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微风徐徐,钓鱼村的空气透着凉飕飕的寒意。
邱德志、薛国斌、龙鳞和邱琴琴四人,静静地围坐在龙鳞家堂屋的饭桌边。桌上摆满了菜,没有人动筷子,没有人开口说话,整个屋子里静的出奇。邱琴琴不小心将筷子头碰到自己面前的碗,发出响亮而清脆的一声,其他三个人立刻朝她看过去,她皮笑肉不笑的“嘿嘿”两声,然后放下筷子,恢复之前的静态。
“哟,怎么都不吃呀?”
系着围裙的薛妈从厨房出来,打破了沉默。她将手中端着的紫菜蛋花汤,经过龙鳞与邱琴琴之间的空隙放到桌上,然后走到她儿子薛国斌身边,与他坐在同一张长凳上,又拿起筷子,开始热情地招呼大家:“吃呀,都吃!他大伯、龙鳞、琴琴,快,快,都动筷子!”
四人面无表情,稳坐不动。见大家如此,薛妈故意生气地说:“难道你们都嫌弃我做的饭菜?”
薛国斌赶紧笑着说:“妈,怎么会呢?你做的饭菜那是天下美食,是我目前吃过的最好吃的。”
“儿子,就你会讨妈开心!”薛妈接着说:“你看这些人!早知道我今天就别瞎忙活了。”
邱琴琴嘟着嘴嚷嚷:“薛妈妈,我也认为你做的饭菜最最好吃,其实,我早就想开吃了,是他们都不吃,我才,我才不好意思自己一个人先吃的!”
薛妈给每个人碗里夹了一筷子清蒸鱼肉:“嗯,薛妈知道你懂事!不像某些人呀,都一把年纪了,还跟孩子们计较,我看呀,这村长还是别干了,省得带坏全村的人!”
听了薛妈的话,邱德志终于忍不住开口道:“薛妈,你一向是明事理的人,怎么今儿个说话,竟带刺儿?我不就是没听你们的话,提前出了院吗?你们不情愿,不给好脸色看,我知道你们在生气。也知道,你们都是为我好,可总不能让我给孩子们道歉吧?怎么我就带坏他们了?”
薛妈不服气地说:“伤口好了,医生给拆了线,你说要出院,孩子们拦不住你,生下闷气,总是可以的吧?”
邱德志像个孩子赌气地说:“我又没怪他们!”
“可你又跟着瞎起什么哄呀?生的哪门子气?还带头不吃饭!怎么,你们一帮人是要绝食给我看?”薛妈越说越来气:“你们不吃,我自己吃!”
龙鳞连忙拿了筷子端起碗:“薛妈,如果谁不吃您做的菜,一定后悔死的!”
邱琴琴更是迫不及待地吃起来:“我才不要后悔,饿死啦,终于可以吃了!”
薛国斌看了一眼邱德志,拿起筷子夹了青菜给他:“邱大伯,我们不是不想您出院,相反,我们是巴不得您早点回来!”
龙鳞接过话:“爸,您自己清楚,您的伤口经过一周的治疗,虽然拆了线,算是康复,可您的腿,医生说了一时半会儿是不能下地的,至少要等一个月,或许更长时间。我们之所以希望您留在医院,那也是方便医生给您做那什么治疗!”
“物理治疗。”邱琴琴边吐鱼骨头边补充,邱德志有自己的看法:“什么物理不物理的?我就只知道,他们是变着法,要掏咱们包里的人民币!”
从来“钱”就不是问题!可是,现在的龙鳞确实没有钱。
对这个世界还处在认知阶段的她,用什么方法到哪里去找钱?所以说到这里,就不免英雄气短了,本来,她是想安慰邱德志,告诉他,以后她一定会赚很多的钱,除了把欠下的债统统还掉,还会让他安享晚年!可话到了嘴边,终究还是只有一个字:“爸!”
薛国斌正了正身体,说:“邱大伯,我不是说了吗?姓关的钱我已经给李健仁了,让转交给他。还有,就算你以后什么地方需要用钱,我也会竭尽全力,你还竟然还有后顾之忧!”
邱德志与薛妈一起看了龙鳞一眼。
龙鳞当然能会意那眼神里意味深长的东西。可是,如今的她,别说没想儿女情长的事,就算想,她也要先弄清楚——龙鑫义究竟是不是她大唐时的丈夫?或者,仅仅是她现在同父异母的兄弟?这些,她都不能告诉眼前的他们。
龙鳞默默地夹了一片瘦肉,放在薛国斌碗里:“国斌哥,吃肉!”
薛国斌顿时感动,给龙鳞添了一小瓢汤,眼神里充满柔情,他说:“女孩子要多喝汤。”
“我也要!”邱琴琴将碗举在空中,要薛国斌也给她盛汤,薛国斌淡淡地说:“都快变小肥猪了,你还喝汤?再说了,你自己不是有手吗?”说着,他自顾吃起饭来,气得邱琴琴将嘴撅得老高:“国斌哥!你偏心,我要,我就要!”
“好,好!受不了你!”薛国斌百般无奈,只得投降,给她添满了汤。
邱德志与薛妈相视一眼,低头吃起饭来,脸上都露出了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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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槐树下,胡晓一屁股坐到地上,他掏出手机,再次按下了那个女人的电话号码。他想,这是最后给她一次机会,也给自己一次机会。在月光与手机的亮光映照下,他左侧脸上的刀疤,尤为醒目,恐怖。
夜色下,他就有如一只鬼影,盘踞在龙鳞家院外的老槐树下。
电话终于通了,没等他开口,一个恶狠狠的女声就劈头盖脸地骂过来:“你有病啊?还打来!我不是给你说了吗?是你自己办事不利,没有完成任务,还想要钱?姑奶奶我告诉你,一分都休想!”
胡晓咬牙切齿:“就算我没替你把人杀了,可她父亲毕竟受伤住院,好歹也算替你办事!车马费总该给点!我最后问你一次,究竟给是不给?”
“我要的是那玉佩的主人死,你杀她爸,有个屁用!如今已打草惊蛇,害的我再次下手还要等待时机!要钱?道上也没这规矩!”
“我不管规矩不规矩,只知道做了事就要报酬!”胡晓突然冲着电话“哈哈”笑了起来:“你不仁,别怪我不义!”
“你能把我怎么着?你连我是谁?都不知道!有本事,你就去告我吧,就说我买凶杀人好了,可是,谁信啊?证据呢?哈哈……”对方嚣张至极,“啪”的一声挂了电话。
“等着瞧!”胡晓眼冒凶光收起手机,然后站起身来,朝龙鳞家院门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