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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这样的日子也只过了两天,第三天清晨,两军再次交战,这一打,一直打到傍晚才停下来,伤兵营已经从两个增加到了五个,所有医护人员都忙的昏天黑地。
体力上的透支,精神上的巨大压力,都压得郑天容喘不过气来,可是看到这些伤兵,无论伤的多么严重,都没有放弃求生的意志,郑天容就想自己更没有理由倒下,也就咬着牙和他们一起硬撑下去。
战争一直在继续,伤兵源源不断的增加,虽然郑天容很害怕见到那些死去的人,但还是带着医疗小队冲进前线,高孝瓘知道劝不住她,便倾尽他手下所有死士来护郑天容周全。
伤兵营里,重伤不治的刚抬出去,又有新的伤兵抬进来,这么长时间,所有人几乎都没怎么合过眼,大家整天整天的窝在伤兵营里,郑天容根本没时间担心她自己体内的毒,好在金针的效果还算争气,没有再吐血了。
高孝瓘来伤兵营探视了两次,可是这里人太多,郑天容和他根本没法好好说说话,只能在人群里与他遥遥对望。
战事已经愈来愈紧迫,高孝瓘更加忙碌,但他每晚都让丁香给郑天容送来一碗人参汤,郑天容每次都是找个没人的角落再喝,当着那些伤兵和那些面容憔悴的同事的面,郑天容实在喝不下去,可她必须得保持体力,才能救更多的人。
这一日,郑天容抽空回去沐浴换衣,脱去衣服刚刚入盆,突然房门被打开了,郑天容透过屏风隐约看到一个人走了进来,房门又重新被关上,郑天容以为是丁香。
隔着屏风,郑天容唤道:“丁儿,帮我倒杯茶来,我渴了。”
高孝瓘微微一怔,随即倒了杯茶,站在屏风后,伸手将茶递给郑天容。
郑天容也没注意,拿起茶杯就喝了一口,将杯子递回去的时候,她才看到一只男人的手。
“谁?”郑天容惊叫,站起身忙不迭的从屏风上扯下衣服掩住身体。
“容容别慌,是我。”高孝瓘连忙说。
听到这声音,郑天容下巴差点没掉下来,是高孝瓘!
“你,你怎么在这?”
“容容别害怕,我只是想同你说说话。”高孝瓘的语气中有着深深的疲倦。
郑天容也知道,这些天高孝瓘忙着他的事,郑天容忙着她的事,他们都没好好过上一句话,想到他们只能在这时说说话,郑天容心里有些难过。
郑天容重新窝回浴盆里,想起两人独处机会难得,便也顾不得羞涩,隔着屏风抓紧时间与他聊起天,郑天容贪婪的看着屏风后的身影,“我前天看你,你瘦了很多。”
“我是男人,能扛得住,倒是你,气色越来越差,容容,我很担心你。”虽然看不到郑天容的身影,也不能好好拥她在怀中,但此刻能这样和她说话,高孝瓘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没事,你放心,真扛不住我会休息。”郑天容顿了顿,问了那个她最关心也最担心的话题,“现在战局已经怎么样了?”
“胜负未卜。”这四个字高孝瓘说的异常沉重。
这阵子连高孝瓘都这么说,看来局势真的不乐观,郑天容心中叹了口气,“不说这个了,孝瓘,我想好了,等战争结束,等你和我都有空的时候,我们去天香谷住一段日子吧。”
“好,没问题。”高孝瓘微笑起来,语气轻松了一些。
“下次去要住一个月!”郑天容强调。
“好,我都答应你。”
郑天容能感觉到高孝瓘隔着屏风正对她微笑,郑天容也对着他微微一笑。
又聊了一会,越来越凉的水温迫使郑天容恋恋不舍的对他说:“我……我要出浴了。”
沉默了一会高孝瓘才恍然大悟般的站起身,“那,容容,我先出去了,我也还有事要去忙。”说完高孝瓘便要转身离开。
“你等等!”郑天容对着他冲口叫出。
他身形一顿,转过身,“什么事?”
郑天容霍得站起身,拿起旁边的干净外衣,匆匆忙忙的胡乱披在身上后,就跨出浴盆,衣裳不整的赤足跑到高孝瓘身边,踮起脚尖在他唇上深深一吻。
“我相信你,我们一定会胜利。”郑天容对高孝瓘说。
高孝瓘温柔的看着郑天容,捧起她的脸,郑天容轻轻闭上眼睛,高孝瓘轻柔的亲吻她的额头眉眼杏腮,最后在她唇上烙下一吻后,他才柔声说:“等我!”
