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牀的男人任然是安静躺在牀上,顾子琴仰着湿眸凝视着喻宸贤,忽然觉得自己好像有些自私了,明明说好要放开他让他幸福的,可是这几天的陪伴让她有些不想离开了。
顾子琴坐在牀旁的椅子上,杏眸落在男人胸膛上的位置,那晚的场景再一次浮现在脑海,女人脸颊上早已是湿漉漉的一片,顾子琴扬手擦干自己脸颊上的泪水,侧身看向柜子上自己的背包,这才想到自己好像还没有签字呢!
顾子琴起来移动了脚步,朝柜子走了去,伸手把背包从,柜子上的花瓶旁拿了过来,背包上飘着淡淡的玫瑰花香,顾子琴伸手拉开背包的拉链,然后右手伸入了后背内,把林妈给她的黄色文件袋打开,文件袋里面是几张复印着,黑色字体的文字。
顾子琴并没有去看协议书的内容,而是直接翻开自己签字的那一页,第十五页也就是协议书的最后,看着甲方那签的字,顾子琴就忍不住呜咽出来,小手扬起落在签有‘喻宸贤’三个字的地方,轻柔柔的摸了摸,然后才从自己的背包内,拿出了一支笔在乙方那签字。
在每写着自己名字笔画时,顾子琴每画一笔,就仰起头看向病牀上的喻宸贤,半个小时后,协议书再一次装进了黄色的文件袋内,顾子琴把文件袋放在病牀上的枕头下,起身背对着喻宸贤,“宸贤,再见了,没有我的日子,你一定要好好的,不要总是工作到深更半夜,记得十二点后就要休息噢!”
说完这句话,顾子琴还是没勇气的转身,看向病牀的男人,然后挪着自己的脚步,再一次的朝病牀迈去,顾子琴俯身在男人温热的轮廓上,落下轻轻的一吻,闭上眼晶莹剔透的液体落在男人的轮廓上,顾子琴并没注意到此刻自己脸颊上的泪水,已落在男人的轮廓上。
顾子琴慢慢的抬起头,小嘴一张一合道:“再见了,记得要幸福,别让我在世界的另一端担心!”
话落下,顾子琴转身离开了病房,轻轻的关上病房,笑了笑然后抬起头看着病房上的房号一眼,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医院。
月光下女人瘦小的身子在路上照映着,路的两旁都是不小不大的树,顾子琴双手插在衣兜内,背上就背着的背包,此刻已是凌晨十二点,顾子琴不知此刻是否有的士经过这里,但按照这个聿宸医院的名气,她想应该会有一些的士经过的。
五月份的天有些温暖,在公路上行走着,顾子琴并不觉得有什么冷的,只是走夜路时她通常喜欢,把自己的双手放在衣兜内,这样的话她总是会感觉到有一个人在陪着她。
然而,这个方法还是她与他,第一次相遇时他告诉她的。
那时儿童时期,她与他都是单纯的孩子,那时他是她唯一的朋友甚至是玩伴。
她还记得,九岁那一年有一次表哥打她,被他撞着了,他帮她活生生的挨了表哥的一巴掌,事后她一直道歉着,他却笑了笑摇头说没事。
他说:“我们不是朋友?竟然是朋友,我就不可能看着你被欺负了。”
一句话,那么简简单单的一句,“竟然是朋友,我就不可能看着你被欺负了。”
夜晚仍然是刮着风,但顾子琴并不觉得冷,身后一辆车蓝色的保时捷,像是守护神般跟随着顾子琴,然而顾子琴却并不知道,自己身后有一辆车跟着自己。
车内男子慢慢的掌控着车速,莫彦霆双手搁在方向盘上,琥珀色的眸子一眼都没眨的看着前方,在公路上一走一停的女人。
自从几个月前大吵一架,莫彦霆觉得自己并没有想象中的痛苦,反而是在她们提起段念时,他的竟然还会有些隐隐作痛起来。
他自然不会相信这是爱上一个人的反应,对于段念那种女人他还不屑一顾,他宁愿一辈子孤独终老,像个无名小辈般的守护着她顾子琴,也不愿意去爱一个,为了利益背叛姐妹的女人。
曾经段念给他的印象,是一个可爱单纯的小妹妹,可日子一天天的过,跟段念相处的日子越来越多了,他才忽然明白她表面的可爱、单纯,是多么的可怕。
顾子琴不知自己要去那,她好像并没计划自己去那呢,女人抬起头看着空中的星辰,忽然想到了自己似乎好久没有回姥姥家了。
一想到这里,顾子琴摸出了放在,牛仔裤的裤兜的手机,摸出手机后打开了百度,搜索一下G市去贵阳的高铁。
屏幕上马上显示出G市去贵阳的高铁,但高铁在这一个星期都是没有座位的,于是顾子琴只好放下手机,刚把手机放在裤袋内,一辆绿色的的士就从身旁开过,顾子琴顿时泄愤的蹲在路过上。
双手搓了搓自己有些冷冰冰的脸,顾子琴刚低下头面前就一辆保时捷,停在自己的面前,顾子琴还没朝车内看去,忽然耳旁就响起一个熟悉的男声,“去那?我带你吧!”
