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两个小厮已经退出去了,钟希同见她浑身都是怒气,疑问道:“白芷,我惹你生气了吗?”白芷轻哼一声,回道:“奴婢不敢,奴婢告退了。”说着告退,走到门口又回过身来,正色道:“姑娘今日呛了水,想必是神智不清了。竟然……竟然和主子动起手来。主子宽厚,不跟您计较,我们这些做奴才的只是替主子伤心。您日后还是仔细些吧!”说着,别扭的行了个礼,这才告退了。
钟希同气的直皱眉,环顾四周只能找小黄诉苦了。
“这些古代人太可恶了,不分是非黑白,胡乱给我定罪。我不就是打了他一巴掌吗?我昏昏沉沉的,能有多大力气?他……他轻薄我呢?这些人怎么不替我喊冤啊?”说着怪声怪气的学白芷说话:“我们这些做奴才的只是替主子伤心,呸!”
当即啐了一口,道:“你替他伤什么心啊?你是他娘还是他老婆啊?”话一出口,立刻有所顿悟,心想:“是了是了,平日只要一说冷易寒的不好,大家都替他分辨。尤其是白芷,动不动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这些丫头们跟了他这些年,搞不好都是他的地下情人啊。贴身侍婢,多亲密啊!又穿衣服又洗澡的,要说什么都没发生过,打死我都不信。”这样想着,更觉得生气。
其实,这一层她确实想错了。冷易寒六岁被送到少林,跟着脾气古怪的苦岸大师习武学医,读书识字。别的都不必说,那样小的一个孩子,愣是什么都学会了。十年后下山接管冷剑山庄,沐浴这些事都是杜仲伺候的。他
那时还是个七八岁的孩子,父辈在庄里管着药房。冷易寒见他机灵,便允他学医,培养成自己的得力助手。后来他成人了,在庄里也有头有脸。冷易寒也不支使他做这些下人的事了,一时没有合适的人,自己也使得。
至于穿衣这些,自从他搬到安苑总怕吵醒钟希同,也自己来了。他是有些不好说的女人,但绝对不是这些打小在庄里的丫头。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
但钟希同正在气头上,根本不寻思这些,有的没的硬把冷易寒编排一顿。“小黄,你说一个卖药的长那么高干什么?这里又不打点滴,做杆子吗?”“阿黄,你说他真是什么‘冷面圣手’吗?花钱买的名头吧?冷面阎王更适合他!”骂了一会,觉得浑身舒畅,自去睡下了。
钟希同的觉是极重的,也极不老实。常常睡到摸不见被子,枕头掉地上,自己也会掉地上。今晚睡梦中又摸不到枕头了,好像被子也不见了。屋子里一定露风吧?不然怎么会觉得冷冷的。她一边摸索着枕头,一边将身子往里面靠了靠。
嗯,好像找到被子了,暖暖的。枕头也找到了,咦?这枕头怎么有温度的?朦胧间疑惑着,忽听到一个浅笑,滚烫的气息顺着脖颈缠绕过来。
“啊!”她尖叫了一声,猛地从床上弹起来。门外不知是谁,轻声叩门询道:“姑娘?”冷易寒支着手臂,对门外道:“没事,去吧。我在这儿,你们不必守着了。”门外顿了顿,应了一声。钟希同听得房上瓦片略有两声响动,再无声息了。整个安苑,只剩他们两个人了。
钟希同不知什么时候开始有人守着,揉着惺忪的睡眼,暗暗琢磨。又听得一声浅笑,才注意到重点。冷易寒卧在她的床上,悦然的看着迷糊的她。
竟然裸着上身?!!!
虽然可恶至极,钟希同还是忍不住在心里‘哇’了一声。练武的人,身材真不是盖的。她压了压狂躁的火气,命令道:“出去!”冷易寒慵懒的答道:“我的床不见了。”她瞪了一眼,心说:“不知道哪个王八蛋抬走的。就算不是你,也会是那个老谋深算的老怪物。你们蛇鼠一窝,都一样。”
她猜的几乎不差,吴管家趁晚膳时差人把床抬走了。回头对冷易寒说,要布置新房,新房总不能摆两张床吧?冷易寒‘嗯’了一声,算是默许了。他原本觉得这人早晚是他的,早一刻晚一刻也没什么。
何况这小家伙最近脾气大的很,摔得东西能盖一座大宅了,还是早早收服的好。何况大婚在即,总得让她习惯一下。于是,趁着夜色头一次偷偷摸摸的回自己的屋子。左思右想,还是不刻意吵醒她最好。所以出了墨冢便施展轻功,几个纵跃进了安苑。
话说,若不是他这般当世顶尖的身手,也不至于在屋顶的人毫无察觉。他推窗而入,轻飘飘的落在地上。
进来之后,才发觉纯属多余。这小妮子睡的忒沉了吧?连把她搂在怀里都没醒。过了一时半刻,才有些知觉的动了动。也不睁眼,东摸摸西蹭蹭,像一只贪睡的小猫。而当她真的醒了,便全然不似刚才那般柔顺了,立刻怒目而视:“你去墨冢睡。”
冷易寒回道:“天凉了,墨冢不如这里暖和。”
钟希同撇撇嘴,立刻跳下床道:“那我去墨冢睡。”还没走出两步呢,冷易寒猿臂一伸将她捞了回来。钟希同惊呼一声,人已经在冷易寒腿上了。她极不服输的挣扎着骂道:“放开我,你个混蛋!色狼!流氓!”
“嘘——别再动了。”冷易寒在她耳边粗重的呼吸着,钟希同立刻僵住了。不是她愿意听他的命令,而是一瞬间嗅到了危险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