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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二十四接 重新编练

夺回港口后,赵泗并没有立即就开始重新贸易,他当前最重要的是御敌啊。所以自己的许多兄弟重新上了船,不同的这次他们手里都有火枪,船上都有大炮,没有大炮那些商船都封在港口不让出去。于是便只有八艘炮舰,一千多人上了船。其他的人继续留在港口整日训练,那些没能上船的一个个都非常羡慕那些上了船的,他们常常叨叨地上的日子淡的跟个鸟一个,有个什么意思。真是一群贱骨头偏偏喜欢去海上颠簸,忍受风吹日晒,暴雨侵袭。

赵泗没理他们的哭诉,他现在正一门心思忙着重新编练队伍呢。本来约翰兄弟就已经编练了三千人的一个方阵,告诉赵泗那是著名的西班牙方阵,长矛兵在前,中间是火枪兵最后是炮兵。这方阵如果能守稳了就天下无敌。现在抽调了一千三百人去了船上,步兵就剩下了两千人了。赵泗自己不担心弄不来什么方阵,虽然自从打下了港口后,约翰兄弟就离开了,可他们在的时候赵泗亲自参加训练,结束后他不停的请教他们各种问题,不但弄清楚了方阵的作用,各个部分的职责等等。唯一遗憾的是这方阵没有经受实战,这都怪那些安南兵太软蛋了。

赵泗按照自己的理解,重新编练军队。先是把那一千辽东兵调了出来,他们都整天吵吵闹闹自己是骑兵,加上有马了,赵泗也想开始训练自己的骑兵。而且当初跟约翰兄弟聊的时候,他们也告诉赵泗骑兵编进方阵才是能攻能守的阵形,告诉真正的战术是方阵守稳营盘,炮兵打乱敌军,骑兵乘势冲锋,让对阵的敌人战不能胜,逃不能逃。

赵泗闭门造车三天弄出了一个千人方阵,挑出了强壮的两百人做长矛兵,然后六百人的火枪兵,分成三排,开战时候三排火枪兵第一排下蹲,第二排半蹲相当于扎马步,第三排直立瞄准,火枪兵放完枪后,长矛兵迅速跟他们换位在前面防御。后面的炮兵就不用说了,还是两百人,他们在敌人没有进入火枪兵射程前就开始打炮直到没有射界为止。

因为已经有了训练数月的基础,新的方阵大家很快就适应了,赵泗还挑出了一批技术好,当然还被赵泗认为是聪明的人来当军官。设每十人有一个队长,一百人是个大队长,千人是旅万人就是军了。虽然现在还只有千人的编制,但在赵泗心里没有万人总不踏实。最后让尤二当了方阵兵的旅长,这家伙别看有股子傲气万事似乎都不在乎,但是赵泗发现竟然读过很多书,即会说汉话又会安南话,赵泗很奇怪他们家弟兄来人都二十好几没有娶亲在遇见赵泗以前穷成那样,竟然有钱读书,真是奇怪只不过赵泗问他们总不说。本来其实赵泗想让秦勇来做个旅长的,但是秦勇在打下了港口后,一来他又要开始做生意了,二来因赵泗没有把降兵都杀了他认为没有替自己的兄弟报仇,不满意便拒绝了赵泗的邀请。而其他合适的也就是索辉了,他在船员中人望不错,不过他是要上船的,包括尤大等一批人都因为自己原来的船是炮船都上了船。最后就只让尤二当了这个第一个旅长,其他的大队长小队长都是船员里最能闹腾那批人担任了。

赵泗自己则当了骑兵旅长,为什么自己亲自当呢,他还是对这些辽东人不太放心,虽然平时这批人看起来都很安静,但是却时常兴致不高。他又在骑兵中挑出了二十多个会说汉话的,让他们都出来充当头目,还给他们任务教授其他人语言。当然赵泗自己还是整个军队的头领了,虽然他没有给自己按任何职衔,大家却都称他军长了,美其名曰步骑海三军军长。

为了做好骑兵的头,赵泗苦练骑术,整日里弄得腿上磨得没有皮,甚至鲜血淋漓,让那帮子辽东人很佩服。待赵泗骑术练的差不多的时候,那些步兵已经被尤二折腾的不成样子了,倒不是说他们乱套了,而是这尤二太狠了,整日间训练量太大,不过他自己也跟大家一起练倒也没人敢来找赵泗抱怨,怕万一让人说比不上尤家兄弟,都只能咬牙坚持着。倒是赵泗有些受不了了,他买的弹药哗哗的在烧啊,这都是钱啊。