“好!”郑天容闭着眼睛,她不想让高孝瓘看到她眼中的泪水。
高孝瓘一把打横抱起郑天容,将她抱回床上,这才转过身,往外走去。
高孝瓘走后许久,郑天容才睁开眼,
自从那次隔屏聊天之后,接下来两个月,郑天容都没有再见到高孝瓘,战火依旧在燃烧,没有丝毫要结束的迹象。
两个月过去,天气也进入了初冬,北方的东方尤其寒冷,郑天容体内的毒也有了要复发的迹象。
这一日,丁香突然跑来告诉郑天容,两军又交战了,不同的是,听说这次高孝瓘和突厥王两人正面交上手了。
郑天容二话没说丢下手中的活就往外跑,这些天天绝一直跟着郑天容,就守在伤兵营外,郑天容一把拉住他,“天绝,有没有马?快带我去战场,快啊!”
天绝沉默的看着郑天容,这些天他一直跟在这个坚强的女子身边,一举一动都被他看在眼里,包括她好几次的呕血,但他从来没见她像现在这样惊慌失措过。
“快啊,天绝,我求你。”郑天容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
天绝一声没吭就奔了出去,没一会就牵着一匹马过来了,天绝先翻身上马,然后一拉郑天容的手臂,就把郑天容带上了马。
“坐好了!抱紧!”他转过头低声对郑天容说。
郑天容抱住他的腰,天绝一扬马鞭,战马长嘶一声,就带着两人飞奔了出去。
高孝瓘,他一定会没事!千万要没事!
谢望之他们看到郑天容的到来是有惊无喜,郑天容无暇理会他们,下了马,径自穿过他们走到最前面。
双方大军互相僵持对峙着,中间一大片的战场留给了最重要的两个人。
高孝瓘穿着银白色盔甲,带着鬼面具,骑在白色战马上,手握宝剑,正与突厥王激战正酣。
这也是郑天容第一次看清突厥王,他穿着一身玄铁色盔甲,骑在一匹黑色战马上,他的体型比高孝瓘魁梧许多,看样貌最多不过三十,他使的是一柄玄铁宝刀,一副桀骜不驯、唯我独尊的气势。
快两个月不见,郑天容没想到,再见面竟然是这样的场景下。郑天容的心都纠到了一切,她俯视战场,眼都不敢眨。冰冷彻骨的风卷着沙尘打在郑天容身上,都说高处不胜寒,而她此刻已经冷到没有知觉了。
她听高孝瓘说过,高孝瓘和突厥王应该是实力相当,那么此时,比的就是谁的心态更稳。
高孝瓘的剑犹如蛟龙,紧紧的缠着突厥王的刀,一个矫若游龙,一个稳如泰山,两人招招精准很,也不知过了多少招,但均没有讨到便宜。
郑天容看的心都要拎起来了,郑天容曾看过高孝瓘右肩上的伤疤,虽然已经过了几年,但伤疤依旧清晰可见,可见当时受伤之重。
高孝瓘的眼中发出嗜血兴奋的光芒,那是郑天容从未见过的眼神,突厥王也是豪迈的笑着,好像与之交手的不是他的死敌,而是他的知己良朋。这一场生死大战,有几次竟让郑天容恍惚觉得不过是两个好朋友在切磋武功。
高孝瓘和突厥王,就像是龙与虎,相互撕咬而又心心相惜。
可是,既然是战争,就必须要分个高下,两人策马向对方冲去,利剑与宝刀再一次迸发出耀眼的光芒,突厥王更高兴了,掉转马身,对着高孝瓘大笑,“原来是你!果然是你!”
“不错,就是我!”高孝瓘看着突厥王,也开始大笑。
笑完之后,两人同时催动坐骑,向对方冲去,这一次,两人都没有再给对方留下余地,这一击之后,不是你死我活,就是两人一起死。
所有人,在他们兵器相交的那一刻都屏住了呼吸,郑天容感到一只有力的手在背后撑住了自己,郑天容转头看去,竟然是谢望之!
谢望之看着郑天容,眼中全是担忧,郑天容对他努力挤出一丝笑容,便又看向战场。
两匹战马在瞬间相交又在瞬间分离,朝着相反的方向奔出了数十米才停下,良久,两人都没有再掉转马身,郑天容赫然看到高孝瓘手中的剑将突厥王的右胸穿了个透心凉。
高孝瓘面朝着北齐军,仍旧稳稳的骑在马上,郑天容死死的盯着他,心已经悬在了半空。
此刻好像连心跳都停止了,一秒都好像比一辈子还要长!
终于,郑天容看到他抬头往自己这边望来,郑天容的眼泪再也控制不住了,她抬起手,拼命的朝他挥。
高孝瓘看到郑天容了,隔着面具,他笑了起来。
郑天容看到他的眼神柔和了下来,居然有些温润,他慢慢用左手摘下鬼面具。
可就在下一秒,他的右臂和手中的剑一起掉落下来,鲜血像喷泉一样从他的身体里流出,郑天容的魂魄也在那一刻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