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的大伙儿看到火药果然威力巨大,做的更加起劲了。虽然有些箭火候把握的不是很好,射到一半就炸开了,大多数还是达到效果的。几位大老板脸上也有了笑容,看寒烟的眼神越发顺眼。那灵虚道长更是激动得拉住寒烟的手,向她讨教各中原理,并邀她一同探讨炼金之法。
这现代的解释,你们怎么会懂?寒烟苦笑着只好应付他说:“此乃家师秘法,不足为外人道也。”
灵虚立刻说:“那我现在就拜你为师如何?”
在场的人听到这句话都愣了愣,似乎看洪水猛兽似的看着两人。
寒烟满头黑线,这老小子说话也太不合情理了吧,还堂堂武当掌门呢。要说也得咱两没其他人的时候啊……现在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我怎么好意思收你当徒弟,人家还以为我小孩儿欺负老人家呢~
只是灵虚还是不依不挠地看着寒烟,小眼睛好像放出光来,就和寒烟当初对漠然那样眼冒星星的表情,她一小女孩儿做做也就算了,现在一满脸菊花的花甲老头儿来这表情,别提有多别扭了。
最后还是圆通咳嗽一声,喝止灵虚说:
“胡闹!你都多大岁数了?”
灵虚还很委屈地小声嘀咕:
“学无止境,三人行必有吾师嘛。这可是孔圣人说的话。”
拜师一事最终还是暂告一段落。
是役,领兵围剿的九品陪戎校尉重伤逃,两千余名士兵死伤过半。事后,左卫大将军郭子仪向皇帝进言,中原武林野火烧不尽,除不得安不得,唯有以德服之,以待君子之道待之,必抱之。唐玄宗想了整整三天三夜,终于颁布武林新令,规定江湖不干朝政,朝政不涉江湖,自此,中原武林与朝廷相安了七百多年。此是后话,暂且不提。
话说寒烟他们打退朝廷军后,纷纷表示此地不宜久留,就此别过。那些江湖人也是过惯了刀口上舔血的日子,倒没觉得什么,却把寒烟恶心坏了,一看到外面那些炸的血肉横飞的人,连忙把自己藏到漠然背后,心里喊了几遍“百无禁忌!百无禁忌!”,又安慰自己说,我只是出出主意,射箭杀人的可不是我。漠然很配合地蒙住她的眼睛,把她带出了城。
圆通念了一句“阿弥陀佛”,命人把左府连同这些死人一起烧了。他如今暂代武林盟主一职,更觉得天下苍生,生命之可贵。正准备转身离开,看到鬼王望着前面漠然和寒烟的身影不语。好像意识到有人在看自己,鬼王回头看了圆通一眼,闪身飞出,谁知圆通先他一步起跳,生生把他拦了下来。
“哼,大和尚你也准备为武林除害?”
鬼王不以为然地说。
圆通双手合十,又喊了声佛号,说:“老纳替整个武林感谢你。”
顿了顿,又说,“只是佛祖所循,放下屠刀立地成佛,鬼施主杀孽太重,还是请回头是岸。”
“我所杀的都是该杀之人,你可见我教错杀过一个好人?这邪教之名自然也是有心人故意按上去的。”
鬼王虽然戴着面具,想也知道此时他脸上的表情何其讽刺,他声音似乎冷了几分,又说,“何况,我也不是为了什么拯救武林苍生,只是那左青山暗中勾结朝廷,毁我淮南一十二个分舵,想想可恨,不报此仇本尊心有不甘呐!”
“这……”圆通想想,似乎也无言以对,只好喃喃说,“杀生总是不好的……”自己也觉得自己的话没有说服力。要是寒烟在场,一准会说:出来混,迟早要还的,多做多还,少做少还,老和尚还是不要劝他了,早死早超生~
鬼王不想再与这一板一眼的和尚纠缠下去,脚下一凝力,残影一闪就消失了。圆通悲叹了口气,丹田内力一聚,喊道:
“怨怨相报何时了!”
此音浑厚有力,又经圆通绵长的内息一字一顿地吐出来,很长一段时间盘旋在东都上空。据当地百姓说,那天佛祖释珈摩尼现世,先以天兵神器制服了十倍于武林的朝廷官兵,又对世人降下谏世神谕,东都此后人人向善,夜不闭户,路不拾遗,传为一段佳话。
圆通自然想不到他的话日后会产生这般效果,也算功德一件。如今他矗立在熊熊大火前,耳边传来破碎的风声与鬼王的哀号:
吾之悲愿,汝等岂能明了?
何其无奈,何其悲伤。
话分两头,这边的漠然和寒烟在城门口与众人告别。灵虚道长哭着喊着要寒烟去武当山游玩,顺便去他的武当派做客。寒烟与漠然对视一眼,纷纷脑门上一大滴汗。最后寒烟答应下次经过武当地界一定拜访他的道观,这才依依不舍地离去。
送走了这位大神,两人慢悠悠往树林子里走。今天是赶不到下个城镇了,东都又是万万不能住的,只能在树林里露宿了。漠然问寒烟:
“接下去想去哪儿?”
寒烟现在很不爽,灰常灰常地不爽,为什么呢?因为她没吃午饭。刚才看到左府那一大桌的鸡鸭鱼肉还没动筷就被****鬼王搅和了,后来一忙起来又忘了吃,现在冷风一吹才觉得好饿啊。她现在满脑子都是翡翠芙蓉鸡,黄金脆皮羊,松鼠桂鱼,最最最郁闷的是,连她前世最最最喜欢吃的扬州狮子头也一筷都没动!那个狮子头啊,白白胖胖圆圆,还淋着火腿沫,那个汤汁啊,又浓又稠泛着诱惑的乳白色,一看就是高汤细细熬出来的。
见寒烟没回应,漠然关切地看看她的脸色,好象……有些怪异啊。
“寒烟,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吧嗒吧嗒。
“…………………………”
“…………………………………………………”
“…………………………………………………………………………………………”
“哈哈哈哈哈哈!”漠然沉默了几秒后终于爆发出大笑声,惊的树上的鸟儿啪啪啪乱飞,有几只惊岔了气的,没扑腾几下就直直掉下来,作孽啊~
寒烟脸色又黑了几分,真是……丢脸啊,被一个大男人看到自己流口水了……她不理漠然,径直走上前去,愤愤地拣起地上那几只可怜的摔的半死不活的鸟,挥了挥手:
“去,找些干柴过来,今晚我们就吃烤小鸟了!”
漠然忍住笑点点头,解下大髦铺在地上,说:
“你先坐这儿休息下,我就在附近,有事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