所以等一个月后赵泗完全熟悉了骑马后,立马就把步骑兵合兵一处,开始练习配合。骑兵分成两队分裂步兵两边,赵泗亲自坐镇左翼,右翼是冯宽他正是当初在船上第一个跟赵泗说话的辽东人,他是汉人采参时候被抓的。这个冯宽倒没什么特殊的地方,不过为人忠厚,看着放心,对那批辽东兵也好,大家都很拥护他。

合兵一处后,在山脚下的平地处对方了一排排石头,当成假想敌,然后在远处大炮就开始开炮。方阵跟骑兵步调一致慢慢压上,直到走入了火枪射程,火炮停止,放一排枪后,枪兵矛兵换位,骑兵冲锋直接冲过石头阵。这就算是一次演练,可比尤二那种没脑的不停放枪省弹药多了。

在军阵演练的空余,赵泗还把自己读过那点书中关于军事的都用了出来,比如三国演义中曹操军队的军纪就让他很重视,为此才绞尽脑汁费力弄出了条军规:

第一条、必须服从命令令行禁止不得违令,战场上凡令下遇敌不前抗命不尊怯懦逃跑者队长可以直接斩于阵前,若队长抗命,大队长可直接斩杀。

第二条、不得随意伤人,如有杀伤百姓性命者,斩首。

第三条、不得肆意抢掠百姓财物,如有犯者当斩。

第四条、无意破坏损坏他人财物者,依价赔偿。

第五条、相互团结,若战友限于险境而不救助者,军官撤职。

想了几个月就弄出了这么几条,赵泗感觉很没面子,怎么也得弄出个二十一条军规来啊。可当他拿出来让大家都想想能不能加点的时候,其他人也想不出来,有个打过不少仗的辽东军官说其实当兵只要记住一条,听命令就行了,其他都可有可无。于是初始的军规就这么五条,三杀一罚一撤。然后赵泗让裁缝做了面旗子,并把这些军规秀到上面,于是海州军也有了军旗。赵泗觉得还却什么东西,最后想到大家服装太杂乱,尤其是辽东兵有的还是皮袄呢,便找人每人做了一身一份,身后绣上海州两字,后来有人还给自己前面绣上名字官职来得瑟。

步骑兵就不说了,海军的训练虽然赵泗一直关注,但是他没有插手,因为他自己就压根不懂,步兵好歹还和约翰兄弟学过几个月,可海军完全就是外行一个,甚至还没那些整天泡在船上的兄弟们熟悉。于是就完全交给了索辉,让他跟尤大,小刀几人去商量着办。不过结果倒是不理想,他们也仿效赵泗的方法,在附近的小岛上摆上些树桩子当作敌船。他们自己的八艘大炮船到没事,一字摆开了轰就好了,可问题是还有广州海商们的近百艘小船。那些小船上面虽然都有炮,但是大小不一,而且那些海盗们明显不喜欢跟人炮战,经常藐视说把船都打坏了抢什么啊。最难办的是经常演练的时候,自己的阵形反而会被那些小船冲散,挤作一团。

赵泗没有空,也没有精力去处理海军的事情了,反正想着自己这里上百艘的炮船,安南水兵来了估计一放炮就跟港口上的一样都散了,或者投降了。赵泗现在烦得是,英国人和荷兰人都开始拉缠着自己了,因为他们看到了广州的海商们居然把北面那个渔村的土地都买了下来,还在建设码头,于是打听到是赵泗答允的。于是要跟赵泗重新签订条约,也要获得广州商人同等的权利。

赵泗也不含糊,说人家广州海商出了近百艘炮舰,如果英国人荷兰人也能出这么些,就同意给他们同样的权利。这俩家伙不知道怎么商量,后来允诺送给赵泗一千之枪,两百门炮,赵泗才同意下来。不过此事他心里已经有了主意,你们英国人荷兰人不是生意做的精吗,那就看看谁更精。赵泗在签订了新的协约,而他们那边还没有回复以前,就将手里现在我有的近百万两银子中的一半五十万拨到了海州衙门的账上,然后衙门给他发了地契,海州所有的包括身后山地都成了赵泗的私产。其实即使赵泗不把钱拨到衙门账上,他总是要投进去的,而且甚至这个衙门都是新设的,童官儿立即摇身一变成了海州县衙的师爷,管理这一切账务。

