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眼看到他近在咫尺,那水润薄唇压了下来,简珩气的一脚踢过去,寒翊整个人飞出去,扑通落在地上。
简珩一个跃身站起来,手提银枪刺向他。
寒翊反应超快,手中长剑横档银枪,“简珩,你个没良心的丫头,我好心救你,你却要杀我!”
“救我?”简珩这才看到方才落地位置有三支箭羽埋没泥土中。
趁着她发愣,寒翊跃身上马,“小爷今日不跟你一般见识,咱们明日再战!”
“回来!”简珩上马拦他,却没有他动作快,眼睁睁看着他疾驰而去。
小侯爷受伤,匈国都知道简珩厉害,无人再战,叫嚣了几声,简珩骑马回白梨城。
寒翊气冲冲回到军营,还未下马,长剑就指向神射手,“谁让放冷箭?”
都知道小侯爷脾气不善,神射手急忙解释,“大皇子下令,卑职不敢不听。”
一剑捅到他胳膊上,鲜血涌出,寒翊扔了个白眼,“这次废了你胳膊,若有下次,要你脑袋落地!”
那神射手疼的龇牙咧嘴,不敢吭声。一旁虬蒙怒道:“寒翊,你明明能杀了那简珩,为何不杀她?”
寒翊冷眼,“要不是你放冷箭,小爷能生擒活捉她。何至于受伤?”
“小侯爷还真是怜香惜玉啊!”虬蒙嗤笑。
寒翊针锋相对,“不如你卑鄙无耻!”
“寒翊,我是在帮你!”虬蒙怒道。
寒翊将带血长剑在他身上蹭过,语气傲慢,“尽帮倒忙。这回小爷受了重伤,无法出战,大皇子另请他人吧。”长剑入鞘,下马回营帐。
“寒翊,那白梨城久攻不破,父皇已经有所怪罪,你御龙城再不出兵,只怕难辞其咎!”虬蒙知道他若是不出战,那么匈国没有将领能打赢简珩。
寒翊回头,目光凌厉,警告他:“白梨城?小爷早就提醒过易守难攻,当年三十万人马不曾攻破,今日你想凭借五万人马,痴心妄想!”
“若是你肯出兵,何至于此?”虬蒙回以怒色。
“小爷能落下什么好处?”寒翊大步离去,任凭虬蒙在身后叫嚷,怒骂,仿若未闻……
躺在床榻上,小侯爷摸出胸口一缕青丝,嘴角勾起,中原人说结发始为夫妻,不知将你的青丝与我的发丝缠绕,今生是否就可以在一起?
简珩回到城头,这才注意到城下匈国五万人马,果然不见寒翊的旗帜,他真的没有出一兵一卒?
想到方才他明明能躲过自己的长枪,却为了救自己而受伤,心里一股暖流涌现,难道在他心里,自己比他性命更重要吗?
若非杀父之仇……
想到这里,简珩心一横,杀父之仇,不共戴天,他对自己再好,又能怎样?
三日后,十万大军到达,简珩带兵出战,夺回白沙城,将匈国人马逼入御龙城内,不敢出来。
这一战,因为匈国并未增派人马,所以赢的轻松。简珩不由得纳闷,明明御龙城里有三十万人马,为何寒翊不出兵?
若是那三十万人马相助,只怕白沙城夺不回来,反而会损失了十几万将士,连白梨城都会危险。简珩望着远处御龙城方向,不知道寒翊打得什么主意。
御龙城,侯爷营帐内。
虬蒙怒气冲冲闯了进来,看到寒翊醉卧床榻,自斟自饮,旁边美人儿抚琴,好不自在。火气蹭蹭往上冒,“寒翊,你为何不出兵?”
“小爷的御龙城能容纳你这些人,已经够给面子了。还想怎样?”寒翊自顾提壶喝酒,眼波流转,斜斜看了他一眼,轻蔑,嘲讽。
虬蒙气的一脚将矮桌踢翻,小侯爷躲的快,一个翻身从床榻上跃起,再看时,酒菜全部洒落被褥上,顿时火冒三丈,“虬蒙,你活腻歪了?”扔酒壶拔剑直直刺来。
虬蒙身后侍卫急忙上前相救,寒翊手腕转动,一左一右闪动,最前面的两个侍卫飞出去,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再看时,胸口两个血窟窿。
虬蒙知道他厉害,吓得急忙逃出营帐,“寒翊,你敢杀我的人,这一次咱们没完!”
寒翊收剑,厉色怒道:“我御龙城不容外人,带着你的兵马赶紧滚!”
虬蒙气的直哆嗦,“我父皇竟然养了你这么一只白眼狼,当年真该杀死你!”
寒翊双目寒光咄咄,犹如两道闪电看向他,咬牙切齿,“再说一遍!”
虬蒙吓得闭嘴!
打了胜仗,楚轩十分高兴,当即写下圣旨,调简珩回都城,白梨城和白沙城另外派遣将军。
他终究是想要将自己留在那百花盛开的皇宫里,简珩犹豫,矛盾……
她想见楚轩,想与他朝夕相处,可是代价太大……
她更喜欢在这白梨城的兢兢业业,希望每天站在城头看到城外那个梨枝,犹如看到父亲征战沙场,总让她心血澎湃……
简珩下了城头,骑马出城,她只想在离开时再看一眼当年血战过的沙场,白马驰骋在辽阔边疆,清风拂面,天地浩大,云雁成人字形,穿过云端……
眼角余光忽然瞥见草丛中一抹衣衫,竟然有人?简珩勒住缰绳,催马上前,看到一人枕着手臂躺在草地上,另一只手拿着葫芦瓶子正喝酒,容姿洒脱不羁,翘着二郎腿,眼波瞅来,魅惑众生。
“寒翊!”简珩没想到在这里遇到冤家对头,立即拔银枪,指向他。
寒翊不躲,也不怕,醉眼朦胧,笑容勾人,“简珩,咱们可真有缘啊。一个姑娘家何必打打杀杀?不如过来喝一壶?”
“那日没有要你的命,今日就是你的死期!”简珩银枪刺出。
寒翊眼眸一凛,这一枪下来,自己还不命丧当场?刚想要躲避,一瞬间脑海中转过千百个念头,她真的要杀自己吗?
不妨赌一次,若是输了,大不了一条命!若是赢了,那就不只是美人儿,还有——天下!
于是,寒翊躺着不动,定定看着简珩,看着凌厉锋芒直直刺来。
他竟然不躲?简珩心中一凛,她的确想要杀他,却不想就这么简单地杀了他。因为,她还有许多话要问他。枪头擦着寒翊的耳际插在泥土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