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管家汉斯连忙向奥斯奇伯爵报告,但是劳伦斯知道自己的儿子可能是憋得很了,于是大手一挥,卡尔的侍卫再增加两名好手,干脆地放行了。
卡尔带着自己的三个侍卫跟班,走出了伯爵府的大门,这时候伯爵府的马车夫已经把马车牵到了大门前的空地上,正在安抚两匹不断蹦跳的骏马。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两匹往日里很温顺的马儿,此刻倒像是有些发癫,让马车夫废了老大的劲才安抚下来。
卡尔倒不是非坐马车不可,但是他现在的身体可由不得他,所以每次出门都有马车随行。在奥斯奇伯爵府,一共有五辆漆上了鸢尾花家徽的马车,老夫人一辆,伯爵夫人一辆,崔缔丝一辆,卡尔一辆,还有伯爵一辆。事实上,马车本来没有卡尔的份,但是他身体不好,又加上老夫人与奥斯奇伯爵的溺爱,所以才给了他一辆。不要小看这一辆马车,马车虽然造价不菲,但是对于大贵族来说还是不算什么。真正让人高看一眼的是,马车漆上家徽,这里面的意义就不一般了。这代表着马车里的人是家族的核心之一,任何与之打交道的人,在看到这辆马车的时候,都会考虑给奥斯奇家族三分薄面。
卡尔在霍奇的帮助下爬上了对他而言十分高大的马车,钻进马车里面坐好。马车里面非常宽敞,可以让他在里面睡觉连打几个滚,还摆了一个小柜子,装的是吃的和喝的,柜子是特制的,新鲜的食物可以保存一个月不变质。
为了防止自己的儿子无聊,奥斯奇伯爵还在里面放了一个书柜和小书桌,不过拜体质所赐,卡尔可从来没有看见书柜里有过书这种东西。
在钻入车厢之后,卡尔感觉自己似乎闻见一股似有似无的幽香,虽然不浓烈,但是香味绵长持久,意外的好闻呢!他敲敲车壁,便看见霍奇的脑袋从车窗探了进来:“怎么了,少爷?”
“这是什么香?怪好闻的,我们回来的时候,你去帮我问问负责照顾我马车的人,让管家赏他一个月的薪水。”卡尔本想问问霍奇知不知道这种香是什么,但是想到霍奇就是个脑袋里满是肌肉的夯货,也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果不其然,霍奇抓抓自己的脑袋:“什么香味?我怎么没闻见,少爷你的鼻子真灵。我们回来的时候,小的帮你问问。”
卡尔无语地翻了个白眼,挥手示意马车起行,霍奇一声轻喊,然后随着马车夫一鞭子抽在空中发出响亮的“啪”声,马车慢慢地移动起来,而三个侍卫则是守在马车两侧,一边两个,一边一个,单独的那个自然是霍奇。三人一路小跑,因为马车速度不快,再说三人实力都是不弱,所以能轻松跟上。
卡尔拉起车窗的遮挡,百无聊赖的打量外面的景象,提不起买什么东西的兴趣。他也没什么目的地,只是让马车夫随意的在城里逛一阵子就回去,权当是放风了。
过了大概小半个小时,马车转入一条宽敞的大道,可以容纳六辆卡尔这样的马车并驾齐驱,街面是统一规格的白色刚石所铺,还有细细的完全由黑曜石做成的分割线,规划出了各种身份的人应该行走的区域。两旁是一棵接一棵的落叶树,再往两边,可以看见是一座座的精美府邸,能够看见里面都是珍奇花卉栽种,美树妙林遍地。加上时近繁花之月,各种花卉争奇斗艳,争相开放,整条大道都沉醉在一股浓郁的花香里面,显得美不胜收。
“这是哪儿?”卡尔打量着眼前的美景,在莱茵城里生活了十年,他还从来没有来过这么一个美好的地方呢!甚至从街道规划以及绿化来看,这里比之地球上面的观景大道还要超出一筹。
大道上面行人不多,多是些闲适安逸的夫人小姐,一边行走一边对着道旁的美景赞叹有加。卡尔这下子都有些搞不懂了,这些贵族夫人小姐不是一向号称三步路必乘马车吗?怎么会徒步行走在这里。
所谓的三步必乘马车,说起来还有一个故事。曾经一个伯爵宴请正义之神的红衣大主教,希望让其为自己刚刚出生的嫡孙进行洗礼仪式,主教答应了这件事,并让伯爵在指定的日子将孩子并其所有的直系亲人都带到教堂来观礼(这是欧雅大陆习俗的一部分,小孩子必须洗礼,而且所有在世的直系亲属均需到场,这意味着这个孩子是受到家庭所有成员祝福而降生的,而非是一个意外。当然,富人有富人的洗礼方法,穷人有穷人的洗礼方法)。
