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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曲香扇听了午梦长的故事之后,他充分相信,江心尺肯定也受恩于八王爷,再加上李催冲救过他的性命。同时前者还是七扇门的门主,所以,江心尺瞒着自己,无非是想留在邀雀山,为的就是《长生》三经和昊天塔碎片,食君之禄,担君之负么!想开此节,曲香扇心中对江心尺的处境,也极为理解,说道:“所以说,你此次下山,就是想当面去问八王爷,这样的连环计到底是他的主意,还是午梦长的一意孤行,是吗?”
江心尺点了点头,苦笑道:“我虽然知道这样潜入邀雀山,为八王爷盗取《长生》三经和九块儿昊天塔碎片的行为,极其不耻。但是,我也绝对不会同意,八王爷居然用这种办法,来到达自己的目的。这无疑与八王爷平时的做事风格背道而驰……”
曲香扇极为赞同江心尺的观点,点了点头,说道:“是啊!如果这样下去,邀雀山迟早会有一场血煞之灾,到时又不知道有多少无辜的弟子,会受到牵连。”
说到弟子,曲香扇突然想到了什么,急忙问道:“师父,那你为什么会让我小心高小义呢?”
听江心尺说了这么多,曲香扇绝对相信,世上没有空穴来风这回事儿,既然对方让自己小心高小义,其中肯定有问题。想想,高小义一脸憨厚,最重要的是与自己同处一个屋檐下,这种人,往往比起程自斋更加可怕。
“高小义并非他的真名!”江心尺说道:“他原名为高升,是江湖中恶名昭著的江洋大盗。轻功和盗窃手法极其了得,所以人称他为‘袖里乾坤’。”
曲香扇真没想到,一个个区区看守千草园的弟子,居然有这样一段过往。想一想,曲香扇都感到后怕。只有城府深如渊的人,才能忍受的住众人的嘲笑和讽刺,甘居人下,为达自己的目的,忍气吞声,委曲求全,毫不彰显外露。在最后,给你致命一击,这等心计和韬晦,可谓是“十年磨一剑”,一击必杀。
“师父,你是怎么认识他的?”
同样,江心尺这样的人,不仅不应该为之愤恨,反而应该敬佩。为了达成主人心愿,浅尝辄止二十多年,甘愿被邀雀山众人嘲笑,甘愿自个儿忍受寂寞。与高小义比起来,唯一不同之处,就在于……一个为义,一个为已。
“之前我和你说过,为师绰号‘鬼三手’。”江心尺接着说道:“江心尺这个名字,绝对是我的真名,但没有几个人知道,包括鹿元极在内,在江湖上,人们只知道鬼三手,却不知道江心尺……我与高小义认识是在十年前,当时我仍然在邀雀山,通过午梦长,八王爷交给我一个任务,就是追杀高升,夺回紫微。”
“紫微?是一个人吗?”曲香扇不解道。
“不是!是一把宝剑。”江心尺说到这里仿佛极其兴奋似地,笑着说道:“中天紫微剑是一把仙品武器,是‘神荒四方剑’之一北方剑圣——独池客的佩剑。只是在机缘巧合之下,八王爷和独池客一见如故,后者就把中天紫微剑赠予了八王爷。”
曲香扇心中微微一怔,心想:曾经听李叔叔说过,武器一般分为六个等级,依次是:凡品、下品、上品、极品、仙品和灵器。这把中天紫微剑居然是仙品武器,那可是仅次于灵器的武器,李叔叔混了大半辈子,只有一件上品武器——奔雷剑!心中不免纳罕,就算渡劫,依靠一把上品武器绝对不行,但仙品武器就不同了。怪不得八王爷如此重视,会派江心尺千里迢迢进行追踪了。
“但是……”曲香扇不解道:“既然你与高小义都认识对方,为什么你却不抓他,而他又为什么不躲你呢?”
江心尺笑道:“我一直不抓他的原因就是希望顺藤摸瓜,找出他藏匿中天紫微剑的地方。如果稍有闪失,打草惊蛇,或者就算抓到他,对方死不招认,到那时,中天紫微剑就从此再也找不到了。八王爷怪罪下来事小,要让独池客知道之后,那后果可不堪设想。”
“就算如此,那高小义既然知道你在邀雀山,还继续留在邀雀山,那未免也太傻了吧?”曲香扇双眉紧锁,心想:这二人倒玩起了心理战。
“呵呵!”江心尺说道:“我说过,江湖上的人很少知道的我名字,想必高小义只知道追杀他的人叫做鬼三手,再说,十年前追杀他的时候,他也并未认出我的真实样貌,所以,他根本不知道,当年追杀他的那个人,就一直在他身边。”
听到这里,曲香扇不免有些生气,冷笑道:“呃!这么说,我和他一起这么多天,随时都有生命之忧了?你为什么到现在才告诉我?难道那把中天紫微剑比你徒儿的性命还要重要吗?”
