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两天,到了快下班的时候,我被老板叫去谈话了。
办公室大小正合适,古色古香的,也是颇有情调,并且有着一种很好闻的熏香的味道,我很喜欢。
老板瞄瞄我,贝贝啊,原来你进我们店,是另有居心呐。
恩?我立马提高了警惕,莫非是老板发现那小帅哥偷偷请我喝咖啡了?不过就这个也不至于叫我郑重其事的来训话吧,一定另有原因。
我正胡思乱想着呢,老板笑了笑,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不是看上咱们店的穆恒同志了?你要真喜欢的话好说……我听着听着差点没晕过去,这要被穆恒听见还了得啊,估计得笑死我,反正我是这么想的,于是冲着老板“嘘”了一声,又偷偷往外看看,感觉自己跟个做贼的似得,真不爽。然后我就申辩道:我俩只是好哥们嘛,我刚来这人生地不熟的,就认识他,和他走的近点也没什么啊。
老板还在乐,他乐倒没什么要紧的,只是他还留着胡子,一乐两撇小胡子一抖一抖的,小眼眯眯的跟圣诞老人似得,就是头发黑点。真想给他揪下来。
总之他的长相是很喜庆啦。
我很纳闷老板是怎么知道的,刚想问他,他已经自己说出来了:瞧你天天工作不工作都往他那边瞅,一下班就找他聊天。
而且,一有空就往他那凑,多明显啊。
老板,我那只是刚来业务很不熟想找人请教一下啊。
那么多人你不请教只找他?老板笑的很奸诈:离得多远都得过去,端个茶倒个水记个账单什么的有什么好请教的啊?
额……老板啊,你不知道这些最基本的东西有很多的学问呢,我是想多提高提高业务水平……
老板还是奸诈的笑。
我正想着拿什么措辞来应对了,电话铃响了,我一看来电惨了,白白小姐的,当着老板的面是接也不好不接也不好,于是我就冲着他嘿嘿笑了两声:我去接个电话。
老板一摆手,去吧去吧。
真是好老板,我爱死你了。
于是躲到角落里刚接通了白白的声音就劈天盖地的来了,死丫头你在哪呢?
我刚要说话她又紧接着一句:别想骗我啊,待会我就飞到你说的地儿去,你要是没在那就等死吧。
还让不让人活了,一回来就跟个母夜叉似得。
白白马上在电话那头来了句:小样的别骂我啊,要不今晚上你就别想好好睡觉了。
我都怀疑她从家里呆了几天是不是练了个无量神功读心术回来了,要不怎么我啥也没说就让她猜的这么准了呢。
我赶紧插句话,行行行,你先让我说句话成不?我吃饭呢,就在上次带你来的那个西餐店。
说完我心里特得意,白白肯定找不到这来,我就带她来过一次,她不记得路。
好啊,我到这了,马上进去。哎,怎么没看见你啊?
……我的天……她是不是成仙了,还是在我身上安了一个心灵感应加追踪器啊。
还没说话,电话挂断了。再一抬头,就瞧见白白小姐花枝招展的朝我走过来了,一见面就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拥抱,把我给惊着了,白白小姐这么几天不见依然这么豪爽。
美女一出场,我感觉到周围的气压骤升,店里年轻的后生目光全投过来了,这群男人……真叫人无语。
白白还是一点不顾周围人的目光,瞅瞅我,忽然大叫起来,你来这体验生活了呀。
我有点迷糊,低头看看自己身上的衣服,后悔莫及了,我竟然还穿着店里的店服,这马上就要下班了,我干嘛不把它脱了啊。
不过脱了也无济于事,白白早晚会发现的。只是白白陪我找了这么长时间工作,最后我居然跑到一个西餐店来当服务员,真是有点对不起她。
我又嘿嘿的笑着,编了个自己都觉得荒谬的理由:看着这衣服很好看,借来穿穿……说完我就汗了,这衣服可一点也不好看哪。
还是老板打破了这沉闷的场景,他看到白白就笑容可掬的迎上来:贝贝的朋友啊,欢迎欢迎。
说完又朝四下扫视了一番:都回去干自己的活去,忙完了感觉下班!