在受洗日当天,主教命令见习牧师和自己的骑士们将教堂整理的十分干净整洁,准备给一个纯真的小生命举行洗礼。
很快,孩子与其父母到了,老伯爵到了,孩子的姨母、姨夫到了,小姑、姑父到了……可以说七大姑八大姨,该来的不该来的都来得差不多了,唯独缺了一个人,那就是孩子的父亲的母亲,也就是他奶奶。主教左等右等,始终不见人来,没办法,只能让伯爵叫人回去催一催。教堂到伯爵府的距离不远,走个十分钟左右就到了。派回去的仆人很快回报,说是夫人让再等一等,她的马车稍微出了点问题,很快就好。
于是大家又按奈住性子等,可是早上等到中午,伯爵夫人依然没出现。主教的脸色铁青,要不是顾忌着神职人员的风度,怕是早就发作了。伯爵觉得实在不像话,于是让人回去催,并且就说这么短的距离,让她走路也一定赶过来,这毕竟是长子嫡孙的洗礼,非同一般。
这次伯爵夫人很快出现,只见她在前面走,而后面还跟着一辆马车,同时还有两个匠人一路小跑的在车上面敲打着什么。说实话,当时的情景具体什么样没人知道,不过据传那位主教的脸色精彩程度堪比剧院里最有名的变脸。从那以后,三步必乘马车这句话就流行起来了,意思是说贵族上层女们的虚荣与肤浅,对于自己身份的过度注重,几乎到了一种病态的地步。
所以卡尔看见这里这么多贵族夫人小姐在这里散步时,是非常惊讶的。
“少爷,这里是东林大道,是整个莱茵城都有名的宴会一条街。”霍奇老实巴拉得回道。
“哦?宴会一条街,怎么回事?说给我听听!”卡尔来兴趣了。
“我就知道这里很多宴会,有很多好吃的,我以前还跟老爷来过几次,那些宴会里面的鹅肝可好吃了!”说到这里,霍奇似乎想起了美味,卡尔清晰地听见了咽口水的“咕噜”声,他立马远离这一面车窗,坐到了另外一面。
“说起这个宴会一条街,我倒是知道一些。”这时,那两名一路上一言不发,让人以为是哑巴的侍卫之一开口了。
“哦?你叫什么名字?这个宴会一条街是怎么回事?”卡尔兴致勃勃地问道。
“我叫罗宾森·史坦,少爷。”那名侍卫恭谨地回答道,“这一条街据说是皇后的产业,这里的每一座府邸都不是住人的,而是专门用来出租给别人开宴会派对的,听说这里的修建设计全是出自于精灵有名的大师之手。这里每天都有人举行派对,那些贵族小姐夫人,应该就是在这里闲逛,等着参加派对的。”
“皇后的产业?这一整条街都是?”卡尔不仅有些吃惊。
“是的,传说还有皇帝陛下的参与,但是真实性就不知道了。”罗宾森·史坦回道。
卡尔了然的点点头,他认为这个传言应该是真的,从21世纪而来的他,完全知道这里巨大的商业价值,可以说这里的一年的产出,完全比得上一个比较富裕的行省的一年的税收了。要知道,转普通人的钱与赚贵族的钱,和赚有钱贵族的钱,那完全不是在一个等级上面的事情。没有极其强大的后台背景,是压不住场子的,而皇后这个身份就还差点,加上皇帝的话,那就完全没问题了。
了然的卡尔没了一开始浓厚的兴趣,他知道皇后与自己老爹的关系有些冲突,自然顺带地也就对皇后没了好感。当然,他还是对于这片产业非常的眼馋。
他让马车夫带自己在这一片随便逛了逛,就让他把车往城西的方向赶去。城北和城东是皇城以及各大贵族和社会上流人士聚居的地方,城西是帝国各种学院的所在地,剩下的城南自然就是莱茵城普通人以及贫民区的所在地了。
城西因为是帝国学院所在,所以来往人员繁多复杂,一向是帝都治安官最为头疼的区域之一。无他,这块地方有身份的人实在是太多了,很有的人甚至是风庭帝国的皇帝陛下都要头疼的人物。有身份也就算了,可是学院里面的学生可全部都不是安安分分、老实念书的主,为女人吃醋打架的,使用禁忌魔法的,女人之间争奇斗艳的,可以说这里每天上演的戏码,比所谓的宫斗大戏还要精彩、还要曲折,还要令人崩溃。甚至一度风传,皇帝甚至想把这个学院区都从莱茵城里给迁出去,也不知是真是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