通过这个手段,赵泗算是摆了英荷一道。你们不是有权购买土地建设海港吗,但是现在土地都是私产了,至于主人肯不肯卖那就另说了。

······

澳门总督大人生病了,他很不舒服,刚爽了没几天就听到了,南边那个海港又出事了。原来那个县官儿又回来了,还带来了上百艘的战船。他的助手还问要不要像原来计划那样,在联系西班牙人来对付他们,总督心想现在还对付人家,人家不来打自己就上帝保佑了,靠西班牙人除非他们能把他们号称无敌舰队的海军调过来,还要祈祷这些异教徒的作战水平比不上英国海盗。总督大人无计可施,还趁着做礼拜的时候询问有学问的神父三巴和尚,结果神父告诉他那年轻人放出了心中的野兽,南洋多事了让自己做好准备,不要卷入事端。

总督大人无奈只能心中埋怨安南政府到底在搞什么名堂啊,自己开了港口又玩的这是什么玩意。而此时安南真正的主事人也在为这事生气呢。

升龙最好的街市,离皇宫很近的地段有一座气派不比皇宫小的王府——平安王府,这正是平安王郑松的府邸。郑松此时正端坐在大厅,听着跪在地上的手下哭诉。

只见一个从海州逃回来的败兵道:“王爷啊,他们几千人打来,兄弟们实在是守不住啊。阮二大人也战死了,我们兄弟损伤惨重啊。”

“哼,损伤惨重,我怎么看你们两百人都完好无损的回来了。”

那败兵脸上直冒冷汗,道:“王爷饶命啊,小的当时是力战脱力才被他们抓到的。”

“哦?如此你还是英雄了,本王应该赏你才对喽。”

“不敢不敢,小的一直敬忠王爷,望王爷看在小的父子两代都为王爷效死的份上,饶了小人吧。”

“哼!不是看在你老子当年有功你以为你还有机会进我这王府吗,老实说到底怎么回事,休想糊弄本王。”

“是,当日小的被抓后。他们因小的当时征缴了那些资匪的村民几只鸡,然后就把小的打了一顿板子,就用船把小的们送到了云屯。”

“打了你板子!”

“是啊,求王爷给小的做主啊。他们打了小的几十板子啊,小的屁股都被打坏了。小的可是王爷您的宿卫军啊,他们这那里是打小的屁股啊,分明是打王爷的脸吗。”这小子一看郑王脸色,知道郑王肯定要对海州动武了,于是就借机狠狠的挑唆希望趁机躲掉自己的罪,结果没想到说错话了,顿时汗如雨下。

“你说的对,他们是打了我的脸。念在你父子两代对本王一直忠勇的份上,就给你次将功赎罪的机会,让你带路去剿灭海匪,你可愿意。”郑松竟然不怪小兵说错话,果然是枭雄啊,难怪能建立宿卫军,毒霸升龙。

······

“安南有二十万兵力!分为两支,一只是郑氏挑选本乡——清化、义安一带的士兵组成的宿卫军,专门守卫郑府,一只是驻扎在外地的常备军。这两只军队各有十万人,其中尤数宿卫军有战斗力。”赵泗也已经派人打探到了安南兵力的部署,另外割据顺化的阮氏手里也有三万军队,不过那些不可能来对付自己就不用考虑了。

“是的,大人所以,汤师爷让我带话,说是让我们不要跟郑王做对,斗不过的。”赵泗派去升龙跟汤师爷联络的手下说道。

“嗯,我知道了,你先下去休息吧,一路辛苦你了,去帐房领五两银子。”

“谢东家。”

弄清楚了安南的实力赵泗就更担心了,自己手里三千人,别人有二十万,将近百倍的差距啊。这可怎么打,看来必须依靠船把他们阻挡在海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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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伟章,1967年生于四川宣汉县,毕业于重庆师范大学中文系、上海作家研究生班。曾获人民文学奖、小说选刊奖、中篇小说选刊奖、小说月报百花奖、四川文学奖等,巴金文学院签约作家,被有关专家称为“活跃的同辈当中分量最重、最突出、最值得关注的作家之一”。中国作家协会会员,现居成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