到海。对于海,我有些太熟悉了。”
“那么,你想去哪?”
“要让我说,怕你请不起!”
“你说说看,我会努力的!”
“我一直想去号称世界上最浪漫的国家——法国。”
“法国?”林云沉默了。
“怎么,打算奈帐?”可欣笑着说。
“没问题,我一定可以的。”林云心里有些窘迫,但说话却是底气十足。
可欣觉得很累,早早就躺在了自己的床上,望着一旁沙发上看着杂志的林云,她安心地睡着了,睡得很沉很沉。
林云望着可欣的面容躺在自己的床上翻来覆去地差点失眠。
第二天,天还没有大亮,林云就起床了。他来到窗前,窗外就是美丽的大草原,不时有几只小鸟和他一样早起,穿过寂静的长空,留下几声清脆的叫声。
林云看着天边的一丝光亮,慢慢地扩大着光晕,渐渐漫过整个草原,天色也跟着亮了起来。接着太阳开始越出草原的地平线,它先是射出无数道淡淡的金黄色的光,草原和万物淋浴在这柔和的金光中,接着,太阳慢慢露出了它那像是羞红了少女的脸来。林云从未仔细地看过太阳,而现在,他感觉太阳距他是如此的近,是如此的大。
林云转身快步来到可欣的床边:“可欣!快起来,草原日出你看过没有?”
可欣依然沉睡着,林云还没见过睡得如此沉的人。难怪她对自己讲能没人打扰地睡大懒觉是种幸福。但此时,他也顾不得许多了,毕竟这种时候,以后不可能经常遇到的,再说也不能花大价钱来这儿睡大觉啊,想可欣也不会怪自己的,就算怪就让她怪吧。想到这,林云将可欣从被子里抱了起来,可欣被林云抱到了窗前,太阳柔和的光洒在可欣和林云的身上,可欣的粉色睡衣变成了桔红色。终于,在太阳光的照射下,可欣微微睁了下沉睡的眼睛,晨露含着阳光的草原映入眼帘,可欣不禁睁大了眼睛,当她看见大大的太阳就在眼前时,忍不住尖叫了起来,反身抱住林云就亲了一口。
林云抱着可欣,女性特有的气息冲面而来,他不由自主地低头闻着可欣的发香,可欣还在沉睡的脸庞,天真中带着几分妩媚。林云从未如此地近看过一位女孩,那怕尚美,他也从未如此细致地看过。小巧而高挺的鼻子,小巧的嘴,粉嫩的肌肤带着几分苍白,惹人怜惜。虽未妆扮,却看得林云有些沉醉。然而就在林云想低头吻住可欣时,可欣睁开了大眼睛,侧头看见了日出,便一个起身,可欣的肩膀正好撞在林云的脸上,最痛的是林云的鼻子。可欣赶紧抱住林云冷不丁地亲了一口,便又若无其事地看太阳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