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横琴岛上缴获的金银财宝也不少,加上此前抢劫姚家所得的钱财,从陈阿四手里和邬猪蛋手里所得的钱财,张炜已经积累了一笔不小的财富。若是他拿这些钱去贪图享乐,已经足够他几辈子都花不完了,可是他现在越干越起劲,已经是收不住手。想要发展壮大,这些钱就必须尽快换成自己想要的东西,譬如说武器弹药和相关生产设备,还有炸药和雷guan等。
把所有人都召集在聚义堂中,张炜环视一圈众人问道:“我们打了那么多仗,子弹也不够了。只可惜现在西班牙人和清政府还在通缉贫僧呢!有谁能够去香港一趟去购买子弹?”
新降的张二贵站出来拱手道:“在下愿意前往!”
“香港夷人那边你可熟悉?”张炜又问。
“回大当家的,在下当年跟随鲫鱼仔之时,也是经常出入港澳,在下的船只都是在夷人那里登记,自然和夷人很熟悉。只要能出得起钱,什么样的武器都能买到。”张二贵又拱手道。
“好,那我责令你今日下午即动身,前往香港一趟,这里是货物的清单,你拿去看吧!记得一定要按照上面所交代的购买。”张炜说罢,把手中清单递给张二贵。
张二贵接过清单一看,他吓了一跳,却见清单上写着:十一点四三毫米“毛瑟”步枪弹一万发;十一点四三毫米“马梯尼”步枪弹一万发;“马梯尼”步枪五十支;黑火药五十桶;苦味酸一百桶;雷酸汞一桶;硫酸一百桶;硝酸五十桶;硫酸铵一百桶;棉花一百箱;酒精五十桶;乙醚五十桶;橡胶二十桶;白磷十桶;红磷十桶;望远镜三十部……还有废铁、发电机、弧光灯、蒸汽机和蓄电池等物品。此外,给张二贵的活动费用为两万块鹰元。
当年的苦味酸还是一种黄色染料,不属于“违禁品”。苦味酸只要没有变质的话,不用雷guan引爆怎么都不会爆炸,是一种非常安全的炸药。当然苦味酸的缺点是保质期短,容易变质,不能长时间保存。当时是一八八三年,西方人还不知道这是一种恐怖的炸药。一直到了一八八五年,法国人调查一场意外爆炸事故,才发现罪魁祸首是变质的苦味酸,他们这才清楚这种黄色染料原来是一种烈性炸药!一直到一九零五年日俄战争中,这种炸药才真正登上人类战争的舞台。
至于酒精、乙醚、橡胶和白磷等物,大家都知道是危险品,但是没有人可以想到用这些东西加上硫酸、硝酸和棉花可以生产出各种各样的炸药、无烟火药等物品。张炜学的就是化工,不要梯恩t炸药和C4炸药这些威力不算太大的炸药,假如有材料,就连威力恐怕的黑索今炸药他都能配得出来!
张二贵问道:“大当家的,买枪和弹药还有用,买那么多不实用的东西又有何用?”
“叫你买就是了,问那么干嘛?买回来我自然有用。”
“大当家的,如果这上面有的东西买不到呢?”
“买不到你就别回来了!长着脑袋干吗?不会想办法啊!”
“是!大当家的!”张二贵拿着清单无奈的退下。他带上亲信去取了银元后,便偕同自己的麾下搭上“南澳”号轮船前往香港。
等到张二贵离开后,高志斌上前一拱手问道:“大当家的,那个张二贵拿了那么多钱去,会不会趁机跑掉?”
张炜回了句:“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其实他心里想的是:‘张二贵的独生爱女都在我这里呢,他还会跑吗?’然倘若张二贵真跑了,若让张炜对一个无辜的小女孩下手,他还真下不了手。只是张二贵当然不可能丢下爱女拿着钱跑去逍遥,女儿在他心里可是比钱重要百倍。
三日之后,张二贵回来了,他带着步枪、步枪子弹、黑火药、棉花等物品回到横琴岛,就连蒸汽机和发电机都带来了。但是张炜要的苦味酸、雷酸汞、硫酸、硝酸和白磷等物都没有带回,却带上一名黄头发大鼻子的英国人回来。
这名英国人一见到张炜马上就很绅士的摘下礼帽,向张炜微微一鞠躬:“您好,我是英国在香港谋生的商人阿斯脱豪夫·查理,很高兴能够认识尊敬的张先生!”