这时脑海就浮现出‘莫彦霆’三个字,顾子琴抬起头果不其然,映入眼帘的还真是莫彦霆,“你怎么在这里?”
莫彦霆推开车门,下车看向顾子琴,淡淡的笑了笑,“想说我是跟踪狂?”莫彦霆的话一落下,顾子琴脸色立马就难看起来,“你还是这么喜欢直截了当的说出自己的心思?”
莫彦霆转身拉开车门,做了一个请的动作,然后才开口道:“这么晚你一个人在公路上我不放心,我把你送去火车站,后面就随你自己看着办。”
顾子琴原本是想着拒绝的,可是看着四处没有一辆车,顿时只好先听莫彦霆的建议,先去火车站在看吧!
上了车后,顾子琴坐在后车位,像个乖宝宝似的坐着一动不动,莫彦霆侧过脑袋看像顾子琴,右手拍了拍副驾驶座的位置,“坐这里吧!后面有些冷的。”
顾子琴摇了摇头,拒绝道:“没关系,我就坐这吧!”
莫彦霆侧过脑袋,看着前方的夜景,无奈的笑了笑,然后驱动车子转了个方向,朝火车站的方向开去。
车子在公路上行驶着,后车的顾子琴却没任何睡意,在经过聿宸大门口时,顾子琴还是抬起头朝医院看去,可惜车速有些快还没等自己看到医院的大厅前的荷塘,车子就已越过了医院的大门口,朝小路上行驶而去。
此刻病房的男人已醒过来,醒过来的喻宸贤第一个反应,就是找人。
男人如星辰般的眸子,像扫描器般扫描着病房的每一个角落,但扫描过后却并没看到自己想找的人。
喻宸贤愤怒的扯断自己右手上的东西,然后拉开被子套上人字拖,迅速的拉开门走出了病房,走到服务台时,看到的是几个已趴在台面上呼呼大睡的护士,喻宸贤愤怒的拍了拍台面,趴睡着的护士一个个像是见鬼似的跳起来,大叫了一声‘鬼,来了!’
然而站在服务台的男人,此刻则是铁青着脸,还没等护士们反应过来,医生值班室就跑出了一个人,任语清一只手插在白袍内,一只手着揉着自己的脸,问道:“谁,这么不懂规矩?大半夜的搞得乒乒乓乓的。”
“是我!”
忽然,冷酷的男声传入,任语清的耳膜内。
任语清抬起头,看像穿着家居服的喻宸贤,低下头柔声道:“喻总,是你啊,请问有什么吩咐?”
喻宸贤并没有说什么,而是直接伸手在任语清面前,冷声道:“把手机给我!”
任语清原本是有些想转身回值班室的,但是看着喻宸贤铁着一张脸,以喻宸贤的个性自己要是不给的话,这家伙等一会也是有可能,跑去自己办公室抢的。
无奈,任语清叹口气,只好把自己的电话从衣兜内拿出来,然而刚把手机递到喻宸贤面前,喻宸贤就倒下去了。
几个护士一看这情况,连忙慌张了起来,虽然他们并不知道这个喻总是谁,但能够让这个医院股东之一尹旭尘的夫人,任语清都有些畏惧三分的人,肯定是不得了的大人物。
把喻宸贤扶起来后,吩咐几个护士把喻宸贤送回了病房,任语清也快速的跑回去自己的休息室,拿了喻宸贤的病历表正准备出办公室,身子就被牀上的男人给抱住了,“这么晚了,你还查房?”
看着身后一身光溜溜的尹旭尘,任语清无奈的叹口气,转身,“你先正经点,在这样下去,等一下你兄弟翘辫子了,我可负不了责任啊!”
原本还坐在牀褥上的尹旭尘,一听到任语清说喻宸贤的病情,连忙下牀穿戴清楚道,“那家伙又怎么了?”尹旭尘一边穿着衣服,一边柔柔的问着任语清,“不知道,目前情况只知道是昏迷。”任语清转身把手里的东西放在牀上,仰着头伸手帮尹旭尘弄了一下衣领应道。
尹旭尘听着自家老婆说着,喻宸贤的情况有些不悦的蹙眉道:“觉得没这么简单,那家伙不可能是单纯昏迷。”
任语清摇了摇头,松开尹旭尘的衣领,“不好好的休息,偏偏要跑来医院,我都搞不懂这医院有什么好睡的。”
听着任语清的话尹旭尘这时,才想到了今晚自己来医院的目的,但是一想到了兄弟的病情,自己要传宗接代的心情似乎也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