不知道是不是这群不争气的男人让他觉得丢面子了,我都想暗暗偷笑,我们老板永远忘不了这句口头禅,可其实他对我们并不苛刻。
白白真不愧是大家闺秀,给我赚够了面子,落落大方的说:我特别喜欢您店里的风格,所以就过来了。
白白这句话一出我们老板的脸乐的跟花似得,更像圣诞老人了,真慈祥。
我问白白:你是怎么找到这来的?
白白笑的很得意:我知道路啊,以为谁都像你一样路痴啊。
真不给面子。我恨白白。
她说完瞪了我一眼,然后又甜甜的笑着问老板:贝贝是在这工作了吧?
老板回答:是啊,贝贝在这做了两天了。
我越听感觉越像家长跟老师做家访似的,我就说那个无辜可怜的孩子,被两个人评价来评价去的,这感觉真不舒服。于是我就插嘴,下班了,咱俩回家吧。
白白没理我,跟老板说:那我也来这给你打工怎么样?
我在想,白白是不是气疯了,可看她的样子又很认真。
老板看了看白白:好啊,我们这正好还缺人呢,就少你这样的人才。
白白是人才……老板该不是觉得漂亮的人就是人才吧?不过白白也的确是一个人才,最起码遇事时不会像我这么冲动。
白白点头,那好,明天我来上班吧。
出门后。
我在临出门时还给穆恒抛了一个媚眼,没敢再去和他搭讪了,要不着小妮子要说我重色轻友了。我还是很知道分寸的。
在路上走着走着我忽然想到要是穆恒能骑车带着我在这个城市里逛该多好,周围再来点凉风,太有情调了。我的要求不高,自行车火锅就行,咱不要那不实际的,宝马钻石什么的,又不好吃还得费钱保养,坏了还心疼。
白白倒是没提西餐店的事情,一直在谈家里的事,各种各样有趣的事情,看来是好长时间不回一次家白白的父母对她分外的好。
记得以前的白白也总是和父母有矛盾的,因为她的父母不喜欢她学舞蹈,想让她学医,父亲就是学医的,这样正好也算是继承父业,还挺有优势,但是白白偏偏就只对舞蹈感兴趣,兼顾着钢琴。偶尔也学学医药知识,就是很少,白白很聪明,一点就透,不像我,怎么点也是个半瓶水来回晃。
父母的愿望,怕是不好忤逆,但是白白仍旧执拗的抗拒着,却又不和父母翻脸,其实白白大部分时间是一个很温顺却又很倔强的女孩,一直在劝说父母,却一直得不到谅解,所以,毕业后,她就很少回家,一直在学舞蹈教舞蹈。
长时间不回家,父母的口气就有些软了,以前每次回去都听到他们提学医的事情,这次白白回家,应该是没怎么提吧。
想想这些,我觉得愧疚了,白白仍旧是一边陪我找工作一边教着孩子们舞蹈,她说有时间带我去舞蹈室看看。由于现在陪我找工作,她教舞蹈的时间都变少了,现在,她又说要陪我一起打工,那白白的父母知道了,估计又得说还不如去学医了。
我想起妈妈的那句“主宰自己的人生”,白白应该就算是做得很好了吧,如果她听父母的,恐怕她的舞蹈天赋就那么埋没了,实在是很可惜。
可我的天赋是什么呢,我还真不知道。现在也没人逼着我做啥事,我反而像一个没有目标的灵魂四处瞎逛,就连进西餐厅,我现在也没想清楚是对的还是错的。只是,想有个自己的工作,有个暂时的落脚之处,最重要的,是因为那里有穆恒。
有一个人在自己呆着的地方,会觉得心里好些吧。