张炜很奇怪这个英国人的名字怎么那么怪,好像在他的印象中也没有这样的英文名字。其实张炜并不知道从十八九世纪到今天,英国人的名字和英文都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包括这个阿斯脱豪夫·查理说的英文一样,张炜这个在后世过了六级英语和托福的英语高手都只能勉强听得懂这个英国人在唠叨些什么。说实话,他在这个世界里的英语口语水平还比不上张二贵这种和英国方面有勾搭的中国海盗。
再问了张二贵,张炜才知道,原来在香港像是硫酸、硝酸和白磷等这一类“危险易燃易爆有毒腐蚀品”根本就没有货。现在乘车船飞机之时,喇叭里都会很有耐心的一次次提醒旅客“禁止携带危险品上车”,更何况在那个年代,没事干谁去运输这些危险品,运输途中万一发生什么事故,运输船可就被“波塞冬”和“普罗米修斯”联手收走当了玩具。英国人认为反正那些危险品运到中国也没有用,“危险品”在中国也不可能卖得掉,反而不如“洋布”、“洋火”和“洋油灯”这些实实在在的物品有用。
张二贵到了香港,就像是一个阔佬一样到处去商会,他引起了商人们的注意。也就在这时候他刚好碰到了英国商人阿斯脱豪夫·查理。
在香港根本没有人会怀疑一个有香港合法身份的张二贵,这可是一个“遵纪守法”的香港“好市民”,虽然他曾经有“海盗罪”的嫌疑,可是警方和法官都说了他没有罪,谁敢说他有罪。更何况商人才不管你是不是“海盗”,只要你让他有钱赚,你不去抢劫他的,你就是一个好的客户!
阿斯脱豪夫·查理本来弄了一批货准备回国发财,结果轮船在印度洋遭了海盗,于是他成为一名穷光蛋。谁知这时却在香港意外的碰到“大财神”张二贵,当他得知这个中国人要购买那么多不实用的危险品时,自然十分高兴,他知道自己发财了。只是那些物品不便运输,万一在运输途中一有不慎,自己的船和船员就全部要下海喂鱼。可是当他看到张二贵听了自己的回答后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他就知道这个黄皮肤急需这些东西,他翻身的机会来了!
既然英国人不肯供货,但是那家伙又说自己有办法,于是张二贵就干脆把英国人带回来和张炜面谈。他还急着想要见自己的爱女呢!
阿斯脱豪夫·查理告诉张炜说:“很抱歉,我们实在没有办法向您提供这些可怕的东西,这些东西不是容易起火,就是有毒的,如果我们在运输途中出了意外,我们全部都要下海喂鱼。”
张炜本来有点生气,但是他想到既然英国人找上门来,肯定是想要做这笔生意,也许唯利是图的英国人想要借口难以运输来提高价格吧,于是张炜问道:“可是我急需这些物品,不知道尊敬的查理先生又有什么途径可以帮我弄到呢?”
阿斯脱豪夫·查理面带着绅士的微笑说:“其实也很容易,只是张先生您要付出更高的价格,两万鹰元是远远不够用的。”
‘Fuckyou!果然是来漫天要价的!’张炜心里暗骂了一句。但是他忍住火,保持住人畜无害的笑容问道:“不知道查理先生要什么样的价格才肯供货?”
谁知阿斯脱豪夫·查理却给了张炜一个惊喜:“对不起,我们没有船敢运输现货,但是只要张先生能够出得起价格,我们愿意向张先生提供这些可怕危险品的生产线!”
这一下张炜可是惊喜过望,然而他一问生产线的价格,却又让他再次感到头疼:一套硫酸生产线要一万八千两白银;一套苦味酸生产线要两万一千两白银;一套硝酸生产线要一万四千两白银……这些都还不包括进口原材料的钱,别的不说,单单说苦味酸的原材料,一次采购就要三万两白银!而且按照英国人的要求,中国人不懂得操作生产线,还必须聘请英国技师,这还需要一大笔钱。生产那些危险品,有的原材料必须进口,国产原材料纯度不高,生产出的物品难以达到要求。当然,白磷和红磷原材料张炜自己手头就有,现在已经改名为太平岛和永兴岛的小岛上,还有周围一系列的小岛上都有足够的磷矿,单说采集太平岛磷矿生产的白磷就足够烧光整个东京还有剩余。
但是价格再贵,也得要向英国人购买啊,别的不说,单说批量生产硫酸和硝酸的核心设备铅室国内就无法生产,张炜也没有办法自己制造。当然,他可以凭借玻璃器皿和试管用实验室的方式自己生产硫酸和硝酸,问题是用实验室方式的话,那样产量又能有多高?估计买上一千套实验室设备,再用一千名工人用这些玻璃设备生产,生产一个月都不够打一小时仗。
阿斯脱豪夫·查理还在继续说:“尊敬的张先生,请您相信我们大英帝国的技术!我们的价格也是很公道的!如果从法国人还是德国人那边购买,他们的价格是我们的几倍!只是,为了表示诚意,希望张先生能现付我们百分之十的订金。”
其实,阿斯脱豪夫·查理已经是抬高了价格了,至少抬高了百分之五十的价格!他通过察言观色就知道张炜急需这些东西。而这些生产线在英国却是很普通的生产线,很多化工原料都离不开它们。那些生产线运到中国来没有用,今天让他在这里碰到这个“冤大头”,此时不狠狠宰一刀还更待何时!
‘买,再贵也得买!’张炜狠了狠心用力点了下头,他站起来对阿斯脱豪夫·查理说:“好!就这样,查理先生,我们成交!”
阿斯脱豪夫·查理很高兴的站了起来,他伸出手:“太好了!张先生您是一个爽快人!我相信我们的合作一定会很愉快!希望我们能给成为长期合作的朋友!”
