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于浩连问三个问题,一个比一个深入,明显动机不纯。前台那小姑娘被他问得不好意思,脸都红了。
赵辰汗颜,刚才忙的时候他还害怕让江于浩一个人待着会不会出事,现在看来,是他多虑了。
赵辰像牵毛驴一样把江于浩牵进会客室,看了眼正在开会的元纾,小心地关上门。
赵辰这一系列动作落到江于浩眼里成了鬼鬼祟祟。江于浩缩进沙发里,双手护胸作防御一状,一脸惊恐的样子,道:“你想干嘛?我就跟那小姑娘说两句话,有没睡她,你这副样子吓唬谁呀!”
赵辰被他这副模样弄得哭笑不得,道:“看来小江总很会自我反省嘛。”
江于浩“切”了一声,反驳道:“我看你们家少主就是跟着你才学坏的。”
赵辰在江于浩对面坐下,正了正色,问道:“听说江总跟我们先生是十几年的交情了,是吗?”
“是。”江于浩没想到赵辰会问他这个问题,“怎么了?”
“我有个问题,是关于先生的,想从您那里找到答案。”
“你说。”
赵辰蹙眉,有些难以启齿。这个问题涉及元纾私隐,超出他的责任范围,他不该多嘴。
可是……
“先生可曾爱过一个叫楚妙的女人?”
江于浩心头一沉,难以置信地看着赵辰。良久,唇间幽幽吐出几个字:“你说什么?”
赵辰看着江于浩脸上呈现出与自己想象中完全相反的表情,心中疑云频生,难道是自己料错了?还是江于浩根本就不知道?
“我说,先生曾经是否爱过一个叫楚妙的女人?”
江于浩确认自己没听错,斩钉截铁地答道:“没有。”
“确定没有,还是您不知道?”赵辰不死心地追问。
“确定没有。”江于浩依旧回答得直截了当,“元纾身上就没有我不知道的事。在我面前,他根本没有隐私可言。”
“可是……”赵辰欲言又止,百思不得其解。
江于浩看到赵辰吞吞吐吐的样子,顿时好奇心大起,问道:“怎么了?是不是元纾看上谁了?告诉我,我帮他把把关。”
赵辰颇费踌躇,良久,才道:“也不算看上,就是他们在一起时给人的感觉非常……”赵辰也不知道要怎样描述那种似有若无的感觉。
“你想多了,你们家少主对女人绝对免疫。”江于浩的视线穿过透明的玻璃,看向远处湛蓝的天空,语声幽幽,“迄今为止,元纾的世界里只存在过一个女人。而且,那个女人已经死了。”
“死了?”赵辰惊愕,“怎么死的?身体不好吗?还是……”
江于浩目光悠远得像是回到了那件事情以前,声音更像是从天际缥缈而至,“陈年旧事了,你没有必要知道。”
赵辰从江于浩回避的视线中看到一抹怅然,人死不能复生,确是一件憾事。
既然江于浩不愿多说,赵辰也不好追问,换了个轻松的话题继续畅聊起来。
元纾开完会去会客室找江于浩,一开门就看到两个人正聊得热火朝天,他一进去,赵辰立即恭敬地起身站到他身边。
江于浩兴致正高,见元纾顶着万年不变的冰山脸进来,立刻气鼓鼓地白了他一眼,“你以为你成天绷着脸很帅吗?”
“你说什么?”元纾挑眉,声音暗藏危险。
江于浩顿时一个激灵,刚才跟赵辰聊得太投入了,一时有些忘情,没想到捎带着把元纾也打趣了,慌忙改口:“没、没什么,我的意思是你真帅,我要是女的都想嫁给你了。”
“是吗?”元纾抬目瞥了江于浩一眼,很是不屑,“还好你是男的。”
一向以能言善辩著称的江于浩顿时哑然,他伏在桌案上直勾勾地盯着元纾,这个男人一贯的正经和冷酷一定是装出来的!
“以前我怎么就没发现你这么闷骚。”
“以前我也没发现江总这么不怕死。”再开口,已经杀气森森,寒意彻骨。
“好好好,我不说了,我闭嘴行了吧。”江于浩不由打了个冷颤。
赵辰不禁失笑,这个江于浩变脸比变天都快。赵辰抱来一摞文件,发给元纾和江于浩,“这是王太和的个人资料。”
江于浩打开文件认真地翻看,元纾大致看了一遍,道:“这些资料显示的都是官方数据,没有任何有价值的东西,要对付王太和,就要挖掘更深层次的信息。”
江于浩光顾着看了,根本没往这个方面想过,他困惑地看着元纾,问:“要怎么挖掘?”
元纾无奈地叹口气。江于浩在医学方面颇有造诣,泡起妞来更是以一当十,人人都道他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大天才,怎么说起话来这么费劲。
“赵辰,你安排人好好盯着王太和,他平时都接触什么人,出入哪些场所,怎么跟李伯荣会面,还有他的家庭状况,都查清楚。两天之后,做一份详细的书面报告给我。”
江于浩顿时油然而生崇拜之感,双眼亮晶晶地仰视着元纾,感慨道:“元纾,你太聪明了,简直是我的偶像!”
元纾白了江于浩一眼,不想搭理他。赵辰替元纾收下江于浩的赞美,打趣道:“虽然江总您跟我家先生比确是相差甚远,但其实江总您还不算笨,真的。”
“我笨?有本事让元纾跟我比泡妞,我一个挑他一群!”江于浩双手叉腰叫嚣着,突然,他好像想起什么,贼兮兮地盯着元纾,“听说元少主身边有个大美女,她人在哪呢?我怎么没看见?”
“再胡说我杀了你。”元纾羽睫轻扇。
“我没胡说,是赵辰告诉我的。”江于浩眨着无辜的大眼睛,嘟嘴解释。
“先、先生,你别听他胡说,我没这么说。”赵辰汗颜,这是躺着也中枪。
“是,赵辰是没这么说。”江于浩一脸的兴灾乐祸,“他只是……”
不等江于浩说完,赵辰就捂着他的嘴把他扔出会客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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