当曲香扇说出最后一句话的时候,他就有些后悔,细细想一想,简直不是男子汉大丈夫应该说的话。江心尺和八王爷几十年的交情,你一个小小徒弟,受人家恩惠还少吗?要不是江心尺,你能留在邀雀山吗?拿什么和八王爷比,还像个娘们儿似地,在这里争风吃醋。曲香扇此时此刻,真是羞愧难当。
江心尺并不生气,曲香扇这么说,显然是把自己当成他在邀雀山最亲的人,他轻轻一笑,说道:“之前你和高小义并未有所接触,所以我不用为此事而担心。直到斗武大赛第二轮比试的时候,我才知道,你居然和他认识了。从那个时候开始,我就时刻注意他的举动,为的就是保证你的安全。”
“不过,高小义和我无冤无仇,不可能无故杀我,也不必担心什么。”曲香扇脸色阴晴不定,苦笑道。
“以前是,但现在却不一样了。”江心尺表情严肃,说道:“适才我去千草园找你,你恰好被程自斋叫走,高小义给我倒了一杯茶水,里面放入了‘五更灭’这种慢性毒药。”
“难道就是你面前那杯茶水?”曲香扇不由一惊,说道:“你没喝,我却给喝了!”他急忙摸着脖子,接着说道:“我不会已经中毒了吧?”
“哈哈……”江心尺看着曲香扇一副天真烂漫的模样,不由想起六年前对方刚刚来到邀雀山时的样子,回忆往事,岁月如梭,心中千般滋味。适才师徒二人犹如仇敌似地气氛,顿时烟消云散,江心尺大笑道:“他已经用‘袖里乾坤’把茶水调换了,所以,你没有中毒。”
曲香扇这才放下心来,不解道:“师父,五更灭是什么毒药?”
江心尺详细解释道:“五更灭是一种慢性毒药,分为五部分,一更醉,二更睡,三更休,四更残,五更灭。通俗来说,就是当人饮用之后,一更的时候就会稍有醉意,到了第二更会沉沉睡去,怎么叫也叫不醒,三更时分还没有服用解药,就会陷入休克状态。而四更的时候,就会因为施救太晚,醒来的时候,会变为残疾。如果直至五更,还是没有解药的话……就会毫无征兆的死去。”
江心尺一脸冷笑,不屑道:“高小义自作聪明,以为在邀雀山没有人能看出五更灭这种毒药,但他万万不曾想到,研制这种毒药的‘毒网王”鲁伯翁和我也打过一些交道,我教了他一些步法,而他则教了我一些关于毒药的知识,其中就包括五更灭这种毒药。至于‘袖里乾坤’就更是雕虫小技,居然敢在我面前班门弄斧。”
当年江心尺被称为“鬼三手”,就因为他盗窃手法极其精妙,可谓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像袖里乾坤这种盗窃入门绝技,就算高小义耍的再怎么淋漓,也无法逃过同行“大师兄”级别的人物——江心尺的法眼。
曲香扇现在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怒道:“这个高小义,居然敢在茶下毒……师父!我这就去,揪出他的狐狸尾巴。”
曲香扇正要起身,却被江心尺拦住,江心尺说道:“香扇!现在还不是时候,我们不如将计就计,在我离开邀雀山这段时间,你帮我时刻盯着高小义……比起我,你现在更加有力能帮助八王爷查出中天紫微剑的下落。”
“这个没问题。”曲香扇点了点头,说道:“但是,他既然向你下毒,肯定是已经知道了你的身份,我们现在不去拆穿他,无疑于养虎为患啊!”
江心尺双眉紧皱,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摇头说道:“我猜不会!如果他真的已经知晓我的身份,绝对不敢在我面前下毒和换茶。”
显然,这个结果,比曲香扇预想到的还要可怕,他站起身子,惊讶道:“师父,你的意思是……”
江心尺点了点头,说道:“不错!高小义的目标不是我,也不是你……而是整个邀雀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