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天目瞪口呆,嘴唇嗫嚅道:“这对父子真是衰到家了,接连栽到你手里,那句话怎么说来着,我拿什么整死你啊,我的老板!大概就是用来描述倩儿你现在的心情了!”
方倩儿假装生气的轻打了他一下,嘟着红润的小嘴乖巧的依偎在展天身边,冷冰冰的看着大声咆哮的贼首。
高挺被展天开了一次玩笑,顿觉脸上无光颜面扫地,黑着老脸几乎要跳起来般冲到贼首面前,一脚踹在他的面门上,恶狠狠道:“姥姥的,都是你这孙子害得,想当年作为的yin荡三人组之首的老子竟然被展兄弟编排,不使出点绝活,我这张老脸还真没处搁了,名声扫地,让我怎么受徒儿?以何脸面见道上的兄弟?”
高挺嘴上骂声不断,脚上净是阴招,专踢贼首的面门,小腹,胯下等软弱的地方,贼首满面痛苦,脸色已是酱紫,冷汗簌簌,嘴唇早已咬破,沁出丝丝鲜血,却是一声不吭,倔强的很。
高挺本来想展示一番自己的手段,却一上来就遇到个硬骨头,周围将士都目不转睛的盯着他,老高顿觉头皮发麻,展天同情的看了他一眼,冲周围将士笑道:“兄弟们守好各个关口,清点人手武器,待会儿还会有一场大战,含糊不得,刘大哥陈大哥就麻烦二位着手准备了,至于高大哥专心收拾这个牛皮哄哄的大王便是!好不好啊,高大哥?”
高挺擦了把冷汗,脑袋点的和鸡啄米似地,笑道:“那是那是,展兄弟所言极是,老刘老陈你们还磨叽个屁啊,没听到展兄弟的话么?防守松懈,不知居安思危,这是为将者之大忌,也不知你们平时是怎么带兵的?”
高挺立马一脸方正,说的义正言辞铿锵有力,又时不时的狠狠踹贼首几脚。
方倩儿疑惑道:“高大哥怎么了,刚才还兴致勃勃的要展示自己的审讯手段,为何眨眼功夫就赶大家走呢?”
展天嘿嘿一笑将方倩儿拉到一边道:“高大哥表示压力很大,咱们就不要看他笑话了,倩儿你们大王有没有什么令牌啊令箭啊之类的信物,就是一拿出来别人就要跪下大呼大王万岁,并且立马放行的东东?”
方倩儿歪着臻首,沉吟片刻摇头道:“这倒没见过,公子莫要把合肥当成正规的官府一般,若是有你说的那般管理,早就揭竿而起攻打金陵了!”
展天揉揉下巴,点头称是,妈的,老子这几日缺乏睡眠,脑子越来越不好使了,竟然把贼窝当朝廷,幸好倩儿没笑话!
“不过,大王有一件宝贝,是合肥府尹造出来的,比朝廷大军的强弩还要厉害百倍,公子要不要看看,倩儿知道藏在哪里!”方倩儿神秘一笑道。
比强弩还要厉害百倍?那是什么东东?不会是大炮吧?可在登州海城楼上大炮多着呢,也没有什么好稀奇的啊!见方倩儿偷偷冲自己招手,展天嘿嘿一笑,机敏的跟上。
贼首的房间布置的相当奢华,金碗银箸,玉器丝锦,数不胜数。方倩儿上前打开柜子后面的一个暗格,摸索半天拿出一个长筒型的东西,递给展天兴奋道:“公子请看,就是这个东西,它会喷火,能把铁砂射出很远,威力大着呢!”
展天眼神一亮,脱口而出道:“火枪?我擦,那个孙子竟然有这种东西,倩儿,这是谁造的啊?”
方倩儿见他能立马说出火枪的名字,也颇感疑惑,不过公子高才能有什么不懂的,方倩儿展颜一笑道:“方才不是说了么,是前任合肥府尹朱福大人所造,那是大王还未起兵,后来占领合肥后便据为己有,用来打猎!”
妈的,竟然用这种好东西打猎,真是暴殄天物啊,展天心疼的肉疼,忙问道:“那朱福大人现在何处?”
方倩儿轻声道:“听说被大王关进大牢了,将来用来起兵祭旗!”
听说人才没被杀掉,展天松了一口气,爱不释手的摆弄着火枪,这时的火枪是最原始的那种,装填起来十分繁琐,方倩儿心灵手巧,早已暗中学会操作,在一旁小心翼翼的帮忙装填火药铁砂。
“将军,不好了,贼人已经发现王府被攻破,抽出一千多人朝咱们这里杀来,刘陈两位将军命人关好大门,严防死守,派末将前来请示将军该如何应敌!”正当展天和方倩儿郎情妾意抚摸着火枪时,一个军士匆匆跑来报告,展天抬头一看,来人正是张三。
展天微微一愣,旋即冲出门去,高挺心中郁闷,可别把那个狗屁大王给弄死了,几百个兄弟还靠着他活命呢。
“高大哥住手,我擦,他的两只耳朵呢?”展天大惊失色,急忙喊住手持滴血匕首的高挺。
高挺的得意洋洋笑道:“展兄弟这次总瞧得起老哥了吧?这孙子整一个茅坑里的时候又臭又硬,对我说的话权当耳旁风,妈的,害得老哥我颜面扫地,我特意找了把钝刀子,把他的耳朵切下来了!什么狗屁大王,整一个软蛋,我还没切鼻子呢,竟然昏过去了!”
还好贼首没死,展天长舒了一口气,擦擦冷汗道:“高大哥,贼人已经发现我们,快快上马杀出城去与大军会合,这个大王就是我们的护身符,有他在,兄弟们的伤亡便能降到最低点!”
高挺除了开闷骚玩笑谈yin荡话题外,在正事方面,对展天深信不疑,立即提起贼首软塌塌的身体,扔在马背上,与众将士朝王府外院聚集。
展天爬上围墙,顿时倒抽一口冷气,王府外面的小巷子里挤满了贼人,虽说个个衣衫褴褛面黄肌瘦,武器五花八门,粪叉拖把什么都有,但胜在人多,足足是自己手中弟兄总数的两倍多。
展天气沉丹田脸色一黑朗声道:“尔等听着,我乃金陵驻军将军展天,奉朝廷之命剿灭乱臣贼子,但皇上宽宏大量,念及尔等受奸人蛊惑,误入歧途,只要肯弃盗从良,朝廷必会既往不咎,君无戏言!展某此行,只诛贼首,主动放下屠刀者仍是我大楚的良民!”
刚才才虎视眈眈如临大敌的人群中顿时如同炸了锅般,嗡嗡的议论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众贼人面面相觑交头接耳,七嘴八舌的讨论,他们中大多数都是被强行掳掠来的壮丁,本无反意,奈何贼人中的政委工作做得很好,洗脑比较在行,三言两语便让众人觉得自己已是上了贼船,黄泥巴落裤裆,不是屎也是屎,唯有一条路走到黑了。
今天竟然听到展天宣传朝廷只诛杀贼首,对他们从宽处理甚至既往不咎,难免有些不信,但看到希望的曙光也让一部分人兴奋不已,几个感情丰富的想起自己在此生不如死的生活,眼圈通红,不停的抹着眼泪。
“你凭什么代表朝廷?皇上会听你的吗?我们凭什么相信你?”人群中突然传出一声高亢的吼声,将嘈杂的议论声全部压下,场面顿时陷入死寂,众人皆是如同鸭子般伸长脖子,翻着死鱼般的白眼球直勾勾的盯着展天,看他如何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