张炜紧紧握住阿斯脱豪夫·查理的手:“是的!是的!我们一定能够长期合作!尊敬的查理先生,看您的样子,应该是一位尊贵的绅士吧!在今后的日子里,我们合作的机会还很多!到时候希望您能和你们尊敬的女王陛下给我们多说说好话。”张炜心里暗想:‘当然还有很多机会合作了!今后我还要向你们购买君权级战列舰呢!那玩意儿国内可无法生产,只能暂时先麻烦你们英国人了。也许到了某一天,我们开着你们英国生产的战列舰打你们英国人的时候,那才叫有意思呢!’
阿斯脱豪夫·查理眉开眼笑:“张先生真有眼力!我确实是一名高贵的绅士,我们的家族还曾经获得过英皇授予的荣誉!那这样吧,我们先签合同如何?”说完,阿斯脱豪夫·查理就从公文包里取出一份早就写好的合同。
张炜一看到合同,他心里暗骂了一句:‘王八蛋,原来早就准备好了啊!’接过合同仔细看了三遍,他还是不放心,又拿给张二贵:“二贵,你也看看!”
张二贵拿过合同,他摇了摇头说:“大当家的,我会说洋文,但是我看不懂……”
“妈的!”张炜骂了一句,然后他又仔细的看了三遍,才让人拿出笔墨,在合同上签下自己的大名。
阿斯脱豪夫·查理拿起合同,往上面吹了口气吹干墨迹,然后小心翼翼的把自己的那份合同折叠起来收回到公文包中。
这次,张炜一口气就买下了硫酸生产线、硝酸生产线、苦味酸生产线、白磷生产线、雷guan生产线和乙醚生产线,还购买了高炉和机床。酒精用土法可以制造,不需要引进生产线。硝酸生产线比硫酸便宜得多,因为没有硫酸就无法制出硝酸。关键是硫酸,只要有了硫酸,苦味酸和其他的炸药、无烟火药等杀人利器都能生产出来。
高炉的作用是用来炼废铁,张炜准备自己制造一些铸炮弹的模子,收集到的废铁被熔化后注入模具中,即可制造出中间空心的炮弹,然后装填进苦味酸,头上安上触发式引信和雷guan,再封闭住底部,这样就有了完美的高爆炮弹!到时候够法国人喝一壶的!
收起了合同,阿斯脱豪夫·查理才说:“我是一个英国绅士,可是印度洋该死的海盗让我变成穷光蛋。现在我很感谢张先生您给我一个翻身的机会。”
张炜心里暗骂了一句:‘****的!到现在才说!早知道我给你还还价了!’想到这里,他冲着阿斯脱豪夫·查理伸出了中指用中文说了个字:“靠!”
“尊敬的张先生,这是什么意思?”阿斯脱豪夫·查理瞪大眼睛不解的看着张炜的动作。
张炜连忙说:“这是我们家乡话,你好的意思,是用来问候朋友的。”
阿斯脱豪夫·查理连忙对张炜伸出中指,用生硬的中文说了句:“靠!”张炜看着这个洋人的动作顿时石化……
等到阿斯脱豪夫·查理离开之后,张炜才想起邬建军带着“永兴”号、“太平”号和“中建”号三艘船在南沙群岛一带活动的情况,也不知道他们又有开张了没有。昨天他们刚刚放了信鸽回来,说暂时没有开张。利用信鸽和海船通信的方式只能是单向通讯,船上可以给岸上写信,岸上却无法给船上回信。
其实邬建军他们此时此刻正在开张,这次开张的对象是一艘法国开往越南的商船。
“停船!再不停船就开火了!”挂着海盗旗的“永兴”号武装轮船向法国轮船逼近。
法国商船上,法国船长皮埃尔看着逐渐逼近的三艘海盗船,他冷笑一声:“该死的黄皮猴子还敢来挑战我们!也不想想我们是什么船改造的!”
“永兴”号经过加强火力,一共加装了十二门十二磅前膛炮和两门哈乞开斯机关炮,火炮总数达到了四十八门之多。只可惜的是,这艘船本来就是一艘商船而不是战舰,不具备两层到三层火炮甲板,因此也不能容纳更多的火炮,否则千吨级船至少可以安装六十门炮。而且商船是单层船底,蒸汽木壳商用轮船的生命力还没有风帆四级舰强。
而这艘法国轮船其实是由原来的法军风帆战列舰改造的,拆除部分桅杆,加装蒸汽机之后,就成为一艘风帆蒸汽双动力武装商船,这一次这艘轮船满载着武器弹药开往越南。该船长七十一米,宽十六点二米,吃水七点二米,排水量接近五千吨级,风帆面积两千八百五十平方米,蒸汽机功率九百六十马力。三层炮甲板,装备有九十二门火炮。尽管改成了商船之后拆除了一层炮甲板的火炮,可是她还有六十门火炮的强大火力!更重要的是,这艘船有三层船底,上层还有厚实的装甲,是一艘防御力极强的武装商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